“启程!”
朝歌城外,密须方伯因为要护卫密须大鼓,与九青一行人前往密须国,而迟周几日。
此刻启程,队伍之大,远远望去犹如长龙。
九青作为随行的主祭之人,自然有青铜车架,不用如其余大子那般骑乘马匹,难以休息。
望向身后渐渐远去的妹都,九青目光闪烁。
他心道:随战占卜,才能尽吾职能……可惜王让吾绘制连山地图。
怕是王也查明了当日大祭时的情况,背后出手之人就是羊卜子,而吾如今还非羊卜子敌手,所以让吾暂离军营,免得与羊卜子早早天命相争。
王有心庇护,可吾以占卜为道,与羊卜子的道争早已在大祭后,就开始……
“还需早日打算,不可懈怠。”九青已有打算。
“轰隆隆……”队伍继续向西,远去妹都。
……
这几日间,已经离开大商的诸侯们也皆听闻了帝辛赐予密须方伯,代商王伐不臣之权,暂且不提欲以九国大女为王后,获得此项权利的九侯,其余诸国也都嫉妒纷纷。
这权力,百年来除了两代商王前,文丁赐予过周方,让周方强盛一时外,并无他国。
虽后来又收回,但如今的周方已经借此成为西土之地的庞然大物,让人艳羡。
可如今,竟然被密须方伯所得!
密须本就是大方国,如今再得此权,岂不是比周方威势更盛?
因此事,诸侯暗流涌动,对密须忌惮非常,其中以西土的诸侯方伯为甚,特别是那些与密须有嫌隙,甚至恩怨的诸侯国,皆咬牙难忍。
一时间,各方细作,不断涌入大商与密须,打探密须到底做了何事,能得到商王的青睐。
“轰隆隆……”车队在碎石大道上行进,而远处的大河之水,滚滚向东,九青正在远望,感叹此时的黄河还是清澈透亮之时,一位甲兵来报。
“九青小卜,函谷已经出,前面就是灵宝之地。”
“密须方伯准备今日在此安营,缓一缓体力,一举走过明日的山野丘道。”
闻言,九青也看见四周的甲兵们加快了速度,往灵宝之地中的周方营寨而去。
灵宝之地在外界看来,暂时还是周方的土地,只不过此地自从卢国被水淹,与周方换地后,就时常遭遇洪水侵害。
大涝之时,只有几处小山岭能落脚,加之周方与此地相隔几国,所以也没有来此经营,只留了些周兵驻扎罢了。
而九青此刻在灵宝之地有帝辛的公事,还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
他道:“去禀报密须方伯,吾准备在灵宝之地逗留一日,遂希望密须方伯通知下去,后日再离。”
闻声,这甲兵询问何事。
九青道:“待吾与灵宝周兵交接后,密须方伯自然知晓。”
“来人,去寻周旦小卜过来,吾有话相谈。”
姬昌已经上禀商王,待王大战而归后,就亲自来商为臣,而作为儿子的姬旦此刻,则随王而战,为王讲述西北地形与水土差异。
不过姬旦并没有随着帝辛,而是被帝辛派给了九青。
所以在九青安排诸多大子随行,前往密须行祭祀时,就将姬旦也安排在了队伍当中,九青准备在密须事后,就让姬旦归国,也免得他再归大商,徒增烦恼。
“九青小卜,不知寻余何事?”姬旦骑马到来,他面上有愧色,此刻看着周围护卫的甲兵,微微一叹,他自然知晓了自己父亲的事情,那是姬昌亲自与他言说,希望他能原谅他父亲的寻道之心。
姬旦自然不敢怪罪父亲,但对于面见九青的惭愧却是丝毫不少。
特别是在知晓九青将他摘出姬昌盗书一事时,又升起感激之意。
“汝也知晓灵宝之事,既然事关周方,那就劳烦周方元子领路,吾身居王令,需在元子的见证下,与周方交接灵宝之地的所属之权。”
姬旦闻声,他此时阅历不在地缘之事上,并不知晓灵宝之地的意义,遂对这时常遭遇洪水,周方不曾耕作经营的地方,并无可惜,反而认为王宽容。
他道:“旦愿往。”
“好…”
……
“轰隆隆……”
“止!”
“安营扎寨,生火烹食!”
“诺!”
这些密须甲兵皆是密须国精锐,虽说在九青看来,秩序一般,有懒散蛮野之态,但对于首领令,皆果决执行,此刻停足,很快就二三为一伙,寻柴而薪,拿出炊具做食。
九青在一群群甲兵之间穿过,往建立在山顶的周方营寨而去。
他身后跟着姬旦与捧着木匣的八春。
可不等他们上山,几名甲兵在一名气息不凡的周方将领的带领下,来到山脚。
“拜见大商小卜,拜见元子!”
大能?
这灵宝之地的看护,竟然是周方的一位大能。
“这位是?”九青询问此人。
此人还未答,姬旦先道:“此为吾父水臣,名南宫适,在西土乃是治水贤者…”
南宫适一笑,他虽然身居戎装,身躯魁梧且面相坚韧,但隐隐可见儒雅之态,他不逾矩,自谦道:“适不过是想效仿先贤,寻觅治水之智,以此为道。”
他望向黄河,感叹道:“西土有泾渭二水为患,但比之大河,还是无可攀难,这灵宝之地常年遭遇黄河水患,吾才上请周伯,欲在此地修行,以凝练自身所学,好早日解决泾渭之患。”
南宫适向九青说明了他的道。
但九青也明白,这是南宫适在诉说他一位大能在此荒芜之地的缘故。
卢国为小国,更别提已经被水淹没,迁徙别地,此刻灵宝之地就是一凶险不宜居之所在,周方安排一位大能过来,实在是大材小用。
“吾知晓了。”九青对此只是笑笑,怎样安排,都是周方的事情,他只需要表明帝辛,让帝辛抉择即可。
九青说罢,一侧的八春将木匣打开,递向九青。
九青从木匣中拿出那份姬昌亲自书写,盖上了周伯符印与商王符印的兽皮卷轴,递给南宫适。
这就是此时的地契,当然,也只是一个转让的宣明罢了,若是乱战时,这东西不过废纸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