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具躯体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面。
亲卫头子后脑狠狠地磕在地面,顿时眼冒金星,在他胸膛处,印着一个鞋印,一缕血液自他唇角淌落。
“何人敢伤我亲卫!?”楼骁厉喝。
身旁的亲卫们,倏然当街拔刀,怒目而视。
“你就是楼骁啊?”薛宝玉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楼骁。
楼骁脸色阴沉,一个男人?
还是这么帅的男人,从白府里走出……
瞧着门口那几名壮妇的神情,分明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你跟白小姐是什么关系?”
“你也配问?”薛宝玉冷笑。
未等楼骁发作,一股磅礴的气血,轰然就压向了他。
“噗……”楼骁身体晃动,猛地后退数步。喉咙发甜,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灵胎……”楼骁神情布满震惊与诧异。
他被这股气势压得连连后退,体内气血被鼓噪起来,一阵胸闷气短。
“小屁孩也配在我面前逞威?换做你老子来,还差不多!”薛宝玉冷傲的仰着头。
一年多的稳健,终在今日崭露锋芒!
楼骁和一众亲卫没了之前趾高气昂的姿态,他们很清楚,一尊灵胎期强者,代表着什么。
整个安陶县,不过一掌之数。
哪怕是安陶县驻军,也只有试百户、百户大人,是灵胎期强者。
就算放在筑元势力,一位灵胎期都能担任长老一职,位高权重。
楼骁就是再狂,再飞扬跋扈,在一尊灵胎期强者面前,也抖不起来。
甚至都不敢抖!
而且,对方还这么年轻……
“这不是薛童生嘛?前年才刚刚通过县试,我记得排名第六,这才一年多,这就灵胎了?”
“不对劲,有古怪!就算把丹药当饭吃,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人群中,仿若炸开了锅。
因为这已经超乎了他们认知,不符合常理。
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了灵胎了!?
去年的薛童生……楼骁听到这个讯息,也是狠狠地震惊。
要么,去年他隐藏了实力。并非是炼肉境。
要么,就是他真的通过一年多的修行,从炼肉境突破到了灵胎期。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的年龄不会骗人。
不到二十岁的灵胎……纵使楼骁见识颇多,也深知就连那些筑元势力,也根本办不到。
除了门阀大宗子弟,就算一个人天赋再妖孽,受制于资源,最多最多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成就灵胎。
譬如慕云锦,就是三十岁左右,突破到灵胎,曾被誉为安陶县第一天骄,名动一时。
如果对面是一个中年人,或是老年人,楼骁会恭敬地把腰弯下,说一声抱歉。
可看着对方如此年轻的脸庞,甚至比自己都小,一生骄傲的楼骁,怎么也弯不动腰肢。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去。
薛宝玉面容沉静,他不喜欢打了小的,引出来老的,把仇怨越结越大。
明明可以暴露一些底牌,或是真相,达到逼退对方,摆平事情的目的,非要扮猪吃老虎,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大……这不纯属脑瘫嘛!
当然,如果有了这次警告,楼骁还敢犯贱,管他是谁的儿子,只要是本地人,薛宝玉都可以一只手摆平。
“不过,从今往后,我的大名,怕是要名动整个安陶了。”薛宝玉轻声。
“小姐,不好了……呸,是有重要消息,我要向你汇报!”战地记者林渺渺,冲进香闺里,绘声绘色的将刚才的事情,叙述给魏曦月听。
少倾,魏曦月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林渺渺不由困惑,“小姐,我看你这副表情,怎么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
“只是很久之前,心里就有了一些猜测,不成想……真是好神秘的男人。”魏曦月浅笑,雪白的瓜子脸上满是温柔。
从第一次在魏市,与薛宝玉相见时,魏曦月就觉得这个大男孩很不简单。
身上仿佛笼罩着许多谜团。
这是她的先天灵觉体质,在发挥作用。
随着日后的接触,魏曦月更加确定,她心中的猜测。
哪怕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薛宝玉无论做出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魏曦月总觉得是理所当然。
“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算什么大丈夫?”
想到薛宝玉临走时,掷地有声的这句话,魏曦月美眸不由迷离,娇嫩的唇角微微上扬,看的一旁的林渺渺,也不由失神……
……
……
“薛兄……”唐春学忸怩的站在院门口,神色迟疑。
短短半日的发酵,几乎全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知晓,薛宝玉晋升灵胎的消息。
唐春学被他老爹一脚踹过来,一是送上贺礼,二是笼络与薛宝玉之间的关系。
这就让唐春学很别扭!
灵胎期,已经算是半只脚迈入了超凡领域,从此不再是凡俗。
平日里,唐春学连灵胎期强者的面,都轻易见不到。
哪怕见到了,也要战战兢兢地行晚辈礼。
可现如今,让自己对昔日的朋友,年纪还没自己大的人,去行晚辈礼……怎么想就怎么别扭。
“身上长蛆了?在门口扭什么呢?”薛宝玉笑着说道。
唐春学苦笑一声,拎着大包小裹走了进来,“我现在,该怎么称呼您?”
“叫爹吧。”薛宝玉拍了一下唐春学肩膀,“难道我富贵了,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唐春学听后,也似乎想明白了,感慨道,“其实,我认你做义父,也不是不可以。”
薛宝玉:“……”
“哈哈,开个玩笑。”唐春学大笑几声,带点冷幽默,把尴尬的氛围扫到垃圾堆里。
方云、余泽,包括跟薛宝玉长久不联系的同年,也一一过来,送上贺礼。
当你富贵、发达了,哪怕窝在穷沟沟里,都有一大帮人想要跟你攀关系。
不少十几岁的少年,明明年纪还很稚嫩,却露出一副市侩的模样,极力的讨好着薛宝玉。
哪怕这些人与薛宝玉,只有一面之缘,最多就是去年县试,同考的同年关系。
但却仗着这层同年关系,不断和薛宝玉套着近乎。
正如唐春学说的,如果薛宝玉愿意的话,别说十几岁,哪怕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都愿意争先恐后的,给薛宝玉当干儿子。
余泽站在人堆里,神情复杂。
原以为,对方突破了炼筋境,自己奋力直追,也成功突破,终于维护住了武案首的名誉,不至于名声尽失。
却没想到,对方早已跟自己不在一个维度。
自己那些日子的努力、刻苦,似乎都沦为了一个笑话。
薛宝玉明明有争夺武案首的实力,甚至说,可以很轻松的将案首之位,揽入怀里。
却如此低调的,只得了第六名。
武案首的名誉,对于薛宝玉来说,仿佛只是小孩子的玩具,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这帮人,抢来抢去……
余泽长叹一声,离开了薛宅,他打算离开安陶县,去一个没有薛宝玉的地方。
这一日,一向骄傲的少年,仿佛被打断了脊梁骨,一脸的颓丧。
热闹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直到傍晚,仍旧络绎不绝。
薛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
弄得薛宝玉也有点烦躁。
不过,这些人还懂点规矩,等到天色晚了,就没有人陆续登门。
倒是慕云锦带着两个爱徒,从对街走了过来。
薛宝玉双眸虚眯,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哥……”薛元湘抱着哥哥的胳膊,见气氛有点不对劲,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乖,带花花去屋里玩。”薛宝玉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正打算吃瓜,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花花,突然被薛元湘薅住尾巴,往屋子里拖。
花花前爪抛着地,锋利的小爪子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气愤的喵呜直叫。
“你和白府的小姐,是什么关系?”慕云锦直奔主题。
“好朋友。”
“好到可以为她争风吃醋的那种?”
“朋友遭了难,被一个二世祖欺负,抛开男女问题,难道我不该出手吗?”
慕云锦美眸虚眯,“你喜欢她?”
“我喜欢所有的好朋友。”薛宝玉回答。
“那你想不想跟她……生孩子?”慕云锦咬了咬牙,到底没脸说的太直白。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因为我生不了孩子。”
“……”慕云锦胸膛微微起伏,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
“小薛,你会娶她吗?”一直沉默的鱼晚舟,倏然开口。
薛宝玉看着鱼晚舟,小白花明媚的脸蛋,带着些许苍白。
薛宝玉沉默,他可以说谎,用谎言欺骗憨憨的鱼晚舟。
鱼晚舟会信吗?
她一定会信。
因为有时候男人说谎,不是他谎言有多高超,而是女人愿意相信。
只因为,女人深爱着这个男人。
然而,薛宝玉却不愿,也不能说。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这个事情……”
“你!愿不愿意娶她?”鱼晚舟没给薛宝玉答非所问,胡乱扯的机会,一字一句的询问。
薛宝玉叹了口气,“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