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雪并没有在台上待多久，因为李乘欢觉得还是觉得有些丢脸了，不会跳，在舞池里就会比较尴尬。

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李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上去好像很容易的样子，但是如果没有一个真正会跳的人带着跳，要学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从舞池出来，此时的舞会进行了一阵，刚好到了比较热闹的时候，舞池的人越来越多了，更多的人是为了交友，只是会基础的脚步，有的人则是为了秀舞技。

李雪笑嘻嘻地说：“李乘欢，你还是挺有跳舞天分的。”

李乘欢理所当然地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可惜你这个师傅当的不怎么好。”

“我来怎么样？”

突如其来，姜云妙开口了。

让李乘欢和李雪都是微微一怔。

李乘欢看了看姜云妙，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是他没有见过的，一时间不由得一愣。

姜云妙就笑他，“你发什么呆啊？我说，我来教你跳舞，怎么样？要不要学？”

李雪在一旁沉默不语。

李乘欢回过神来，“好啊……不过你会吗？”

姜云妙给他单眼一眨，嘴角上扬，说：“哼，我，东海大学舞后。”

随后姜云妙就拉着李乘欢去了。

姜云妙脚上踩着高跟鞋，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因为室友说，穿高跟鞋会更好看一些，抱着体验一下的心态，穿了一下午，本来是有些累了，但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舞会，那么高跟鞋就很搭这个场景了。

姜云妙也是进了大学才学的这个交谊舞，当然并不是她喜欢，而是因为选修的时候手速慢了，只抢到了这个课。

毕业有学分要求，为了照顾高年级的学生，选课顺序是从大四往大一排序的，到了她们大一，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可选的课了。

姜云妙学得并不算认真，因为她想象不出能用上交谊舞的场景……但本来就不算困难，也算是学会了基本的步伐。

这就已经足够了。

姜云妙对李乘欢说：“首先，这只手，搭住我的肩膀……这只手，放在我的腰上，是放，不是抓！”

真正临了，姜云妙还是有些紧张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李乘欢。

脑子里不由得回忆起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阳光的午后，蹲在地上看蚂蚁的清秀稚童。

怎么，不知不觉，就长这么高大了。

她有一种，人生真奇妙的感觉。

李乘欢按照姜云妙的指导，将手搭在对应的位置，将其中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时，摸到姜云妙软软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枝时，莫名心里一跳，然后……下意识捏了捏。

肉眼可见地，姜云妙瞪大了眼睛，脸蛋上生出红晕，“你……你干什么？”

李乘欢咳嗽一声，说：“我看看姐姐你胖了没有。”

“胖了没有嘛？”

“嗯……要再来一下才知道。”

姜云妙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李乘欢的胸口一头槌。

姜云妙咳嗽一声，“那个，开始吧，嗯……直接这样，你跟着我的脚步，我带着你走两遍，你就会了。”

的确很简单。

李乘欢的协调性顶尖，学这种节拍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舞步，基本上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很快他就融会贯通了，不必再盯着姜云妙的脚看。

而也就是在此时，他才开始明白交谊舞的精髓，为什么交谊舞，可以增进关系……

它需要默契。

两个人都会，但是步子要往哪里迈，节奏快慢，缓急，需要互相磨合，适应，直到完全契合，此时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舒畅感，同时踩在某一个点上，都感受到合拍的魅力，然后相视一笑，将这一点的情绪更加升华。

次数多了，姜云妙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她感觉周围的声音逐渐小了，眼前只剩下了李乘欢，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温暖的下颌，温润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个人有包容一切的豁达。

姜云妙突然问：“李乘欢，我香吗？”

李乘欢眨眨眼，明显愣了愣，“啊？”

“我香不香？”姜云妙又问了一遍。

李乘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下的场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甚至连幻想都不曾走过的暧昧。

他想到姜云妙一直认为她是姐姐，也的确，从来，都将自己当成是弟弟来看的，所以在曾经的很长很长时间，虽然偶尔会和姜云妙开玩笑，却不曾想过更丰富的事情……

而姜云妙的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嗯……

李乘欢试探地说：“那……那我得闻一闻。”

说着，李乘欢就果真打算凑上来了。

姜云妙却是表情一惊，脚下的步子凌乱了，顺了两下才将步子顺回来。

再一抬头，李乘欢的表情显得不知所措，他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

姜云妙就笑了起来，“你闻什么啊？我是说，我用了一个新的洗发水，想问问你，闻到没有，香吧？”

李乘欢沉默了一阵，上手揪了姜云妙一根头发。

姜云妙感到一下刺痛，但却没有失态，只是一脸无语地看看李乘欢……还真是小孩子。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对啊，他本来就是小孩子嘛，还没有成年呢。

虽然看上去很成熟了，但别忘了，他才高一啊。

跟一群大学生相处久了，下意识把他也代入成了同龄人。

想通了这一点，姜云妙就开心起来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以前总是试图让他接受弟弟的身份，但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挺叛逆的，从来没有从内心将自己当成是姐姐来看待。

就在刚刚，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门路。

那一刻的体验，几乎让她上瘾。

姜云妙突然想起来室友老何曾经讲过的闲话。

姜云妙对李乘欢说：“乘欢，你凑过来点，我问你个事。”

李乘欢迟疑了一下，才将头埋低。

姜云妙就在李乘欢耳边轻轻地问：“那个李雪，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她知道肯定不是，但她故意这么问，问的内容不是目的，问的本身才是。

李乘欢感觉耳朵痒痒的，一股电流窜过全身。

李乘欢觉得，姜云妙变了。

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