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泊尔引动念力,将自己的身躯慢慢地缩小,很快就从大象般的体型变成了一个比人大不了多少的胖团子。阿芙珈拉好奇地盯着它,道:“你的体型还挺有欺骗性的。”
“那……那是啊……”
伊泊尔稍微有些心虚。
这还不是因为它之前偷偷逃逸了大部分身体组织,内里其实空空如也。
伊泊尔心虚地咳嗽了一声,道:“总之我带路,你跟着就行!”
它连滚带跳地蹦跶在前面,一边蹦跶一边道:“新兰顿的下水道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过去的兰顿是世界中心,下水道的规模原本就很庞大,还经历过数次扩建,后来日陨,整座城市转入地下……”
伊泊尔将城市下水道的历史大致讲了一遍,阿芙珈拉饶有兴趣地道:“你一个冰元素,怎么对这地方这么了解?”
伊泊尔又心虚地咕嘟了两下,使出自己的万能答案:“我好奇!”
阿芙珈拉笑道:“那你到底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知识的?”
伊泊尔憋了一阵:“我认识一些城里的超凡者,所以从她们那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我还顺便学会了新兰顿这边的语言。你别把我们元素生物想象得太笨好不好!”
阿芙珈拉饶有兴趣地道:“新兰顿这边的超凡者怎么样,是个什么水准?”
伊泊尔想了想:“我还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厉害的超凡者。不过你也别小看了新兰顿,日陨之前这地方是世界的中心,现在虽然没有九阶了,但六七八阶的存在一抓一大把。”
阿芙珈拉哼了一声,有些高傲地昂起自己的脑袋:“那又如何?九阶之下,在九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早就听说过新兰顿人的高傲了,结果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这帮人高傲个什么劲儿。”
伊泊尔隐约听出了她的一些言外之意:“你去过世界上其他的地方?”
“那当然!”阿芙珈拉一说到这个,顿时有些得意:“我们的列车会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巡游,我去过的地方可不少呢!现在全世界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海洋也被冻成了冰坨子,我们的列车正可以轻松地横跨大洋。在来新兰顿这边之前,我们才刚刚去过九夏呢!”
“九夏。”伊泊尔一听这个关键词就忍不住竖起了耳朵:“那地方是什么样的?”
阿芙珈拉微微仰起头,想了想:“九夏啊……说实话,我是在九夏那里,才第一次看见太阳。那地方的太阳没有落下,传闻九夏的武神截断了时光,让九夏永恒地笼罩在黄昏中,你绝对你没法想象太阳悬挂在天空中的场景有多壮观!那个燃烧的火球甚至让我感觉有些害怕……而且九夏的人是真多。我们的列车在一个又一个的郡城之间穿梭,还抵达了九夏的都城龙瓦……说真的,九夏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阿芙珈拉的目光微微闪动,像是带着些许的向往:“那边的风俗、文化、艺术……方方面面全都和我们不同。我们对他们的一切都很好奇,他们对我们也是,我们的列车每到一地,都会有大量的平民凑过来观看。哦,对了,你知道九夏那边用什么计时吗?因为永恒地被固定在黄昏的时间点,九夏没有昼夜的变化,但是每当到了应该日暮的时候,就会有九条帝龙拖着天子的帝架从天空中飞过,一路喷吐出云气,那云气会在天空中幻化出星与月的景象,然后人们就知道,是休息的时候了。”
伊泊尔诧异地道:“帝龙?”
阿芙珈拉的手指比划起来:“九夏有五种龙类,象征着天地之间的五种元素,他们将那五种龙称之为【帝龙】,那些帝龙和别处的龙都不一样,身体纤长,没有翅膀,却能腾飞。在九夏,这些龙类非常常见,它们会和人类生活在一起,许多帝龙会化作人形,在九夏的龙朝之中担任各级官员,此外九夏各地还会有名为社神的存在,它们是依附在各种物体上的精魂,因为人们的信仰而现身,九夏人会把这些社神叫做土地、城隍、山神、河神之类的,反正每个社神都管着一片区域……”
她笑道:“九夏的龙瓦帝都,就存在一个非常强大的社神,祂被称之为【京兆府尹】,远远看过去,便像是一座山,山上还覆盖着草木植被呢!祂的手杖插在城市当中,高一百多米,有十个人合抱之粗,上面缠绕着铁制的蟠龙,被当地人称作【大御柱】,当地人相信触碰那根御柱可以带来好运,日久天长,大御柱的下半段都已经被摸得极为光滑了。我也去摸过呢!”
伊泊尔一时间悠然神往:“真想去看看……”
阿芙珈拉拍了拍它,道:“以后你跟着我,哪里去不了?世界上好玩的地方多着呢,除了九夏,还有深海城,你知道娜迦和人鱼吗?她们也在日陨的大灾难中活了下来,躲在深深的海底。但是为了和我们贸易,那些娜迦也建立了几个位于冰面上的小城,她们将那个叫做礁岛。反正吧,大家都在努力活着呢!”
伊泊尔振奋莫名,像是被鼓舞了似的,就连蹦跶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正在此时,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伊泊尔凝聚出眼点朝着旁边扫了扫,就发现在阴暗的角落里,许多鼠人悄悄钻了出来,用一双双猩红的小眼睛注视着阿芙珈拉,一个个蠢蠢欲动,像是将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当成了猎物。伊泊尔心头一喜,鼠人来了,说明它已经来到了下水道的深处,换句话说,那荒疫怪也不远了!
那些鼠人完全将阿芙珈拉当成了普通人,一个个还在窃窃私语,通过巧言术项链,伊泊尔听出了这些鼠人的恶意——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正在商量狩猎方案,甚至还考虑起了一会儿要怎么分食这个人类。片刻之后,终于有一只鼠人按捺不住,吱吱叫着从暗处跳了出来——
阿芙珈拉的目光一扫,半空中星光一闪,紧接着,大量尖刺从那鼠人的体内凭空爆出!那鼠人被突如其来的尖刺撑得整个身体都炸裂开来,血肉横飞。
阿芙珈拉的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就像是热情被点燃了似的:“哈哈,居然是鼠人!那我可要大开杀戒啦!!”
她将手一挥,一只又一只鼠人接连爆开,剩下的鼠人吓得屁滚尿流,尖叫着四处逃跑。阿芙珈拉轻轻跳起,脚下便凝聚出一个小小的浮空板。她踩着那浮空板飞掠而出,身上洋溢着一种几乎称得上是快乐的感觉,很兴奋地追逐着那些鼠人:“杀!我要杀光光!!”
伊泊尔看得都是一怔,心说这妞儿的杀性这么重?!
它也只得用念力托起身体,快速地追了上去,假惺惺地道:“你别乱跑,这地方有荒疫怪,很危险的!”
“还有荒疫怪?!”阿芙珈拉兴奋起来:“太棒了,我就喜欢有挑战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