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露眉头一皱：“好讨厌啊，这个人。”

蔡岩也骂道：“这生孩子没屁眼的狗东西，怎么这么嚣张啊，京都不是达官贵人遍地走吗？怎么没人能治治他啊，李兄，你能不能搞死他？”

李季英摇摇头：“这段睢是条疯狗，还是莫要招惹得好，他舅舅段硕深得新帝信任，总领皇宫所有太监，每日侍奉在新帝左右，就算皇子们私下里都不敢招惹。”

此时，楼下的客人们被惊醒后，也没有谁站出来指责段睢无礼，谁都不想招惹这条疯狗，于是纷纷离场。

段睢还在叫嚷，要看公孙瑶剑舞。

驼背老者第一时间上去解释，说剑舞已经结束了。

段睢很不高兴，骂骂咧咧道：“结束了？本公子特意跑一趟，什么都没看到？”

“段公子莫要生气，以后还有机会。”老者努力安抚段睢的情绪。

“有个屁的机会，你告诉公孙瑶，就说今晚再演一场，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快去！”段睢说着，随意抓起桌子上一壶酒倒进了嘴里。

“这？公孙大人行事有自己的原则主张，小的只怕说不上话，段公子还是等下一次吧。”老者又劝道。

“她公孙瑶虽是武圣，但到底是山野游民，怎敢与朝廷对抗？况且，论武力，我舅舅段宏比她强不知多少倍，我请她跳舞，是她的荣幸，由不得她不愿意。”段睢瞪眼大骂。

卫洪刚好从旁经过，听到了段睢这番话，不免咋舌，这段睢不愧是京都第一狂人，连武圣都不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剑气破窗而入，以极快速度飞射向段睢。

卫洪就在旁边，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剑气，这是只有武圣才能具备的攻敌手段。

这道剑气呈半月形，近乎透明，但肉眼能看到一道影子，飞行速度很快。

段睢以及他身旁的护卫都没料到会有人偷袭。

等到意识到危险时已经迟了，段睢右臂一凉，竟是被齐臂斩落，当即血如泉涌。

“啊！”

段睢跌倒在地，惨叫连连。

众人都露出惊惧之色，楼里忽然响起了一位清冷女子的声音。

“段硕，你这后辈嘴巴如此不干净，老娘给你一个面子，只断他一臂，如有再犯，我定取他性命！”

这声音几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具体方位，不用想，这肯定是公孙瑶的手段，也只有武圣才有这般能耐。

下一瞬，一个绵软阴冷的男子声音在大楼里回荡开来。

“点到为止！”

随后从二楼某厢房里冲出几个武者，将地上已经昏迷的段睢迅速抬了上去。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卫洪略有几分遗憾，他还希望段硕和公孙瑶打起来，瞧瞧武圣之间的战斗到底什么样儿，但这个愿望显然是实现不了。

众人随即走出了醉花楼。

宿老回头扫了一眼，低语道：“今晚这醉花楼真是卧虎藏龙，有不下五名武圣待在二楼。”

“嗯？五名？武圣已经烂大街了吗？”蔡岩下意识道。

“臭小子，你在放什么屁呢？这里是醉花楼，有武圣剑舞才会出现这种盛况，你小子先突破五脏境再嘚瑟吧？”宿老没好气道。

“咳咳，我的错。”蔡岩连连道歉。

卫洪忽然问道：“宿老，醉花楼总管什么实力，能看透吗？”

“你说那驼背老头？弱得很，不过是洗髓境！”宿老淡然道。

“洗髓境？有机会我得摸一摸这老者的底细。”卫洪点头。

“怎么？你怀疑他有问题？”宿老问。

“嗯，暂时不能下定论，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卫洪点头。

“哦？如果他有问题，只怕醉花楼也不干净。”宿老眯眼道。

“或许吧，我们先回衙门。”卫洪道。

…

次日。

卫洪再一次来到醉花楼，并且特意带上了钱算子。

他也没进去，只是在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默默等待驼背老者现身。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有贵客上门，老者亲自迎接。

而他一出来，卫洪立刻让钱算子去分辨。

“是他吗？不要撒谎，好好想，只要你配合得够好，我可以给你自由。”卫洪道。

钱算子心里苦，他也想不配合，可能吗？卫洪给他体内下了毒，没有解药，分分钟暴毙，他可不想死，所以他果断选择出卖袁魁。

“就是他，这老头儿长相很有特点，像鞋拔子一样，我不可能记错。”钱算子斩钉截铁道。

卫洪默默观察了一会儿，一直到老者进入二楼某厢房，他才将起身出门。

既然钱算子确认这老头有问题，那就要继续追查下去。

当然，他不会完全相信钱算子的话，还要继续搜集信息，多方印证，防止抓错人。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钱算子还在他手里。

如果钱算子敢撒谎，那他不介意让他死在大牢里。

回到衙门。

卫洪叫来池追风，又给他分配了四名捕头，让他盯紧骆总管，而后又给蔡岩也分配了四人，也让他去做同样的事。

这样双重保障，那驼背老者一有动作，他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情报。

…

三日后黄昏。

西城区南，一栋占地面积只有百平的老旧住宅外，卫洪带着池追风四人在不远处的一处岔路口止步。

“一个时辰前，那老头儿进去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池追风道。

“嗯，诸位，这几天好吃好喝，休息得不错，该干活儿了，目标就是这老头儿，是一位洗髓境武者，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卫洪道。

“不怕，洗髓境虽然强，但咱们五人都是五脏境最顶尖高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池追风道。

“俺也不怕。”单四提着一根厚重铁棍，目光坚毅。

“还是要小心点，洗髓境最大的优势在于已经能初步使用诡术和诡器，这一点不得不防。”周坚性子比较谨慎。

“无妨，如果斗不过，我们就想办法拖住，我已派人去刑部调遣援兵，我估计人很快就到。”卫洪道。

抛开池追风四人，衙门里实力最强的就是杨进和牢头，但也只是五脏境。

朝廷里当然有实力达到洗髓境的捕头，但只听刑部的话，想要调用，需要向刑部上奏折写明原因。

这样办事效率会变低，但有利于朝廷的稳定，故而这规矩从大周立国就一直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