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泊尔左思右想还是没搞明白，忍不住问道：“露比为什么会有耀目天劫这样的称号？”

不是不信你，露比，主要是咱想长长见识。

经营着百宝斋的老人拈了拈胡须，道：“这个具体缘由嘛……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有这样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在比日陨更早之前，曾有过一次【神子之森】事件，一道巨型裂隙贯穿了多层梦界和人间，直达虚无，而那道裂隙在人间的开口便是神子之森这个位置，虚无中的怪物争先恐后地顺着这道裂隙向外爬。”

“而当时前去镇压神子之森裂隙的就是露比……据说在她出手之时，数百里外都能看到一道光芒冲天而起，耀眼得像是第二个太阳，震波更是扩散千里，随后整片森林都在炽炎下燃为灰烬。”

伊泊尔：“啊？？？”

露比，你还有过这么猛的时候吗？

不是，这合理吗？

伊泊尔顿时陷入了沉思。

老人诧异道：“你完全不知道？”

伊泊尔摇了摇头：“我印象中的露比……反正和过街老鼠似的。”

实力衰退也就算了，露比，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这么声名狼藉啊？

伊泊尔开始加倍好奇了起来。

老人也对当前这个时代露比的处境有点儿好奇，和伊泊尔聊了起来。等伊泊尔将自己对露比不多的认知都说了一遍，老人忍不住露出啼笑皆非之色。

话题随后又转到了其他方面，这位九夏的老人其实颇为健谈，天南海北东拉西扯了一段，九夏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度，在伊泊尔的印象中开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再有一阵，伊泊尔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道：“老板，我不能在梦界久留了，我先……呃……”

伊泊尔用了一个自己刚刚学到的九夏词汇：“告辞了！”

老人笑着一挥手。伊泊尔正要转身，动作又停了一下，道：“老板，我想打听一件事儿。我有个同伴，是个狗头人萨满，因为年纪大了，体魄衰竭，导致等阶从二阶退回了一阶，你看这种有恢复的办法吗？”

老人好笑地道：“你当我什么都知道啊？”

伊泊尔有些失望。

“不过这我还真知道。”

老人摸了摸胡须，话锋一转，伊泊尔顿时喜出望外：“真的？”

伊泊尔旋又皱了皱眉，心说这老头儿好像特别喜欢话说半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逗它。

太坏了，准备拿眼睛去瞪。

“如果是其他的种族，我或许还真没办法，但狗头人偏偏不一样。”老人慢悠悠地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个萨满实力倒退，主要是因为年纪大了。但狗头人体内正好拥有稀薄的龙之血脉，只要能激发出龙脉的力量，想要延寿不难，一下就能从暮年回到壮年，这样等阶不就很快能恢复了吗？至于说龙脉……”

他悠然地道：“在我们九夏的文化当中，龙具有特殊的分量。要说如何激活龙脉、利用龙脉，没有人比我们九夏人更清楚的了。我这里有两个方法，一个温和但需要日积月累的，另一个则是见效快但比较危险的，你想听哪个？”

伊泊尔眨了眨眼睛：“可以两个都听吗？”

“知识可不是免费的。”老人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伊泊尔纠结了一下：“便宜的那个……要多少钱？”

希望在两千以下！伊泊尔心想，回头阿杜要是能回到二阶，那去协约者那边重新把自己卖一次，应该能再拿个两千左右，所以两千以下它还有得赚！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价格是1306晶。”

伊泊尔一怔。

这不正好是它当前的余额数目吗？

不是，你能看到我钱包里有多少钱？！

我靠，难怪上次正好让我把三千用完，你该不会是故意开的那个价吧！

伊泊尔的脸顿时皱得和包子褶一般，捂住了自己的梦晶，憋了好一阵，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钱交了出去。老人用指尖一点，将梦晶全部收走，而后笑眯眯地道：“那就告诉你那个见效快的方法，其实就是一个仪式。当然，你要是再给我两千晶，我就把另一套方法也教给你，那是一套武学，名为【化龙势】。”

伊泊尔苦大仇深地道：“我没钱了！”

老人哈哈一笑，道：“这套仪式，名为【鲤跃龙门】，你记好了，我只说一遍……”

……

循着仪式所建立的隐约联系，伊泊尔很快就找到了狗头人阿杜。

阿杜正坐在一个石桩子上，沉思。

“阿杜！”

伊泊尔笑着走过去：“想什么呢？”

“守护者大人。”阿杜抬起头，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露出一分困惑而迷离的表情。伊泊尔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仔细地盯着它，像是要从那张脸上瞧出一朵花来似的。

“我在思考方才看到的戏剧。”它道。

“哦？”伊泊尔稍微来了点儿兴趣：“你还去看了剧？说来听听？”

阿杜道：“是这样的，大人您知道，精灵的寿命很长对吧？”

“嗯。”伊泊尔点了点头。

阿杜道：“这剧目是说，有一个精灵和人类相爱，生下了一名半精灵。但因为精灵的寿命悠长，过了五十多年，她的丈夫就去世了，于是精灵悲痛万分……”

伊泊尔若有所思：“原来是个关于寿命的爱情故事……”

阿杜继续道：“与此同时，她的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半精灵的生长速度和人类其实相差不大，几十年后，她的儿子也已经成家立业，还生了个孙子。再有几十年，她的重孙子也出生了……而这个时候，那名精灵其实才只有三百多岁，以精灵平均七百五十岁的寿命而言，三百岁实际上还不到中年。这个时候，这位精灵女士忽然发现，她的那位重孙子长得很像是自己的丈夫，而正好她和她的重孙子又已经隔了三代，不算是三代之内直系亲属……”

伊泊尔：“嗯？！”

“……所以那位精灵就陷入了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和自己的重孙子在一起……但最终她还是决定突破世俗的眼光和局限……”

“等一下！你等一下！”

伊泊尔挠着头，沉默了许久。

别吵，我在思考。

“……这就是梦界的艺术吗？太超前了！”伊泊尔震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