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青望向下方——
羊卜子。
星卜子。
这二人就是卜殿背后的势力中,掌权九人之二,自然有权利应下此事,他需给其余氏族开一个口,不然都在观望,拖延时间。
“星卜子与羊卜子亲至殿中,他们为少臣之事而来,也为大卜之事而来……”
“如今少卜之事已经定论,那不如询问二子,族中可有良才能出任大卜?”
九青知晓帝辛不欲此时立大卜,遂询问也无事。
而帝辛还在思索九青天资过于妖孽,而他不是小器之人,只是他如今为王,不得不为大商考虑……如此,只能暂时压下;先处理此时之事。
大卜?
帝辛望向星卜子和羊卜子,微微蹙眉。
“星卜子、羊卜子,汝二人可有推举?”
帝辛发问,如此星卜子与羊卜子才能言说。
羊卜子先道:“王、此番大卜位,贞人一族有:羊丘、田勾、牛丑、里好,以及余,羊于,一共五人。”
“还请王择令大卜。”
“大卜为一殿之首,以及月余不得,卜殿难以运转。”
“哦?”帝辛轻咦,身为贞人九子之一的羊卜子,竟然如此没有顾及,将自己也列在了大卜的名单之上,可笑,这羊于有何自信,他帝辛会选他,还是说九子中出现一位蠢货。
帝辛本就不欲选大卜,他挥手道:“不必了,吾欲出征,到时大祭之时,从其余商城内,令一名少卜前来主持大祭,而小祭,就让多位小卜占卜,兽柱自会择优。”
大商有诸多都城,每一城都会配一名少卜。
帝辛可不管这些城池需要少卜时该如何,他只需要大商能运转,待他大胜归来。
羊卜子微微蹙眉,还欲再言,但又迟疑。
星卜子双目空动,此刻却微有亮光,对帝辛一拜道:“王,备选大卜之人,还望添老妪一位……”
帝辛目视星卜子,紧盯着她。
“星卜子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不成?”
星卜子面色不改,道:“王,多人随战,以竞一位之事,贞人多族应下,王不若也如择选少臣一般,让大卜备选之人,皆随战占卜,以此选出合适的大卜。”
“老妪愿意身后的星卜氏族,愿献上一万石,为王助战。”
帝辛目光微动。
一万石?
大卜竞争,一人一万石,这六人就是六位石,乃商容筹集的两倍!
这还只是卜殿的大卜之位……
这些氏族怎敢称无粮!
“大王……娲皇大祀,唯有大卜能占,少卜若占,怕是会命崩而卒,还请王决策。”
星卜子说完,就站立不动。
大卜,唯有大能方才可临位,不然道途崩溃,身死道消。
而往往大卜人选,都是一些无望之人,以下位小术凑齐四十九合为一下位大法,成就实力低微的大能,如此也刚好能卜,但天资已绝,再无晋升可能。
这是帝辛放心任用他们为大卜的原因,此时自然不改。
羊卜子与星卜子,以商王的规定,皆不可为大卜。
但是,娲皇大祀,不能无大卜主持。
如此,帝辛恍惚。
“那就随战占卜吧。”
星卜子满是皱纹的脸上,不做表情,连同羊卜子一起,对帝辛一拜,称诺。
有了贞人多族这个口子,那九青的以粮换臣位的计策,也算是能实行下去了,商容只需收粮记名即可……
而解决了粮草之事,帝辛突然有些疲倦。
他抬手,对等候多时的九侯道:“九国为三公之国,其大女,确实有资格为本王的王后。”
一直关注在侧的九侯闻声,大喜过望。
可帝辛冷目又言:“但…王后之事过大,吾需考验九国大女一番……其王后,内可主持后宫之事,外可狩猎水泽之间,本王绝不会要一位无能王后,其王后,应当效仿妇好先妣!”
九侯哪里管得了帝辛说的这些,他此刻只想帝辛让九国大女为王后,遂一一奉承,诉说大女皆能行。
帝辛一笑。
“好,既如此,那待本王大胜归来,再看九国大女是否可行。”
“此时西南的仓邓两国,正在内战,本王欲让在平乱的重师赶回,在本王行军后出发为援,到时这两国内战,就由九国大女为首,想办法平定吧。”
“这两国不听商令,当重罚才是……”
“啊?”九侯愕然。
仓与邓,在大商西南,他九国在大商之北,如此遥远,若是以九国之力平息战乱,不知得花费多少代价啊!
可……
事已至此,九侯只能应下。
帝辛满意。
“退吧。”
费仲闻声,紧忙上前,宣:“诸臣,退!”
“诺!”
众人一拜,各怀心事离去。
……
殿外天色早已经乌黑一片,此刻甲兵们以火把为众大臣照明,才能出王宫,而殿中,此刻只剩下九青、蜚廉、费仲、商容、帝辛五人。
五人商议以粮换臣位的细则之事,以及之后何日出军,都一一商议。
九青在一侧,他不通战事,只是以玉圭,投射连山沙盘的虚影,辅助王排兵布阵。
九青看着虚影想到:若是此连山沙盘能成,也可化为道器,到时排兵布阵,也能化为异相,加上占卜之术,或许可自行推演战局,察觉局势不明之境地,发现不可预估之变数。
待到深夜,几人终于复盘全貌。
帝辛道:“九青,这粮草之事,幸而有汝,此功本王记着,待战归之后,一并封之,给汝一块好封地。”
“大王厚爱。”九青一拜而谢。
帝辛颔首,又道:“三日后密须王就会携带密须大鼓归密须,到时汝带领诸国大子,一同随行,为密须王行商祀,以此赐予代王伐不臣之权。”
“九青已经安排,王勿挂牵。”
帝辛不再言,他望着沙盘,此刻还有想法。
“既然有多位大能卜者为争夺大卜之位而随行,那汝就可为吾专心绘制西土之沙盘,不必太过操劳。”
帝辛指向沙盘西北角。
“密须之侧,为羌族地,此地是我大商的羌奴来源,一直由周方牧之,但我大商并不了解此地细则,汝之后就从此处,绕行西北,再前往河套之中,那时本王也该在剿犬戎大宗!”
帝辛不打算战时带他?
就听帝辛道:“汝为本王绘制地图,重中之重,本王欲直指羌人,以此威慑西土!”
威慑西土?
莫说是九青,就是蜚廉、商容、以及费仲都被帝辛的雄心所吓到,帝辛竟然想剿杀两地异族!
九青微微蹙眉,此举难度太大。
但转而看向帝辛,此时帝辛明明已有三十,乃后世所言的而立之年,可那份冲劲丝毫未损,九青也被其雄心感染,竟然说不出劝阻之言。
不过,为何要劝阻?
既然商王都能一搏,那他为何胆怯?
且不说这个目标只是商王的目标,他只是小卜;就说如今大商的国力,对付那些犬戎羌人,岂不轻易,只要军资足够,将帅不怠,或许还能拿下整个河套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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