泂野之山,山川衔接,九青并未使用急行之术,反而前往各地寻山,绕行多地。
他隐着自己的踪迹,在山中巡视,以免被已经知晓阴山将要侵袭泂野之山的部族们发现,在巡视中,九青发现不少灵地,在这些灵地中,他不时埋入一枚玉石,作为九曲十截阵中的,十截之一的小阵点。
这样的小阵点,三年来,九青已不知布置多少。
“巫,您为何一直置玉。”笋女虽不知九青为何缓步而行,还将诸多的玉石置入山中,但还是听令于九青。
九青笑笑,并没有为笋女解答他的拜山之举。
《连山》出自神农,而此时尚未有神农之名,可见其天地古老,他也不欲展开《神农》之事。
洒下一些稻米,加上宰杀的山羊,九青结束这一次的拜山。
而在冥冥之中,只有九青能感觉到,山中涌出一股力量——山势。
山势降落至九青的身躯内,以示和善。
这就像是一场约定,等日后就施展九曲十截之阵时,这些山势皆会允诺今日之约,相助于他。
这就是《连山》的拜山借势。
“走吧,前面就是风氏部族,也是吾在泂野之山要去的第五处山势之顶。”
九青手持着地图,他要在泂野之山寻觅五处山势之顶,作为十截之一的阵心,这些阵心周围围绕着无数的小阵点,他三载来,已经探寻了四处阵心,这里是最后一处。
笋女颔首,突而,她眉心一簇,不由望向天际。
此刻天色渐黑,星客渐出,在星河之间,有一枚星点在不断闪烁,绽放红光;笋女见之,大喜过望。
九青不知为何,心头悸动。
“此为何星,为何有一股缠绵之意。”
“呼……”凉风起,这一年秋已至,一侧的笋女笑笑,不语。
九青隐下思索之色,三年前他借传信之机,与茆有言笋女之事,茆言笋女无碍,让九青无须多理,茆自有处理,之后就无下文。
今日笋女又有怪异。
无奈又起,九青暗自提防,为何方才他会有悸动之心。
悸动,男女之心乱也。
此星古怪,加之方才的秋风,也古怪。
但相比心悸之事,九青更关注其余——煌将至矣。
三载中,茆等人为九青造势,泂野之山与衡石之山皆知晓九青名声,也大加防范三山交汇之处,因为人流涌动,局势大变,不当传来部族兼容之事。
此刻,煌即使心疑,此刻也不得不出手。
“嗷…”一只小龟从小舟边缘爬入,滚落至九青身侧,从龟壳上露出一些灵纹,组成了图。
九青将地图夹挂在腰间,拿起小龟。
其龟甲上的图,言说的是阴山内乱之事,有几山围困第九阴山,希望第九山能交出九青,一同联合,对抗外界。
这不过是虚妄之言,为的是引出九青,囚困九青,夺取若木之树。
这几年来,九青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三载了,煌总算找到了他,而他也该实行自己的谋算,至于前面的一处巨大山势,就作为煌的葬身之地罢。
“走……”九青轻抚那只小龟,放在舟前,继续泛舟而前。
随着绕开群山,逐渐看见一座连绵大山。
高高入天,不见山尖。
飞鸟云集,划分阴阳。
“谁!”
山间有声,很快一个个身着兽皮的壮汉从山岭之间,手持长矛而出,他们身骑猛兽,跟在一位壮硕的青年身后,来自河岸之处。
“嗯?”
那青年高大威猛,骑着猛虎,此刻出现,让九青和笋女都愣了愣。
“巫,这是您要寻的人?”
早些年间,九青在泂野之山寻找帝辛,可一直以来,都不得其踪。
九青还以为帝辛所处的只是一个小部落,这才没有被妖精鬼怪们发现,但是,这附近就是风姓部落,乃是泂野之山的一大部落,不然从风姓部落离开的女风也不会拥有方圆千里的地图。
可此部落,妖精鬼怪不知来过多少次。
九青瞥向笋女,笋女羞赧不敢对之,她也不好言说,阴山出来的妖精鬼怪,怎敢闯入风姓部落内部,那不当为寻死吗?
它们多是在小部落,或是大部落周围活动,为九青探寻情况。
这帝辛在风姓部落,他却不知却为疏忽。
“罢了。”九青并无动怒,这群妖精鬼怪本就没有多少秩序,对自行细作探测之事,也都按照天性来谋,粗心肆意,本就不稳妥,他若是因此怪罪这些妖精鬼怪,不也和它们一样不稳妥了。
“汝是何人?”九青是人族,受德自然看得出,只是他此时为受德,而非帝辛,没有大商的记忆,这才询问九青。
而在他身侧的那群壮汉,九青看着,隐约犹记,这正是帝辛的护卫,此刻也随着帝辛降生于此。
这或许就是天地间冥冥之中的命数吧。
“吾为游山之人,探寻道理。”九青并未言明阴山之事,在此时遇到帝辛,对九青而言并非良机,此刻他踪迹暴露,煌已经来泂野之山寻他,他也准备在此地大山中借山势战煌,怎能再牵扯帝辛,增加变数?
遂九青想尽快入大山,待煌之事绝后,再来寻帝辛。
九青眸光转动,示意笋女泛舟。
但帝辛却不允。
他大笑一声,先道自己来历:“吾乃风姓之子,受德。”
再道:“汝说寻道理,吾不管汝寻什么道理,来吾之风姓之地,还持有风图……”
受德?
风图?
九青蹙眉,望向自己腰间夹挂着的地图。
这地图上,以此地大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大山之中的上山之路有多条,记载详细,所以他还准备一会以此图上山,却不想遇到帝辛……受德。
九青微叹:不期而遇啊!
受德周围的风姓壮汉,此刻纷纷散开,每一位都有不凡的实力,其中更是有两位年长些的,有大能之力,这两位大能让笋女警惕万分,手中的竹竿也不再撑水,而是护在身前,护卫九青。
可除了这两位大能之外,受德本身,如今也是一位大能,年仅二十三岁的大能。
此时九青也有大能之力,但三位对他们两位,一旦打起来,只会让不知何时到来的煌坐收渔翁之利,九青不愿如此。
“笋女,收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