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停尸房。
魏邦德掩着口鼻,看着微微发臭的肖正,皱着眉头对一旁的仵作询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死因是气管断裂,窒息而死,凶器便是这枚淬了毒的飞镖。”仵作摊开一块麻布,布中赫然摆放着一枚染血的飞镖。
“毒镖……凶手是哪两个山神使者?”魏邦德沉思。
平遥庄的事情,他已经从番子口中得知。
两名炼骨境修为,擅使毒功的逆贼,自称山神的使者,在平遥庄蓄养大妖,草菅人命。
整个平遥庄上下沆瀣一气,都参与着拐卖人口,活祭人牲的勾当。
理应,破获此等大案,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但却因为肖正的死,让魏邦德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人,在这方圆几百里内,要说哪家最擅长毒功、暗器,非唐家堡莫属。”捕班班头孙冲在一旁提示。
魏邦德豁然盯着他,目光转动,微微思索,便明白了孙冲的意思。
“御水宗内门弟子,王瑞丰被害案,也疑似与唐家堡有关,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大人不妨把这两件案子,皆都通报上去,让府衙的大人们定夺。”孙冲低声道。
魏邦德点了点头,不错,如此一来,就可以把这桩头疼的麻烦,甩给上面。
牵扯到唐家堡这等势力,就算安陶县衙想要查,也没有这份能力。
至于明镜司会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魏邦德苦笑一声,这,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
……
黑水县。
郊外。
一座占地极广的大庄园,阡陌纵横。
整座庄园的建筑风格充满了古典韵味,高大的围墙内,绿树成荫,纵然到了冬季,青枝绿叶上缀着雪花,仍旧是苍翠欲滴。
此地,便是唐家堡,黑水县实际上的主人。
单是庄园下辖的土地,就一眼望不到尽头。
麦田广阔到足以看到天际线,直达世界的尽头。
唐家堡不过筑元势力,通过千余年的土地兼并,旗下耕田面积就已经高达四百万亩,拥有数不尽的仆人、美婢以及佃户。
大半个黑水县,都基本上是唐家的。
就连堂堂的七品知县,也得仰仗唐家堡的鼻息施政。
若招来唐家的嫌弃,唐家可以用一万种方式,让黑水县知县丢了官帽。
什么是地方豪强?这便是!
位于大庄园的后山,一座座四合院鳞次栉比的排列。
这里,才是唐家核心族人居住的地方。
看似繁华、清幽的大庄园,住的都只是家族里一些无关紧要,或是年纪大的长辈。
相比山下的苍翠欲滴、小桥流水般的美景。
后山,就显得冷森森的。
整座山光秃秃,没有一点绿植。
甚至连一株杂草都不存在。
因为在空气中,充斥着无色无味的毒气,普通人待上一会儿,就会感到身体不适,一天内必定气绝而亡。
就算是气血武者,也无法久待,否则将染上一身毒素,伴随终生。
而这里,便是唐家堡的立足之本,传承灵地!
若站在半山腰,远远望去。
就可以看见在山顶处,赫然坐立着一座石像。
石像乃是一只大蝎子,趴卧在地上,尾钩高挂,做着攻击姿势。
那乌黑色的尾钩仿佛有液体流转,渐渐从雾态,往液态转变。
当液态彻底形成,就会生成一滴“先天毒液”,灵胎期巅峰强者,只需将“先天毒液”融合,便可成就一代筑元!
而唐家,便把这滴先天毒液,称之为天蝎灵根。
故而,唐家又有“天蝎唐家”之称!
这就像三玄堡安家一样,传承灵地玄冰潭,有一株玄冰果树,每两个甲子生一枚玄冰果,是为“玄冰灵根”。
故有“玄冰安家”之称。
当然,想要融合这种“至毒灵根”,前提是先把身体打造成拥有一定的耐毒性,从小就需要服用各种药物,引毒力淬体,产生对毒素的一定排斥、免疫性。
所以,体内拥有毒素抗体的唐家核心族人,才能在这种至毒灵地中生活。
“当年唐家先祖,发现这块毒系灵地,强行吸收“天蝎灵根”成就一代筑元。
却也伤及心脉,寿元减半,以致于修为停滞不前。
历经千余年的摸索、数代先贤们的完善,才最终让我唐家,彻底掌握了一条完整的筑元途径。”一座四合院内,唐天强目视着石蝎雕像,目光一片炽热。
什么是完整的筑元途径?
1.一条灵根。或是先天,或是后天。
2.融合灵根的方法
3.相匹配的筑元功法和秘术。
这三点,缺一不可。
缺少一样,都不算是完整。
像唐家堡的镇族功法,天蝎毒功,就是一本筑元功法,里面详细记载了如何提升毒素抗体,融合天蝎灵根的方法。
除此之外,还记载着好几门强大的秘术。
皆都是唐家历代先贤,摸索、完善出来的。
不然,光找到先天灵地,不懂融合方法,没有配套的筑元功法、秘术,就算成了筑元期,也无法跟真正的筑元高手相媲美。
甚至还会在融合过程中,发生不可逆的伤势,毁了根基。
“公子,有消息传上来,临江府派人来了。
一是调查御水宗门人,王瑞丰被害案。
二是调查安陶县平遥庄,活祭案。”一名臀部浑圆的美婢,恭敬地俯首在地。
她不是一般奴婢,而是从小经过特殊培养与训练的“毒女”。
这种女人,浑身上下都携带致命的毒素。
她们没有气血修为,只是普通人,寿命很短,基本难以活过二十五岁。
却往往能利用自己的身体,在激烈的运动中,用想你的液,置人于死地。
毒女,对气血武者来说,是一根带刺的毒玫瑰。
但对于像唐天强这种,修炼《天蝎毒功》的核心族人来说,却是精益修为的炉鼎。
“活祭案?”唐天强脸色微变,他想到了养在平遥庄的飞天蜈蚣。
莫非此事暴露了?!
唐天强倒是不怕,官府会查到他身上。
一来,唐大安、唐有金,是他私下养的奴仆,属于家生子,忠诚度可行。
二来,就算官府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无非就是几个贱民,不至于跟唐家翻脸。
唐天强再不济,也是灵胎二感的高手,唐家绝对的核心族人。
唯一的后果,就是会让朝廷,对唐家更加关注。
说不定哪一天,看唐家不顺眼,就会抬出来这项罪证,拿捏、威胁。
唐天强真正色变的原因,是担心自己的毒兽。
那只飞天蜈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珍种,体内蕴藏着微薄的超等妖族的血脉,加以培养,是可以进化到三阶的。
培养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即将进化到二阶。
若出现差错,就算把唐大安、唐有金满门杀绝,也解不了唐天强的心头之恨!
“去查!派人去安陶县,给我查!”唐天强脸色铁青。
吓得俯首在地的美婢,娇躯轻颤,连忙应是,旋即蹑手蹑脚的离去。
唐天强神色阴鸷,简单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低喝道,“来人。”
两名衣衫单薄的美婢,款款走来。
“我现在火气很大!”
两名美婢相视一眼,娴熟的褪下了薄衫,扭着纤细的腰肢,贴了上去。
……
……
年后。
魏邦德率全体官吏,为前任明镜司铜镜密探肖正,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薛宝玉、唐春学、余泽等人应邀出席。
三大武馆,也派了副馆主、亲传弟子级别参与了一下。
吃完了席,薛宝玉五饱六饱的摸着浑圆的肚子,脸上闪过一丝可惜。
这当然不是为肖正感到可惜。
而是,这顿饭远远没有吃回本。
光是随礼,薛宝玉就花了十两银子。
“薛童生!”一道喊声传来。
薛宝玉驻足,脸上浮现一丝讶然,“是传武兄弟,咱俩可是好久未见了。”
赵传武气喘吁吁追来,对薛宝玉施了一礼。
别看赵传武也是一名廪生,文秀才与武童生相等。
但这个世界武贵文轻,五品文官给七品武官舔鞋、捧臭脚的事情,屡见不鲜。
文人,天然就低武人三等。
只是薛宝玉为人随和,行事低调。
无论对谁,都颇为客气。
才没有在他身上,体现出这种差距感。
“刚才在葬礼上,远远瞧见你,却一直没机会与你交谈。
直到散席后,这才得空……”赵传武平复一下气息,一边漫步在雪地中,一边说道:
“这次我回家过年,我父亲还总惦记着您,托我给您带个好。”
“你父亲身体还行吧?”
“还挺硬朗的……”
俩人一路笑呵呵的聊着家常。
突然,赵传武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薛童生,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方明磊死了,据传是被他家里人弄死的。”
“方明磊……”薛宝玉沉吟三秒,记起来这个人了。
方明磊原本是赵传武的同窗,初到安陶县,看到此人霸凌赵传武,薛宝玉遂在晚上出手,抽干了方明磊的元神。
一来,替故人之子报了仇。
二来,也印证了养魂丹的可行之法。
“原来是他。”薛宝玉颔首。
此等小人物,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哪怕他的叔叔,是方家武馆的馆主。
不得不说,随着实力的增进,薛宝玉也渐渐开始飘了。
“他一个残废,连基本的屎尿都不能自理。死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解脱。”薛宝玉说道,对于方明磊家里人的做法,倒不觉得稀奇。
“对了,春娘怀孕了。估计开春后,就会产子。这是二叔托我给你捎的信。”赵传武从兜里取出一份信筏,递给薛宝玉。
“这是件好事,等过几天,我找几个产婆,再备一些药,就让她们去张家守着,一直守到春娘产子的那天。”薛宝玉笑道。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财力,这点事情,无疑是手到擒来。
……
晚上。
薛宝玉吃过晚饭,看着在院子里,和花花玩耍的元湘。
倏地拉着小白花的皓腕,鸟悄儿的进入一个房间里。
“我给你吃点好东西。”薛宝玉神秘一笑。
取出一粒养魂丹,在鱼晚舟面前晃了晃。
“唔,我要吃!”鱼晚舟明眸微亮,她吃过几次这种丹药,虽说没什么味道,但每次吃过以后,好像都会变聪明许多。
也不知道小薛,是从哪里弄来的宝贝。
薛宝玉将养魂丹含在嘴里,如一个邪恶的大叔叔,引诱着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温声细语道,“来吃吧。”
……
……
“晚舟。”秋白武馆,慕云锦叫住疾步的鱼晚舟。
“唔?”鱼晚舟停下脚步,神色略显慌张。
“你嘴巴怎么肿了?”慕云锦好奇地询问。
“辣的……”鱼晚舟低下脑袋,俏脸一片绯红。
当即也不多解释,小跑回了房间。
“辣的?”慕云锦蛾眉微簇,半信半疑。
房间内,鱼晚舟把脑袋蒙在被窝里。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和薛宝玉接吻的画面。
啊啊啊啊,羞死了!!
鱼晚舟两条细长的玉腿,不断的在被窝里翻踹。
把娇小的胴体藏在被子里,使劲的蛄蛹。
对这方面只具有浅显知识的小白花,不懂得什么叫管鲍之交。
也不懂咬的多重含义,以致于被狗东西骗了那么多天,仍学不会所谓的“乐器”而暗自懊恼。
但女孩子不可以和男孩子接吻,是从小父母教导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不可以接吻,正如问父母,我到底是从哪来的,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问,就是怀孕。
问,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那我会不会怀孕?”鱼晚舟突然把脑袋探出来,亮莹莹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
美眸望向自己的肚子,鱼晚舟轻轻地摸了摸,俏脸倏地浮现一抹母爱的温柔。
“那我到底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还是一次性生两个?会不会太疼了……”鱼晚舟一阵纠结,以为生儿生女,一胎几个,都可以随便自己选。
她曾听武馆内的,年纪比较大的师姐说过,女人生孩子是很痛的。
生一个就痛的不得了,生两个……
鱼晚舟咬了咬牙,她轻哼一声,把脸蛋埋在枕头里,闷闷道,“臭小薛,我最多只能给你生两个……
好吧好吧,四个总行了吧?毕竟我也怕疼……
你若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我就天天打你的娃,不给他们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