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出炉了。

李乘欢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看排名。

米妍有些意外地说：“呀大编剧，你亲自看来成绩？”

大编剧是上次话剧比赛后米妍给他取的外号，叫着叫着就顺嘴了，李乘欢对比倒是不在意，微微一笑，“可不得亲自来吗，怎么，你也亲自来啊？”

米妍嘿嘿一笑，“那不然呢，我又没有人给我跑腿。”

李乘欢以前看成绩都是从前往后的，但是这一次却是从后往前了。

虽然分班的时候，他们班是重点班，但是经过两个学期的厮杀，有一些同学后劲很足，有的同学则后继无力，不少非重点班的学生迎头赶上，也有一些重点班的学生下降得厉害。

虽然早有预见，真正看到自己的成绩排名时，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第72名。

这个排名……真是真实得伤面子呀。

就在这时，米妍已经兴奋地叫起来，说：“哇！我是24，又进步了，大编剧，你呢？咦，怎么没看到你的名字……嗯？”

米妍找了半天才找到李乘欢的名字，表情微微一怔，咳嗽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像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不太得体，显得招摇，显得炫耀，显得嘲讽。

李乘欢却是一眼就看出了米妍的窘境，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考差了，反而弄得她好像犯了错似的，思想包袱太重了……话说回来，大抵也是自己对她来说比较重要，不然谁在乎你想什么？他有些自恋地想。

李乘欢微微一笑，“恭喜恭喜啊！不过我也很喜欢自己的的这个排名，72，孙大圣的变化数量，预示着我要不了多久就能摇身一变，逆转翻盘。”

米妍有些佩服李乘欢的乐观，更重要地是他这么一说，就不会显得自己有些招摇了。

每次跟李乘欢待在一起，说个话都很舒服，不像班里的其他大多数男生，无趣，还幼稚。

……

回到家，李乘欢却没有白天时那般轻松。

情况比自己想得还要困难一点。

在这种学校里，下降是很容易的，但是要提升成绩却很难，每一个人都不缺天赋，每一个人都很努力。

也分析过了，主要拉开差距的还是数学。

归根结底，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做题，大量的做题，于是没有了题感。

题感这东西听起来抽象，其实是真实存在的，题感好的时候，几乎是读完一遍题目，脑袋里就有了思路，这道题考的是什么知识点？要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几乎都是瞬间反应出来的。

而现在，读完题目，甚至需要回去再读一遍才能彻底理解题目的意思，并且理解了题目，一时半会儿也反应不出要用哪个知识点来解决它。

要解决眼下的问题，便只有依靠做题……大量的做题。

确定了接下来的重点只是第一步，随后就是认真的执行才行。

李乘欢也没有过多耽搁，当天就开始认真刷起了数学题。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阶段，简单基础的题目还好，涉及到后面的大题，需要用到的知识点极为复杂，一道题就能把他困住很久。

有时候一整节课都没有办法解法一道题出来。

而眼下能够拿来学习的时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充裕，毕竟下午还要去训练的。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他在思考。

“如果说，学习的时间暂时有限。那么就必须提高单位时间的利用率，也就是要提高效率才行。”

“总得来说，自己学习数学的效率还是太低了。”

“要提高学习效率才行！”

长久以来，熟读《毛选》的他，已经习惯了解决问题的时候用矛盾的方法论考虑问题，只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提高效率，怎么提高？

老妈煮了莲子粥，给盛了一碗。

李乘欢内心觉得温暖，这样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无论在外面做什么，心情如何，回到家永远都可以放空思想……如果开心，可以分享，如果难过，焦虑，也有人帮助消化情绪。

李乘欢说：“老妈，爱你。”

舒兰眨眨眼，又低头看看碗里的莲子粥，啊？这就爱了……自己做什么啦？

“那就多吃点。”

李乘欢喝了一碗，突然问：“老妈，你做一件事如果觉得自己效率太低了，一般是怎么解决的？”

“效率？”舒兰微微思考了一下，看看李乘欢，说：“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但是如果是我，遇到这种问题，一般会求助。”

“比如，我以前打球的时候，如果一个技术动作老是掌握不了，学起来费劲，那我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去请教那些练得好的队友……注意，最好是队友，教练其实往往没有队友的帮助大……队友常常能让我有一种灵光一现的感觉。”

舒兰顿了顿，笑着问：“怎么，你遇到麻烦了？”

李乘欢点点头，又摇摇头，“倒也不算，不过老妈你倒是提醒我了……嗯，闭门造车的确不太合适。”

晚上李乘欢躺在床上，思考老妈的建议。

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困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在学习上请教别人，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

总得来说，还是这一世到目前为止，都过得太顺利了。

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请教同龄人的场景。

这让自己的性格甚至有一些……自负。

这么说似乎有些严重了，但想想看，似乎的确如此。

李乘欢一个翻身坐起来，打开联系人列表，思考了良久……

认识的人里面，数学成绩好的人很多，但是他想来想去，定不下来要请教谁。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姜云妙的名字。

姜云妙当年，是县状元啊。

犹豫一番，李乘欢给姜云妙发了消息过去。

“姐姐，休息了没有呀？”

片刻后，姜云妙发了一个感叹号过来，随后又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李乘欢哑然一笑……明明总是吵嚷着让自己叫她姐姐，但当自己真的那么叫她了，反而还害羞了？

姜云妙说：“弟弟呀，还没有休息呢。”

李乘欢开门见山，“我想请教你数学要怎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