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气楼的剑重在自保，往往是以防守为主，讲究攻敌三分，自留七分。

周坚提剑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之前他给人的形象就是一位温润尔雅的书生，但现在却是多了一股锐气。

“小心了，卫大人！”

两人同时出手，迈步冲向对方。

刷刷刷！

剑光舞动，叮叮当当，碰撞声不绝于耳。

周坚的剑挥舞得很快，但多以防守为主，剑光与剑影环绕周身，仿佛形成一个球形护盾，将他笼罩在了里面。

卫洪的剑则更加凌厉迅捷，出剑极快，来去无踪，将无影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一瞬间都奈何不了对方，因为无影剑极其高明，正气楼剑诀同样是天下一流。

两个高明剑客想要单纯靠剑术分出胜负，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在附近旁观的捕头们却看得津津有味。

剑本就是礼仪之器，其形体华美，有独特美感。

而当一个人的剑术到达极高境界后，挥舞每一剑时的姿势都极其标准，就会产生一种朦胧意境，让周围人沉浸其中，故而王公大臣们举办宴会，经常会有剑舞这么一项节目。

此刻，卫洪和周坚两人的剑术都达到了极其高妙的境界，故而打斗场面也美得让人沉醉。

某一刻，叮一声清响，卫洪长剑脱手而出，打着转坠落在地，剑影与剑光同时消散。

周坚也立刻停手，两人同时后退拉开一定距离。

周围众多捕头还沉浸其中，战斗戛然而止，他们也都被突然惊醒，脸上尽皆露出遗憾之色。

“正气楼的剑术果然高明，一直没机会领教，今天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心愿。”卫洪拱手道。

周坚却是摇摇头：“卫公子没有尽全力吧？而且，你的剑术与我在伯仲之间，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可你连二十都不到，还有悠久岁月继续提升自己。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也不知会成为多么可怕的武者。”

卫洪笑道：“周先生过奖，还差得远，宿老不是才说过，天下能人辈出，比我更天才的比比皆是，不足挂齿。”

宿老没好气：“你小子别扯了，我可没说过，比你强得是有不少，但比你小子更妖孽的，我却是一个都没见过。”

“那我就更得努力，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天分。”卫洪笑道。

周围一干捕头内心都在哀嚎，心说天才都这么拼，普通人还有什么机会，找块豆腐拍死算了。

“行了，都散了吧，我们回大堂。”卫洪转身朝校场外面走。

“不练武了？”周凝露问。

“不练了，和四大高手打了一轮，我累了。”卫洪道。

“哦哦，那我也去大堂。”周凝露快步追了上去，宿老也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

…

待三人走远，周坚和陈沐也扭身离开校场，只留下单四，池追风和一干捕头。

池追风来到单四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单四，有没有想过逃跑？”

单四瞪眼：“你疯了？俺没有，别乱说。”

池追风大笑：“看把你小子吓得，我之前真这么想过，现在变了，卫大人敢放咱们出来，只怕早有准备，咱还是老老实实戴罪立功吧。”

“算你聪明，反正俺不敢跑。”单四道。

…

回到衙门大堂。

卫洪在刚坐下来喝了一杯热茶，就有一名小吏进来通报。

“大人，李季英公子求见，现在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李季英出现在门口，穿一袭青色长衫，腰挎佩剑，气质出尘。

“咦，卫洪，我看你气息悠长，面色红润，隐隐有一股猛虎下山的压迫感，难道是又突破了？”

“李兄好眼力，近日刚突破五脏境，来，坐，上茶！”卫洪笑道。

“不愧是武状元，这天赋着实让人羡慕。”李季英坐在了旁边椅子上。

“李兄来我这儿有事？”卫洪问。

“没什么大事，在翰林院忙得很，整日被各类杂事缠身，昨日难得清闲，回家了和我爹见了一面，得知你前些日子被刺客，特意过来瞧瞧。”李季英道。

“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几个刺客都死在了我手里，没什么大碍，幕后指使者是一位姓袁的公子哥，我这不正在派人追查，但进展缓慢。”卫洪道。

“姓袁？那应该是袁魁了，大商覆灭后，仍有残存势力隐姓埋名，于暗中活动，妄图恢复大商王朝，袁魁就是其中之一，手下有一帮高手，一直潜藏在京都，都已经被朝廷通缉六七年了，你想抓到他可不容易。”李季英道。

“的确，李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把他宰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卫洪问。

李季英露出一抹苦笑。

“卫兄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有那能耐，早把袁魁拿下了，他能在京都盘踞这么久，自有一套生存之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以我对袁魁的了解，这次他在你身上吃了瘪，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找你麻烦，除非有利可图。”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卫洪点点头。

“卫洪，我难得清闲，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西城区，尤其得去醉花楼走一遭，今晚有一位剑舞大师要到醉花楼表演。”

“什么？去醉花楼，好好好，我也去，李兄，你可终于开窍了。”

卫洪还没来得及接话，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笑声，蔡岩迈步进入大堂，身后还有周凝露和宿老。

李季英笑道：“一起去，今晚喝个痛快。”

“哪位剑舞大师？”卫洪拉回了话题。

“公孙瑶！此人剑舞天下第一，我少年时曾有幸在皇宫见过一次，的确是精妙绝伦，以至于我在很多年后都曾做梦梦到过其剑舞画面。”李季英感慨道。

“真的假的？我都心动了。”蔡岩道。

“真的，老夫年轻时也曾有幸看过一次公孙瑶的剑舞，确实是非同一般，今晚没别的事，确实该去看看。”宿老也称赞道。

蔡岩满露古怪之色：“你年轻时看过？这公孙瑶得多大，不会已经是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梆子了吧？那有什么可看得？”

“臭小子，不懂别乱说，年龄大不代表容貌老，公孙瑶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圣。

当一位武者达到换血境，对身体的掌控力就会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容颜永驻也是轻轻松松。”宿老骂道。

蔡岩讪讪一笑：“哈哈，我当然知道，那必须去瞧瞧天下第一剑舞到底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