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曹琨可以用,但是不可大用(1 / 1)小学生会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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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听到曹和平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琨哥儿,你想的方向没有错,但是你忽略一点,我大周自太宗朝开始,就定下了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宰辅的规矩。

而且这翰林院可是文官的地盘,你一个袭了爵的国公,怎么可能进了翰林院,别说官家不答应,就是文官那边也行不通。”

“舅舅,这并非是外甥不知道,而是外甥是故意为之,外甥一个武官吵着嚷着要进翰林院,就像是老鼠窝里来了只猫?

大周养士数十载,早就让这些文人,把翰林院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别说是让外甥进去了,就是在门口看一看,他们都觉得外甥有罪。

他们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外甥此举甚至会引得文官群起而攻之,不过他们忘记了,外甥也曾写过几首好词的。

武官见外甥心向文官,自然是看外甥不起,即便是有舅舅弹压,他们也会心中不忿,而文官又不待见外甥。

如此一来,外甥便是得罪了所有人,成了所谓的孤臣,只能背靠官家和秦王才能活的安稳,这样不是正好符合官家的心意。”

“你啊,就是年轻。

太不了解咱们这位官家,他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都说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总是善待朝中大臣,愿意听从谏言,其实不然。

你看范相他们几个弄的这个新政,不过才过去短短三年多时间,现在就到了人去政熄的时候,要做的是他,不要做的也是他。

他从来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意的是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上更好用,在位三十余年,已经换了宰相十余人,去而返,返而去。

要是你这么上赶着用这一招,恐怕会适得其反,他会把更多的视线放在你身上,觉得你另有所图。”

这皇帝看来是当棋手当习惯了,看所有人都是棋子啊。

“舅舅,这个外甥倒是没有想到。

那外甥该如何应对才是啊?”

“要么听官家的安排,要么听舅舅的安排,两者都不选的话,只能是等着了,等到官家认为你合适什么而为之。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准备把你留给秦王用的,一定会想办法帮秦王打磨你的棱角,然后让秦王施恩于你,好真正的收用。”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反正现在外甥需要的是时间,只是可惜这辽国的耶律洪基不好接触了。”

“你为什么想要接触耶律洪基呢?”

“舅舅,外甥得到消息,这次耶律洪基出使大周,那是因为和辽国的皇叔耶律重光打赌输了所致。

八年前白沟河的那一战两败俱伤,但是大周已经无再战之力,故而答应在澶渊之盟的基础上,增加增岁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

而且还得了一个‘纳’字,从此两国结为兄弟之邦,这次耶律洪基来此,就是要将两国关系变成叔侄之国。”

张先毕竟是传统武将,颇有君辱臣死的风范,听到这话,立刻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

“哼,叔侄之国,当真的狗胆包天,八年前一战是因为大周兵力被夏国所牵制,朝廷内的主和一党,强烈要求议和。

若不是如此,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如今竟生出这般狼子野心来,要让官家称呼辽帝为叔,如此狂悖无礼,真当是欺我大周将门无人乎?”

“舅舅息怒,辽国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辽国了,如今辽国奸佞当权,政治腐败,百姓困苦,军队衰弱。

辽皇重用自己的亲弟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亲儿子耶律洪基,已经埋下了斗争的端倪,若是外甥能接触到耶律洪基,挑动辽国争端,幽云十六州不是不可以觊觎一下的。”

“嘶,你想封王?”

“对,裂土封王,外甥不想像舅舅一样,即便是枢密院枢密使,也要看文官的脸色,等到裂土封王的时候,才能过得洒脱一点。”

听到曹和平的话,张先看了他一眼,久久没有发出声音,心中暗忖当年自己的那个妹夫,以及多少还有热血的武将,谁没有一个拿下幽云十六州的梦想。

“你凭什么拿下幽云十六州?

辽国国力虽然大不如前,但是辽国地大物博,拥有骑兵数以百万计,而大周虽也拥兵百万,但是精锐不过是二三十万。

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幽云之地,从而招来报复,后唐惨剧历历在目啊,到时中原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周边的各国恐怕要群起而攻之了。

大周将不复存在,和平,到那时,你就是大周的罪人,将永远的被写在史书耻辱柱之上,这还是算好的。

当今朝堂新旧两党争锋,新党意在澄清离职、富国强兵、厉行法治,这些不过都是固内之策,而旧党因为自身利益受损,所提的反对之策,都是冲着人去的。

北伐不是一件小事,你觉得新旧两党,包括官家谁能支持于你,仅凭你手里两万真定铁骑,便是能以一当十,又能如何?

和平,人有志向自然是好的,但是太过好高骛远,必然带来杀身之祸,想想你们曹家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了。

难道你想几百年的家族基业拱手让人吗?”

张先显得有些激动,曹和平依旧淡然面对。

“舅舅,所谓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外甥在真定待了三年,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当然现在还不是北进的时候,不过已经不远矣。

再给外甥五年时间,必定能一鼓作气,拿下幽云十六州,在此之前外甥会安安稳稳的做好这个保国公,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

“和平,舅舅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准备,但知道你是个行事缜密的孩子,也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孩子。

所以舅舅只能说一句,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万万不可铤而走险,不要忘记了你的肩膀上还有很多的责任。”

“多谢舅舅教诲,外甥铭记在心。”

二人又聊了一会朝堂形势,曹和平便告辞而去,马车上张红梅看着他。

“和平,你舅母答应了。

等你袭爵之后,便可纳征请期,初步定在明年春上,具体的日子还要让人算一算吉日,你与舅舅谈的如何了?”

“舅舅答应帮我跟官家说说,让我进翰林院。”

听到翰林院,张红梅的表情跟张先差不多,伸手摸了摸曹和平的额头。

“不烧啊,净说些糊涂话。

跟母亲说说就算了,还去找你舅舅说,你堂堂一个武勋,没有经过科举、中了进士,如何进得了翰林院?”

“母亲说的极是,就是因为进不了,才去说的嘛。”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舅舅是枢密使,去枢密院老老实实的待着多好,将来接了你舅舅的位置,虽武不如文,好歹也算是宰相。”

“母亲,儿子可不想当什么宰相。”

“还惦记着封王呢?

要是那么好封王,大周国祚近百年,除了世宗皇帝,哪个在伐辽这个事情上取得过战果,再说了,打仗多凶险啊,咱们家可就你一根独苗。

听母亲的话,别胡来,当个国公就好了,你还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要不母亲再帮你找几房小妾养着,给咱们曹家生上十个八个娃娃才是正道。”

“母亲,你放心吧,五年之内,儿子不会有任何的动作,等到表妹过门了,一定让您三年抱两个。”

“屁话,你表妹过完年才十五,太早生育对身子骨可不好,可得悠着点,不过等你表妹进门之后,华兰那丫头身子完全长开了,倒是可以准备了。”

“您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大娘子,您说了算。”

“就知道糊弄母亲,儿子,你想做什么,母亲都支持,但是做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曹家九房可有十数万人跟着你吃饭呢。”

“儿子明白。”

夜里,盛明兰被曹英叫走,毕竟是闺蜜好久不见,不过盛华兰很开心,少了她的捣乱,自己少受不少‘罪’,那个臭妹妹太听自己男人的话了。

翌日,曹和平着了盛装,带着礼物去了秦王府,门子一看是曹和平,赶紧躬身行礼,别提有多恭敬了。

“小公爷,王爷在府里等着您,王爷专门交代了,等您来了之后,可以不用通报,直接就可以进去。”

这三皇子挺会做人的,曹和平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朝着东升一摆手,那东升拿出一个钱包塞在门子手中。

“有劳带路。”

那门子手中一沉,分量不轻,更是开心了,难怪王爷对这曹小公爷礼遇有加,瞧瞧人家的手笔,真是大方。

“小公爷,这小人不敢收。”

“是曹某赏你的酒钱,收着吧,亲王殿下不怪罪的。”

“谢小公爷赏,小人却之不恭了,请随小人来。”

在门子的带领下,不一会就到了王府花园的一处阁楼,上面写着碧落斋三个烫金大字,通传之后,秦王赵晗迎了出来。

“和平,你可算是来了,本王等了好一会了。”

“曹琨参见王爷。”

没等曹和平拜下去,就被赵晗拉住了胳膊。

“几年没见,你还是喜欢弄这个,咱们之间便免了这些虚礼吧,你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你见到本王,都不必行礼。”

“王爷,礼不可废。”

“打住,不再说这个,就这么定了,进去说话。”

不等漕河说什么,赵晗拉着他的胳膊就进了阁楼,这个楼后面临湖,二人上了二楼凭窗而坐,是一个跟曹和平书房一样的茶台。

“知道你喜欢喝龙井,本王给你备着呢。”

“多谢王爷惦念。”

“这几年你在真定过得真是精彩,本王可是知道曹家如今的产的纸、印的书、酿的酒都是极品,马车行更是货通南北,让本王羡慕得紧呐。

可惜父皇不允许本王出去走走,要不然怎么也去你那里打打秋风,顺道见识见识北地的风采。”

“王爷谬赞了,和平也是没办法,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保国公府就和平一个男丁,如果和平不多做点事情,难以服众啊。”

“嗐,都一样,自从本王封王以来,又被父皇派了开封府尹的差事,一开始的时候,真是艰难,好在这两年顺手了一些。

和平,你的才华本王知道,当初你也是本王的伴读,要不是那两个人,你也不会离开宫学,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等我封王,你来助我的。”

“其实王爷的事情,不过是官家对王爷的历练罢了,如今王爷虽未正位东宫,不过这要是早晚的事情,官家可就王爷一个子嗣。

当初和平离开宫学,也不是因为邕王和兖王,只不过是因为和平乃是曹家家主,而真定那边需要和平区坐镇罢了。

如今真定那边一切都上了正轨,倒是不太需要和平操心了,王爷有命,和平岂敢不从,只是听英国公说,官家想让我去三司任职。”

“这不要紧,本王去找父皇要人就是了,你可得尽心辅佐本王。”

“和平多谢王爷厚爱。”

“举手之劳,本王可是要你为本王卖命的,要是顾二也在就好了,他留在扬州那温柔乡里都不想回来了。

听说他都有孩子了,是真的吗?”

“他给和平写过信,说是因为英雄救美,那女子以身相许,在扬州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孩子都有两个了,不过他说顾侯还不知道呢。”

“这个顾二,胆子就是大,在扬州一待三四年,从不曾回到汴京,清官难断家务案,只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本事。”

“他要是知道王爷这么惦念他,一定会非常的开心,他今年已经中了举人,说是什么时候中了进士,什么时候再相见呢。”

“就他那狗脾气,还想当文官,和平你是不知道,现在朝堂上乱糟糟的,范相他们如今已经快撑不住,多好的措施啊,可惜都被宵小之辈给毁了。”

“和平也有所耳闻,反对的声音太大,新政中道崩阻,着实可惜了,不过事已至此,还请王爷想想办法保住他们。”

“这个你放心,本王已经跟父皇说过好几次了,父皇也不忍心,一定会保全他们的,只是这新政怕是无从谈起了。”

“人在,就有机会,王爷有的是时间来做,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定的,需要从一点一滴做起,范相他们太着急了。”

“你说的也对,如今两党相争,苦的是朝廷,苦的是黎民百姓,你说的对,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过你说范相他们太着急了,究竟是何原因?”

“请恕王爷恕和平妄言之罪。

范相所有措施都非常的好,也非常的全面,但是大周有三十一路,数百计府州,每地因地域问题,情况各有不同。

一刀切要求所有州府全面改制,这还不算,范相还要改革军务,这步子迈的太大了,毕竟是以人治人,监察力度又不够。

汴京附近还可以,但是距离汴京越远,这些人的效率就越低,慢慢的就没有什么动作了,岂能不败?”

“那依你之见呢?”

“和平以为,不要太急,所有新政可以找一地试行,若得用,便推而广之,一府一路的推广,慢慢推广到整个大周。

一项一项的实验,总会找到适合大周的政策,长而久之,新政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何来今日之困局啊。”

秦王看着曹和平,想了好一会,哈哈大笑。

“和平果然大才啊,只可惜啊,当初没有去找你问计。”

“王爷太高看和平了,和平不过是马后炮而已,时看到了新政的推行困难,才想到这些的,要是一开始问,恐怕也想不出这些。”

“你啊,就是喜欢藏拙。

算了,事情都快过去了,等你来了开封府,可要不许藏拙了,一定要好好的为本王多出好主意。”

“王爷放心,和平定当尽全力。”

二人聊了很久,连中午没有走成,被赵晗拉着吃了一顿饭,不过吃完送客之后,赵晗匆匆的进宫去了,直奔皇帝的东暖阁。

“儿臣参加父皇。”

“平身吧,见曹琨了?”

“见了,经过这两三年的历练,他比儿臣想的更加成熟了,儿臣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想去三司任职。”

“哼,成熟?

这个曹和平,说到这个朕就头疼,他舅舅想让他去枢密院,可是他却想去翰林院,科举都不曾参加,怎么进翰林院?

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赵晗想到曹和平跟自己说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也差点忍不住想笑,你一个武勋想着往文人堆里扎,又不能像齐衡他们一样走科举路线。

“父皇,儿臣也听他说了,儿臣觉得以他之才,在翰林院任职也未尝不可,不过诸位相公和天下文人怕是不答应。”

“说的就是啊,还是年轻了一些,尚需好好的历练一番才是。”

“儿臣想让他去开封府任职。”

“父皇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皇儿啊,朕已经老了,你也到了元冠之年,到了议亲的年纪。

朕打算让你母后给你挑选妃子,早点定下亲事,曹琨的堂妹曹英跟你岁数相仿,虽说身份上差一点,但也算是保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了,你意下如何?”

“曹英?

儿臣小时候倒是见过一次,此事父皇和母后做主便是。

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安置曹琨?”

“此事容朕考虑考虑,反正翰林院是不可能得,除非曹家交出真定铁骑,尚有可商榷的空间,否则此事定然不成。

这曹琨如今棱角毕现,还不是委以重任的时候,辽国的特使耶律洪基不日就要抵达汴京,朕打算任命他为接待副使,先看看再说。”

“儿臣受教,多谢父皇提点。

今日儿臣与曹琨聊起了新政的事情,儿臣倒是觉得他的建议很好,若是范相他们能照此做,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哦,他是怎么说的?”

“回禀父皇,他是这么说的。。。”

听赵晗将曹和平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皇帝思虑了一番。

“法子倒是好法子,不过行不通。

如果按照曹琨的想法,新政变革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时间,便是范相心怀天下,可是别人呢?

名垂青史的事情,谁不想做呢?

不过他那个试点的法子,倒是给朕了一点启发,此次范相等人终归是要离开汴京的,若是拿出一府之地推行新政,未必不能像曹琨说的那样,由一生三。”

“父皇,若是如此,那边会不会?”

“虽然太祖遗训,士人与皇帝共治天下,但这天下终究是皇家的天下,留下一些火种对大周的江山社稷是好的,不能一家独大,否则就乱了套了。”

“儿臣明白了。”

“以后你可以多和曹琨请教,他不少想法虽然有些好高骛远,但是其中不乏有灵光一闪的地方。

曹琨可以用,但是不可大用,等到他三十以后再说吧。”

“儿臣遵旨。”

半月之后,保国公府接到圣旨,任命曹琨为辽国使团接待副使,而正使则是枢密院副使韩琦,老相识了。

接旨谢恩之后,曹和平便去了礼部报道,此时韩琦也到了。

“和平见过韩相公。”

“小公爷,咱们又见面了,咱们可是老相识,不必拘礼。”

“多谢韩相公,和平当不得韩相公小公爷的称呼,若是念在旧相识的份上,韩相公称呼一声和平便是。”

“哈哈,如此也好,此次你我二人主持辽国特使的接待,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韩某素知和平足智多谋,可得好好的出出主意才是。”

“韩相公谬赞了,和平年少不懂接待之礼数,还请韩相公多多提点才是,但是辽国狼子野心,和平必然倾尽全力。”

“好,咱们一起去宾夷馆看看去,这特使耶律洪基乃是辽皇嫡长子,身份自是不用多说,要是在大周出了纰漏,恐怕事情就闹大了。”

“此人和平也有耳闻,据听说和辽国当朝皇叔的关系很是紧张,虽是嫡长子,但不受辽皇待见,皇叔耶律重光倒是有继位的可能。”

“哦,看来和平是有些想法的,不若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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