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既然皆至，那就各自择道罢。”

娲皇的声音，犹如帝皇下令，九青与其余九人都不敢驳论，这也让九青松了口气，同时也心中警铃大起。

这不是石夷的回忆所构建的幻境吗？

为何这些幻境中的假象能发现他的不同，就恍如真人一般？

“嗡！”不等九青思索几分，女娲呼出一口气，气又化为玄素二色。

与此同时，九青这十位少年少女眉心一疼，一滴鲜血飞出；女娲看着这十滴鲜血，又目视九青一眼，九青只感觉灵魂被撕裂一块，飞入自己的那枚石夷鲜血当中。

如此变化，不过一瞬，其余九人都对女娲的举动无所察觉。

……

十滴鲜血与玄素二气融合，逐渐演化，缓缓凝结一个个圆点，在半空绘制了一幅图。

这是？

“此为羲皇之道·《河图》，诸位择道吧。”

《河图》！

九青目微张，可下一瞬就被《河图》爆发的道意笼罩。

顿悟！

四周天地一暗，他如同置入山海大陆之上，悬浮于星河之下，随着山海变迁，他的面前出现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棵巨大的树木，树木撑天，支于大地的西北之角……

建木？

这是他，或者说石夷的道——化身建木，以承天地？

随着道路的出现，山海之中，一股甲木之气汹涌而来，似乎只要九青首肯，他就能利用这些甲木之气，掌握四十九缕道韵为基的大术，以大术又合为四十九大法，再凝聚成的甲木之道，极致之道，成为圣人！

“这不是真的！”九青眼中闪过动容之色，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九青，而不是真的石夷，这里也不是真的世界，不过是泡沫幻影罢了！

“不……是真的。”

女娲的身影出现在虚空当中，但只是一个背影，她的身影挺立，似乎远远望着什么，而她的声音坚定，让九青也无法反驳。

“接受此命，汝就是此界石夷，为承天之柱，连接天地之道，召唤来风之伟，司日月之长短。”

真的？

九青迟疑，但心中突兀一跳。

他感觉这是真的。

“娲皇？”

“唉……”女娲叹息，卷起一片岁月波涛，壮阔而雄伟，九青闻之如处于山海破碎之间，被人托起，放入此间。

“石夷之铃，乃是吾赐，只为来风而伟，为人族而行……惜哉，惜哉，人族已失西北之地，再无伟也。”

“啊？”九青恍惚。

石夷不是没有逃脱命运，依旧以尸化为承天甲木，镇压西北之地，以魂入道天位列大神，护卫人族吗？

为何女娲会言人族已失西北之地，再无伟也。

……

“娲皇？”

九青再问，可女娲的身影已经消散，此刻九青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石夷的幻境，还是女娲的幻境；但是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继续这个幻境，做出选择。

看着身前的甲木之极道，九青垂眸，他微微吸气，闭目走入。

也是这时，甲木之气山海之中的甲木之气向他涌来！

甲木·道韵+49

甲木·道韵+49

……

果然是真的。

九青眉眼一蹙，转而松开。

既然是真的，也作出了选择，那自然要奋力一争，左右不过一死罢了。

当然，向死而生，并非无脑直撞，他也尝试以生命进行占卜，不过他的命不足以占卜此事，只能作罢……

他唯有一路往前，接受甲木道韵，一路回忆之前在深渊对自己命运的占卜，当时他看见了栗广之野，看见石夷西北而去，看见石夷将铜铃赐给了黄沙之地的人，换取了信仰……

等等！

预兆中的景象变了，不再是石夷将赐予黄沙之地的羌人，而是一只洁白如玉，满是力量的手，从上而下，将铜铃赐给了石夷……

“石夷？”

“你是石夷？”

九青看见了石夷的长相！

“为何，为何与我这般相像！”

九青猛地抬头，望向方才女娲所在的虚空，可虚空中的人影早已离去。

“我……”

九青的脸上，挂满了恍惚。

甲木·道韵+49

……

路已至此，停不下来。

此刻九青才感受到之前石夷的心境，明明是自己做的抉择，可这抉择在命运看来，依旧是命运中的一环，并无改变，一切叛逆皆是徒劳。

“为何，我明明已经违背、改变了诸多命运。”

“我没有死在商王大殿！”

“我没有死在大祭之时！”

“我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即使是身为帝王的帝辛，也在顺着我改变的未来而行……”

“嗡！”

“呃？”

路到了尽头，九青不得不提停下。

他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直穿天穹的承天甲木，目光微凝，方才的质问之言仿佛没有说过，他没有一丝犹豫，伸手去触碰……

“这是我的选择。”

“这次，就当命运与我做了同样的选择。”

“知晓命运如此，我也不会停下。”

“咚！”

“咚！”

“咚！”

四十九缕道韵化为甲木大术！

四十九种大术化为甲木大法！

四十九种大法化为甲木大道！

甲木极道，一共四十九种大法，两千四百零一种大术，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九缕道韵！

合一为极位之圣。

……

“石夷？”

从《河图》中顿悟醒来，石夷面前是已经化为二八年华的女丑，明显，对方也得到了一条大道；这就是女娲赐予他们的择道——要与不要。

一份圣人大道在前，谁会不要呢？

“女丑。”九青出声，他如今也成为了后面那位石夷的模样，或者说石夷一直都是他这副模样，难以再分说谁先谁后。

“汝为丁火极道？”九青此时身躯中灌满了甲木之力，这些力量因为暂未收敛，溢散在四周，让四周的树木变得丰茂，影响着这片小天地，他也同时察觉出女丑的道。

丁火……

此时《河图》在半空，还未消散，而那最初的玄素二色，九青也明悟，那是阴阳之气，以五行分阴阳，入十天干之列，就是：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

那其余八人，也对应入上的极道。

这就是《河图》中的十天干之道。

有神十人……这就是他们的命运，石夷为了成神而放弃为人，是命运的坎坷，也是命定之数。

而九青此刻，似乎要摆脱这种命运，不然只会步入石夷的后尘——一分为三，不再为人，不再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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