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也渐渐地察觉到了陈可欣对待自己态度的改变。

于是在拍摄陈默以外的戏份的时候，陈默总会不经意之间开始往陈可欣旁边凑。

主要是陈默想要看看陈可欣是怎么做导演指导拍戏的。

陈默看了一些导演入门类的书籍，多多少少的也算是往脑子里学了一点东西，但是没有实操，终究只能算是纸上谈兵，很多的地方学的都挺迷糊的。

所以亲眼看看导演是怎么拍戏的，多多少少的也能学到一点东西，至少能够将已经学到的，加深一下印象，多一些理解。

不过陈默的举动也不太明显。

虽然陈可欣也发现，陈默有的时候喜欢往自己这边凑。

但是因为他对陈默的态度已经从原本的心里抵触变成了欣赏，所以偶尔看到陈默站在自己不远处，倒也不会觉得膈应，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和陈默打招呼，招呼陈默过来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怎么了？大哥。”刘得华不解的看着李莲杰。

“强迫妇女！”李莲杰面色平静，眼神之中隐隐的透出一丝狠色。

“进城抢三天，这是规矩啊！”

“从今天起，这件事不能在我们的军队里发生。”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以前是匪，今天是兵。匪气不改，什么也做不成！如果我们再这样做，和魁字营那帮畜生有什么区别？规矩有开始的一天，就是今天！”

“我们刚刚杀了这些女人的家里人，毁了她们的家，你现在反过来保护她们？那以后有谁来帮你卖命？”

听着李莲杰和刘得华的对话，镜头已经对准了陈默，而此时的陈默，眼神复杂，一脸的纠结，一个是自己崇拜的大哥，一个是从小跟着一起混的二哥以及一帮兄弟，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帮谁，该听谁的。

这一场戏，也算是陈默出演的姜午阳，为数不太多的需要一定演技的戏，如果演技不好，则完全无法表演出那种犹豫，纠结，不知该作何选择的样子。

“大哥，听我的吧，你看他们，他们懂了，用不着杀头的嘛。”刘得华好声相劝着，试图让李莲杰暂时放他们一马。

陈默闻言，连忙上前，一巴掌抽在那名强迫妇女的人的脸上：“快点认错。”

被打的那人一脸不服，而另外一个则连忙大喊：“大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大哥，我们错了……”

“大哥，他们知道错了。算了吧。”刘得华一脸希翼的看着李莲杰。

李莲杰的眼神坚决，没有一丝动摇：“从前我做官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一个捕快，抓住一个穷人，见着就打！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他穷！而这个穷人，并没有怨言，好像一切都是天公地道的，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如果我作主，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你们投军，是为了不让人欺负，现在我告诉你，不光你们，全天下的百姓，都不能让人欺负！我们要做的，就是这种大事！”

就在众人听着李莲杰的话，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求情的时候，陈默眼中闪过一抹凶色，他知道，大哥是不会饶了那两人的，而二哥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求情。

索性他站出来，帮两人将这件事情解决，不让两人为难，也算是给两人台阶下。

只见陈默拿出刀，刀尖指向那两名强迫妇女的人。

“你们的命是谁啊？”

“大哥的！”

“眼睛闭上，我会很快的。”陈默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愧疚，但是握刀的手却非常的稳。

“午阳哥，你跟我娘该怎么说？”

在死亡的逼迫之下，那两人忍不住嘶吼大叫着，陈默举起刀，强忍着闭眼的冲动，狠狠一刀落下。

“卡！过了！这场戏过了！不错，莲杰，华仔，陈默，你们三个人这场戏的表演都不错，尤其是陈默，没想到你竟然将姜午阳的情绪都给表现出来了，不错不错！”陈可欣满意的点着头，对陈默更是多称赞了一句。

实在是姜午阳这个角色，这种细微的细节，这场戏挺难把握的，面对两位哥哥不同的选择，要犹豫不决，又因为大哥的话，要站出来亲自下对自己的兄弟下杀手，给自己两位大哥台阶下。

这场戏，三位主角，姜午阳这个角色的戏份，反而是最难演的。

因为庞青云从始至终想法就非常的坚定，二哥就是想要劝说大哥饶了两个兄弟，虽然最后被说服，难度也不大。只有老三姜午阳，这场戏的戏份最困难。

要是换做演技一般的演员，根本就演不出那种纠结感。

这一次，陈可欣再度想到了金成武，想到金成武拍戏的那三条大忌，不和其他男演员一起拍主角戏，不接古装戏，不接在环境太辛苦的地方拍戏的戏。有这三条大忌，金成武的演技，显然是不可能磨练的出来的，真的让金成武来演姜午阳，这场戏，他绝对没有办法展现出姜午阳的这份纠结和抉择的艰难。

这一次，陈可欣也是彻底的放下了金成武，彻彻底底的将姜午阳这个角色，划分到陈默的身上。

……

陈默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陈可欣身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摄影机的镜头。

这一段时间，陈默在不拍戏的时候，总爱往陈可欣这边跑，渐渐地跑的次数多了，大家也都开始习惯了，到了后面，小圆甚至还特意给陈默准备了这种小马扎，让陈默不至于一直傻乎乎的站在那边。

不少人看到陈默这种举动，以为陈默是在巴结陈可欣。

毕竟陈可欣是剧组的导演，是剧组的真正掌权人。

他们以为陈默用这种方式巴结陈可欣，是为了让陈可欣给他加戏。并没有想到，实际上陈默是在偷师陈可欣的导演技能。

之所以如此，也是当下这个时候，导演还是一个非常有门槛的职业，除了寥寥的几个人跨行做了导演之外，绝大部分的演员，都只是专心做演员，最多也就是跨个行做歌手。

谁能想到，陈默一个演员，竟然异想天开的做导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江文或者周星星的。

要是再过些年，某个光头从演员开始做导演，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个时候，陈默再做出这种举动，就一定会被人看穿他的目的的。

不过陈默看得多了，偷学的次数多了，也会被陈可欣发现。

“陈默，怎么？对做导演感兴趣？”陈可欣笑着问陈默，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陈默偷学。

只能说，当看一个人顺眼之后，那这个人做什么事儿，都不会让他觉得过分。

“就是好奇，对导演的视角挺好奇的，我想通过导演的视角看看演员拍戏时候的样子。”陈默含糊的解释道。

“想要看看导演眼中演员拍戏的样子吗？嗯，你这种做法也不错，多学学，对你的演技提升也有帮助。”陈可欣笑着说，他也没想过陈默这个看似老实的家伙，会想要成为一名导演，毕竟陈默一般也都只是坐着干看，从来都没向陈可欣询问一些有关于导演方面的知识。

如果陈默想做导演，想要偷学的话，怎么也应该多问勤问才对。

实际上陈默之所以闭口不问，一方面是因为陈默自身内向的性格，让陈默很难开口询问别人问题，另外一方面，却也是陈默下意识的想要保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竟然还想做导演。他担心会被人嘲笑，会被人说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默这种性格，内向敏感，又非常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陈默，来来来，再坐过来点，我来给你好好说说，我们导演是怎么看演员拍戏的。”陈可欣今天也是心情好，来了兴致，就想和陈默聊上两句。

陈默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挪动小马扎到陈可欣面前。

让陈默主动询问他很难做到，但是如果是对方主动开口的话，陈默还是很乐意听的。

“来，陈默，你看，看这个镜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可欣指着镜头里的画面问陈默。

陈默看着镜头里的画面，也没看出个一二三四，于是摇头。

“哈哈哈，没看出来吧，你先等等。卡！卡！卡！灯光，你注意下灯光，摄影师，调整一下拍摄角度，你没发现刚刚拍摄的时候镜头的角度不太对吗？镜头的光线太昏暗了，还有演员，你们的站位有问题……”

大概是想要调教，或者是给陈默做一个示范，陈可欣一连点出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一一做了调整之后，再次开始拍摄，还是刚刚那场戏，只是调整了几个看似不大的问题，但是这画面，感觉却和之前好似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样？看出现在和刚刚的区别了吗？”陈可欣用炫耀的语调问陈默。

“好像，好像这次的画面，看起来更舒服了点。”陈默皱着眉思考着，不太确定的说。

“更舒服了点，你这么说也对，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