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音乐声停止,众人目光都落在了战鼓上。
陈愈缓声道:“诸位,历届迎新宴都有文斗与武斗,你们要尽可能展现自己的实力,表现突出者,日后有更大概率获得额外的资源和机会。”
“文斗与武斗前十都有奖励,每一件都是珍奇秘宝,排名越靠前,奖励越好。”
陈愈话音未落,有二十位美貌侍女来到大厅中央,每人手里都有一个黄花梨托盘。
托盘上各自摆放着不同物品,其中大半卫洪都不认识,只有一件他非常肯定,名为天涎香,可去除心中杂念,温养精神,令悟性大增。
此物对卫洪没用,但对其他人却是罕见珍宝,但凡能增强根骨悟性的宝物基本都是天价,因为这两者直接决定你在武道一途能走多远。
不过,他不认识,旁边蔡岩和周凝露倒是见多识广。
“那应该是缘生草,听说吃完后可让人过目不忘,还可让五感大增。”
“那一件应当是天蝉衣,最顶级贴身内甲,可让穿戴者体温时时刻刻保持在最舒适状态,还可大幅度削弱外界攻击带来的伤害,和玄金衣价值相当。”
“这二十件物品我认不全,大概能认出八九件,但无一例外都是珍宝,有再多银两都未必买得到,不愧是学宫,出手就是阔绰。”蔡岩感慨。
卫洪观察周围人的反应也能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哪怕是吕磐都两眼放光,面露贪婪之色。
他们虽然出身不凡,但世家大族子弟众多,不可能把所有资源都给一个人,想要更多就要争,争得上就有,争不上或许和寒门子弟没区别。
而如玄金衣总计十二件,基本是各个有主,有再多钱也买不到,再比如天涎香,用一份少一份,传闻是蜀地古老门派花溪楼楼主百花姑所制。
马踏江湖时,花溪楼强硬反抗,最终不敌铁骑洪流,三百年传承断绝,天涎香也成了绝版。
只有价值不菲,且珍奇到王侯皇帝都未必能得到的东西才配称为珍宝。
所以,这二十件东西摆在这儿,全场六百学子,九成以上目光都被深深吸引,暗下决心待会儿一定要争一争。
陈愈目光一扫,看到学子们的表现感到极为满意。
他作为司业,要总管学宫大事小事,袁思定什么都不管,只负责和皇帝沟通汇报。
所以文斗武斗一切规则奖励都是由他设置,他就是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让他们渴望获得奖励,进而尽力去拼,充分展现出自身实力,方便后续资源分配。
虽然名义上,学宫会尽量满足每一位学子的需求,但一碗水端不平,总会有所侧重。
比如,两名学员都需要一份天涎香,但府库只剩一份该给谁?那就只能给实力更强的那一位。
这点是袁思定设立的规矩,不管你什么出身,你就是太子爷入学宫,也不得以身份压人,实力不行,那就不配享有最好的资源。
总之,这一场文斗武斗就是为了让他能筛选出其中强者。
“首先进行武斗,规矩很简单,用尽全力,敲响这面战鼓,声音越响,次数越多,则排名越高。”陈愈又道。
“这战鼓是太祖灭大商最后一战的遗留物,总计36面,有27面被毁,九面留存至今,这是其中一面,它沾染了太多鲜血,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诸位量力而行,单单力气大不可行,胆量气魄也要足,否则上去就是丢人现眼。”袁思定的话让在场很多跃跃欲试的人打起了退堂鼓。
“谁愿意第一个上去试试?”陈愈笑着问。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沉寂,机会就只有一次,每个人都表现得很谨慎。
不过,这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忽然有一人站了出来。
“我来!”
众人望去,一位身着紫衫,身材高大,生得满脸横肉的青年迈步上前。
“叫什么名字?”陈愈问。
“小子孙吉通,来自徐州。”
“嗯,原来是定远将军孙恒的儿子,你爹前年还曾与我喝酒,去吧,让我看看你的能耐。”陈愈笑道。
“好嘞。”
全场人都打量着孙吉通,单单从外表看,此人实力很强,应当是锻骨境武者,在六百学子中属于上游,绝大多数人都是易筋境武者。
他们虽然从小就能获得大量武道资源,但毕竟年龄太小,最大一位也不过24岁,天赋一般者,就算有再多资源堆叠,成长速度也不会太快。
孙吉通也是自信满满,拎着厚重鼓槌,腰胯转动,旋转一百八十度狠狠砸在鼓面上。
咚!
一声厚重闷响在厅堂里回荡开来,这声音被墙壁上海螺壳吸收又反射,外面听不到,内里却听得极为响亮,让所有人都心神震颤。
孙吉通本人则是脸色大变,噔噔噔向后连退三步,眼里都是恐惧之色。
卫洪看着他的模样,感觉这战鼓一定内有玄奇,否则鼓槌再重,也最多是疲累,怎会像他这般面露惊惧之色?
缓了几息,孙吉通不肯放弃,咬牙道:“再来!”
咚!
咚!
他连续挥舞鼓槌,在战鼓上敲击两次,发出两声闷响,但声音却是一次比一次低,甚至第三次锤落,鼓槌都坠落在地。
孙吉通更是累得满头大汗,连连喘气。
“尽力了,好重的鼓槌!”
他叹了口气,扭身回到座位,旁边有人好奇发问。
“孙公子,这战鼓有何猫腻?”
孙吉通摇摇头:“你们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众人打量着他,都觉得这战鼓很不一般,孙吉通锻骨境都这么累,那易筋境岂不是根本没机会。
随即第二个人上前尝试,仅从外表看,他身子就比孙吉通瘦弱很多。
而当他试图敲击战鼓时,连鼓槌都抡不动,举起时颤颤巍巍,他咬牙砸了上去,结果鼓面颤了颤,发出极低的声音,而鼓槌也脱手飞出。
他摇摇头,扭身退场。
这一番表现让场上所有易筋境武者都叹了口气,显而易见,锻骨境才有机会敲响这战鼓,他们这些人上去就是丢人现眼。
于是接下来上去尝试者无一不是锻骨境,但显然,这战鼓检验的不单单是力量。
一位穿红色衣袍的贵公子也上去想要挑战,他姓殷,据说是礼部某位大官的儿子,看上去也是人高马大,不亚于孙吉通。
结果第一槌落,这位公子哥吓得尖叫出声,抛下鼓槌连滚带爬就往外面跑,嘴里还大喊着别杀我。
跑了十几步,撞在一根梁柱上又跌倒在地,骤然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多么失态,瞬间羞愧万分,灰溜溜回到自己座位,头也不敢抬。
他的糟糕表现又劝退相当一部分人,很明显,这战鼓似乎会恐吓人的心灵,贸然上去,万一也像刚才这位被吓得屁滚尿流,那可就丢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