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0章 出手(1 / 1)鸽一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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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玉与骆家的恩怨,还要追溯到县试。

骆主簿是骆氏的族人,是骆尚勇的亲族。

骆尚勇入狱后,他曾单独找薛宝玉说和,希望薛宝玉不要追究,却被后者直接拒绝。

再到后来,骆秀冬在联谊事件中,对薛宝玉百般刁难。

最终被鬼方宗替换,现今尸体沉入了白云溪,估计这会儿,皮肉都已经被溪里的鱼虾分食了。

“不过一个县丞,他就算成了知县,又如何?”薛宝玉略微思忖,便不再去想。

凭他现在的身份,除非府衙学政革除他的功名。

否则,就算是魏邦德,也无权逮捕自己,更别提大刑伺候了。

这是朝廷给予武童生的礼遇,不管是出于招揽人心,还是惜才的目的,在这一点上,薛宝玉属于既得利益者。

潜移默化的,逐渐心向朝廷。

因为,维护朝廷权威,等同于维护自身的利益。

……

……

今日的骆家喜气洋洋。

府衙文书下来了,正式任命骆主簿为安陶县县丞。

这可是正八品的官。

之前骆主簿才九品。

等于说一步跃了一个台阶。

除了自身考绩年年评优外,也是与骆主簿没少往上面使银子,存在很大的关系。

“他叔,你现在成了县丞,咱们安陶县的二把手,你看尚勇这案子,还有没有转机?”骆父满含希冀之色。

无论儿子造了什么孽,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宝贝。

只要能让骆尚勇出狱,让他们做什么都成。

之前,骆父不是没使过关系,甚至往府衙送银子。

但此案证据确凿,又涉及到新晋的武童生。

大宁朝廷再怎么不好,也没有到吏治彻底崩坏的地步。

骆父甚至还去求过慕云锦,但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王法无情,骆尚勇最终只能锒铛入狱。

“人都已经进去了,案子都已经判了,我哪有这么大能耐?”骆县丞摇了摇头。

强行改案,他刚刚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那个薛宝玉,可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偏偏背景还不错。

单论他新晋武童生的身份,就不是一般的地方官,可以轻易拿捏的。

“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个人,走走他的门道,说不定能成!”骆县丞道。

骆父连忙询问,“谁?”

“明镜司铜镜密探,肖正!”

……

叮叮~~

肖正敲打着两块元宝,眯着眼睛,聆听着这美妙的声音。

一旁的骆父神色紧张,满脸大汗。

明镜司,在市井里可没有什么好名气。

人人畏之如虎,视若阎罗地狱。

若非为了自家孩儿,打死骆父,也不敢走进明镜司衙门。

肖正盘着手里的银元宝,看着箱子里满满的银子,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你这事情难办啊,毕竟是一桩铁案,想要翻案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那么大能耐。”肖正慢悠悠的道。

“大人……”骆父满脸急切。

“不过……”肖正话锋一转,笑眯眯道,“不过,骆尚勇倒是可以戴罪立功,争取减刑。本官这边在往上面说和说和,说不定过了年,他就可以出狱了。”

“大人、大人……”骆父激动地语无伦次。

“当然,这打点的费用,怕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只要大人能让我儿出狱,花多少钱我都认!”

“那好,先准备五千两银子吧。”

“五千两!”骆父震惊。

肖正冷笑道,“怎么,嫌多啊?”

“不多,不多!小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把银子凑齐……”

……

“不愧是大人啊,这短短几句话,就敲诈来了五千两银子!”一个番子拍着马屁。

所谓番子,指的就是普通差役。

他们自称是明镜司密探,实际啥也不是。

属于不入流的编外人员,只有一块代表身份的明镜司腰牌,纯粹用来唬人。

真正具有权力,让人生畏的,只有佩戴“灵境”的正式密探。

譬如肖正。

“敲诈?”肖正冷声道,“他拿钱,我办事,算他妈哪门子敲诈?”

“对对对,你看卑职这张嘴,该打该打……”番子一脸谄媚,狂扇自己嘴巴。

“自从大人来了以后,兄弟们的腰包眼瞅着都鼓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黎大人在的时候,规矩太多了,稍微伸手过界,就免不了一顿毒打。

你说我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为的是什么呀?

还不是银子与女人?

黎大人却偏偏不让我们贪,银子银子没有,女人女人也玩不到……”番子满肚子怨气。

甚至觉得黎大人失踪的好,最好死了,永远别回来。

“黎大人是个文人,颇有风骨,是个让人敬佩的君子。”肖正淡笑,但语气对这位前任,却略显揶揄。

这位前任安陶县铜镜密探,也是个传奇人物。

他出身于士族,幼年时打熬筋骨,筑下了武道根基,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武童生。

后来考取武秀才,屡试不第,怒而转投文举。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了文进士。

后来得一位贵人提携,进入明镜司,三十岁出头年纪,就已是凡胎期巅峰。

若非黎荣道无故失踪,找寻多日未果。

安陶县铜镜密探职务,也不会落到肖正头上。

“既然现在是我当家,自然不能亏待了弟兄们。”

“哎呀,有肖大人这句话,兄弟们就放心啦!”番子狂喜。

他们饿了好多年。

终于碰到一个体恤下属的领导,自然要放开肚皮吃,吃撑了算数!

“记住,吃可以,但也要看准了人,若踢到了铁板,别指望本官会为了你们出头。”肖正给予警告。

所谓的铁板,无非就是三大武馆、万药堂、神匠铺、本地士族,江湖大宗这些势力。

像薛宝玉这种寒门出身的武童生,也算半个。

番子听后,自然是连连点头,他们又不傻,分得清大小王。

……

“据可靠情报,骆尚勇在年后,估计就要放出来。”馄饨摊,唐春学喝了口汤,暖了下胃。

薛宝玉动作一滞,旋即往嘴里塞入一个馄饨。

“骆家走了肖正的门路,骆尚勇在牢里检举了几个鬼方宗弟子,协助衙门将他们绳之以法,遂报功给府衙,请求减刑……”唐春学简要说明。

筛查工作还在进行着。

薛宝玉算是看出来了,这帮番子打着筛查邪教分子的公务,实则是在满足一己之私。

不少人被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原本繁华热闹的安陶县,都变得冷清了不少。

之前余家的下人、佃户,还有很多关在牢房里,再加上因给不起钱,被番子新抓进来的,县衙里的牢房,没有一天是不满的。

人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有人只能站着睡觉。

“照这样下去,老百姓的积怨只会越来越大,那些番子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普通人敢反抗吗?”唐春学摇头,“就算反抗,能打得过武者?”

那些番子也不是看谁就欺负谁,都是有针对性的。

针对大户、富商,主要以敲诈为主。

他们本身就不缺银子,权当打发给狗了,破财消灾。

针对普通百姓,和小商人,就是敲骨吸髓,非得把对方的家产掏空才行。

银子不够?家里有女儿、媳妇的,往大山里卖,也能卖不少银子呢。

薛宝玉默然。

他之前就算是生活在西寨,这处偏远乡下,日子过得其实都很好。

乃至傍上魏明,在万和市都混的风生水起。

甚至到了安陶县,有妹妹师傅的关系,加上自己武童生的身份,都敢和官衙里的官儿,掰掰手腕。

却安然忘了,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

贱民如草。

割完一茬还有一茬。

人,还偏偏像野草,哪怕长在干涸的地里,只要有一丁点雨水的滋润,就如同小强一样,生生不息,继续繁衍。

不怕割没喽!

“那些番子太猖狂了,这江湖中,可是有不少爱管闲事的大侠。

说不定哪天晚上,他们的脑袋就会在睡梦中搬家。”薛宝玉平静道。

“或许吧,但他们也精啊,吃住在明镜司衙门里。

且从不单独外出,外出时身边必有同伴。

想要在城里刺杀?风险太大。”唐春学叹道。

薛宝玉吃着馄饨,不再言语。

……

……

夜。

李三畅快的躺在床上,浑身是汗。

一旁的俏妇人,媚笑的取来毛巾,擦拭着李三的身体。

“官人,奴家伺候的舒服吗?”

“嘿,你这小贱货,够味。”李三一脸淫笑。

这是他新的相好。

美妇的丈夫是一个小商人,被李三污蔑成邪教分子,直接关入了牢房里,而他则鸠占鹊巢的,霸占了对方的媳妇和房子。

“等过几天,我暗中弄死你的死鬼丈夫,他的家产和房子,就都归你了。”

“真的吗?”俏妇人一脸喜色,腻歪的抱着李三的胳膊,娇笑道,“官人对奴家最好了,比奴家那个死鬼丈夫强一百倍都不止!”

“嘿嘿,谁让你够骚呢……”李三摸了摸美妇的俏脸。

正欲和对方切磋到天亮。

却听门外,倏然少了些许动静。

“嗯?”李三脸上浮现一丝警惕。

他虽沉溺于酒色,但多年的职业经验,却也不是白干。

这座宅子很大,他安排了几个姑娘,供同僚们玩耍。

本应传来一阵嬉笑萎靡之声。

可却突然戛然而止,这有点不太对劲!

李三翻身下床,握着一把佩刀,刚要推开房门。

却见迎面乍现一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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