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干净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摊了摊双手:
“元宝放心,师父什么都没做,你仔细回忆下,昨晚疗伤太累了,我们两就不知不觉睡一起了。而且嘛,也不是睡一头。”
昨晚...
姜元夏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疯狂的样子,抿了抿舌尖。
黑水晶似的眸子蒙上一层水色,她抱着自己双膝,讷讷道:
“是...这样啊。元夏知道了。”
少女双眸中的水色,没有逃过姜河的眼睛。
这是泪水么...
元夏还是有些介意啊。
他披起掉在地上的长袍,双腿有些发软。
但莫名精神气爽,有种卸下负担之感。
在这寒床上休息,倒是获益不菲。
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姜河很心虚。
在昨晚,他梦见了自己和元夏...
一想到元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心头满是负罪感。
姜河啊姜河,老姜河都不会这么出生,对徒弟有这种想法。
你怎么能做这种梦...
他不敢看向元夏,扭头道:“元宝等会和我一起回去吧,如何?我先去一层等你,你先洗漱。”
“嗝。”
少女不小心打了个嗝,慌乱的用小手掩住嘴。
盯着自己的被子道:“元夏都听师尊的。”
她偷偷看着自家师尊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不自觉揉了揉肚子。
好像...做了有点过火了。
师尊修行的功法,听他说名叫脱胎决。
肉体重生能力极强,配上玄黄珠。
几乎是源源不断。
师尊的东西,她无疑是来者不拒。
这就导致了,就算自己给他吃了很多大补的神丹妙药。
可师尊的身体,依旧受不了她近乎疯狂的掠夺。
得想想借口,让师尊不会怀疑...
……
凤仪去哪了?
姜河望了望空荡荡飘在那里的铁链。
昨晚凤仪还在这铁链下边睡觉,今天就消失不见了。
不会是趁机逃了吧。
这家伙...
他对凤仪没多少恶意,甚至想让她和凤苏苏,关系和好如初。
可如今人都找不到,又谈何和着她们二人之间的稀泥。
不过最令他头疼的还是元夏。
坦白而言,他自认为和元夏的关系,一直是没有和旻心一般亲密。
她对自己是恐惧和敬畏。
一向小心翼翼地和他接触。
可如今却和自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对于向来保守的元夏,无疑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冲击。
从刚刚她的双眸就能看出蹊跷了,水色迷蒙,泪水险些就垂了下来。
而这丫头内心敏感...
都怪他,元夏是因为受伤,不自觉睡过去还能理解。
而他只是疗疗伤,付出些许灵力。
身体就受不了,精神疲乏,直接和元夏睡一起。
……
来到一层。
便看见不动猿正无聊地啃着灵果。
见到姜河。
犹豫了一下,将灵果放在猴毛上使劲擦了下,丢给姜河:
“喂,小姜子,等会要带本座见殿下了吧。”
姜河接过灵果,瞧了瞧它貌似干净柔顺的猴毛。
还是不敢下嘴。
他点头道:“你要想见,等下可以带你回去。不过到时候,别又逼着旻心回白藏域。”
“唉。”
不动猿烦躁挠了挠自己脑袋,
“你自己徒弟你不清楚?或者说真龙一族,向来就唯吾独尊,一意孤行,霸道得很。本座可逼不动她。倒是你...本座很好奇,你是怎么让殿下这么听你话。”
旻心么...
在姜河印象里,她虽然偶尔会任性,但大多数都是很听他的话。
而且怎么也跟霸道称不上边。
姜河笑道:“你不动猿一族,每一只不动猿性格也大有差异,可不能以偏盖全。旻心只是偶尔会叛逆,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是吗?
不动猿有些怀疑。
真龙可和寻常生物不同,天地所钟。
堪称生命层次就高上一层,高傲都刻入骨子中。
这样的存在,岂会对一个寻常人族的话。
不过,这一族早早就消失在天地之间。
不动猿也不敢确定白旻心会和其祖上一个性子。
但若真是...
它的猴毛不由得发寒,望着姜河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能让这样的存在,甘于伪装,她背后一定有着极为深远的目的。
是想利用姜河来给自己发育的时间?
还是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玩具。
它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
在它看来,自己和殿下才是一伙的。
将灵果囫囵吞下后,问道:
“昨晚你们在干什么呢?本座隐隐约约听到姜元夏咳嗽了一晚上,奇怪。”
咳嗽了一晚上?
姜河扭着眉毛,他记得元夏只咳嗽了几次。
那么只可能是没给他传音,想想也是,除了偶尔没注意,她不可能会一直让自己听她咳嗽。
从而让自己担心。
“嗯...元夏昨天受了伤,所以时有咳嗽。”
姜河解释道,想了想,他还是没说是因为吃糖葫芦。
“是么?怪不得昨天借用本座的修为,这是和月华对上了?可想想还是有些不对劲,她那时不是跟随神感教长老,去追杀青阳仙宗的人么。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月华对决。”
不动猿诧异道。
“就不能是青阳仙宗的人,对元夏出手啊?”
姜河同样也所疑惑,昨天元夏还想给她月华的配剑。
这说明两者必有交手。
“小姜子,你不懂。本座在神感教待了数年,自认为还是了解这个宗门。他们看似会让圣子自相残杀,对圣子的性命一点也不在乎,但实际上保护严密,昨天那么多神感教长老,是不可能让姜元夏受到太大威胁,被迫借用我的修为,只能是月华造成的。”
不动猿自信地摇晃着尾巴。
姜河稍一思考,也觉得挺有道理。
叶阁只是出了第一剑之后,便被神感教拦住。
而那时元夏也只是说有一点危险。
“还有啊,其实殿下去白藏域又如何...?你也可以跟着她去嘛,难道你想一直留在神感教,受你大徒弟的庇护?不是本座瞎说,你徒弟可不一定就能一直庇护你...”
不动猿吧咂嘴,问道。
直接隐居...姜河以前有过这个想法。
想着和几个徒弟,去青阳域隐居。
但今时不同往日。
徒弟都陆陆续续卷入时代的洪流之中,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元夏身在神感教,危机四伏,纵然天赋超绝,在神感教内亦是难得安稳。
旻心的身份更是一个隐患。
不动猿都算得上是柔和派,没有逼着旻心去干复苏妖族的大任。
但其他的妖族就说不定了。
况且旻心的身份一旦曝光,还会引起所有修炼者的觊觎。
以前小旻心的口水,就能让他有所收获。
更何况其他。
单是为了她们,自己也不能停歇不前。
姜河摇头道:“不是我不愿意旻心去白藏域,但如今还不是时候...过一阵子,我可能会去苍平城。”
“苍平城吗?马上苍平仙会就要开始了,你这个小姜子,人老心不老啊,啧啧啧...”
不动猿冲着他挤眉弄眼,神色猥琐。
“何出此言?”
姜河纳闷,苍平城是为数不多的中立势力。
在修真界四大域之中,也属于顶尖势力。
城主秦雄,是半步真君的大能,尤擅丹道。
而苍平仙会,是修真界百年一遇的盛会,又恰逢秦雄八百岁寿诞,更是热闹非凡。
不动猿说是马上,实际也还得过一年才会开始。
在原文中,苍平城是林赤自青木城,玄冥宗,云溪宗之后的第四个剧情点。
也是林赤打响名声之处。
盖因苍平仙会,有一榜单名为扶摇榜,在百年内诞生的修士,均能参与扶摇榜的竞争。
苍平城之所以在魔道正道中混的开,便是因为他们不敝帚自珍,也不吝啬资源。
对天下修士一视同仁,广撒资源,注重培养英才。
不少有名的大能,微末之际都曾得到苍平城的帮助。
而扶摇榜,更是苍平城着力维护的榜单,资源自然丰厚。
吸引了不少修士参与。
又因为苍平城是中立势力,久而久之,扶摇榜便成为了修真界中最具公信力的天骄榜。
原文中,此时的林赤获得玄黄珠已经六年。
从玄冥宗,云溪宗,以及凤族密藏中得到三样玄黄珠所需的灵物,战力强悍。
于苍平城突破至金丹,哪怕修行尚浅,也名列前三甲,惜败于萧黯之手。
所以...
这么正经的地方,这死猴子表情这么猥琐。
好像他要去逛青楼似的。
不动猿斜着眼睛,嗤笑道:
“你还跟我装不成?你去苍平仙会,总不是为了在扶摇榜扬名立万吧?一把年龄还在筑基期的老不死。”
姜河感到不服气,他身体年龄还在四十多,能到筑基期已经称得上天赋不错,有望金丹。
在它口中却好似一文不值。
但想想自己的徒弟,又有些挫败,听着这猴子继续叨唠。
“比起扶摇榜,苍平仙会更有名,也更受你这等寻常修士关注的便是姻缘。你一把年龄还没道侣,去苍平仙会,不是为了找道侣,还是为了啥?”
好家伙,他倒是没想到苍平仙会还是红娘相亲大会。
的确,能竞争榜单的只是少数。
会让天下修士津津乐道,但也只限于此,实际和绝大部分人无关。
姜河嘴硬:“死猴子别看不起人,到时候我还非要竞争这扶摇榜,还要带着我三个徒弟一起,到时候,说不准前四都是自家人。”
“唉,小姜子...”
不动猿惋惜的叹息一声,
“时也命也,近三十年年,乃是修真界久违的盛世,天骄频出,你若是在三十年前,说不定还能在扶摇榜博得些名声,但这三十年的后生个个都是妖孽,单是那萧黯,二十多岁就金丹期,你拿什么跟人比。”
“二十多岁金丹期有什么了不起的,元夏说不准十八岁就金丹了呢。”
姜河颇有些自豪道。
在原文中,元夏还会经历好几年的波折,才正式踏入修真之路。
但在他提前掺和下,免去了好几年的蹉跎。
“好好好,你真了不起呢。姜河,本座帮你参谋参谋吧。”
不动猿面上一脸假笑,但内心倒真是为姜河考虑。
这姜河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四十多岁,元阳尚在。
它都怀疑姜河身体有问题了。
但今天,它忽然发现姜河元阳虚浮,这家伙...平日没少做手艺活啊。
虚浮成这样,得一晚上做个十几次手艺吧?
看得它都有些同情和害怕。
望着姜河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参谋?”
洗漱搭理好的黑发少女,站在一旁,一脸茫然道。
比之曾经仿若不见阳光的苍白,小脸多了一丝红润。
只是原本薄薄的唇瓣,稍微红肿。
她不时胆怯得望向姜河,让姜河心虚不已。
元夏还在想着和自己睡一张床的事啊...
“圣...圣子,您来了啊。”
不动猿看见姜元夏到来,换上一副掐媚的笑容。
它可看出来了,姜元夏很看重她这个师父。
那么...
帮姜河解决终身大事,也会让姜元夏开心,对自己更看重吧?
当然,损损姜河,还是很有必要。
不动猿摇头叹气:“圣子啊,对你这个师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
姜河和黑发少女,不明所以地望着它。
见状,不动猿心下得意,它指着姜河恨铁不成钢道:
“一把年龄,还耽与淫色。你瞧瞧他元阳虚浮,一晚上得做十几次手艺活,这像话吗?”
我,元阳虚浮?
姜河愕然,他有玄黄珠,怎么会元阳虚浮?
他想起自己早上虚浮的脚步,连忙自视。
嘶...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春梦做多了?
就在昨晚,他甚至有悖伦理...梦见了和元夏。
元夏和自己睡一张床,她会不会闻到什么味道了...
姜河越想越心虚,而身旁的少女,头都快低到脚底。
她揪着自己手指,讷讷道:
“师...师尊,是吗...?”
“嘿,你瞧他心虚的样子,还能有假?”
不动猿不屑道,可姜元夏看起来怎么也心虚了?
不...应该只是害羞。
在它印象里,姜元夏很少和异性接触,顶多和萧黯有过交流。
从未接触男女之事。
害羞也在所难免。
“死猴子,你给我闭嘴,闲着没事说这个做甚?”
被猴当着徒弟的面说不行,姜河老脸都快掉完了,怒道。
“嘿,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可是准备帮你找道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