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他现在坦白的话，应该也不会受到多大的训斥。

果不其然，此时的朱厚照虽然心中有些不乐，但的确没多少生气。

因为他知道，主要原因并不能怪罪到朱夜身上。

他伸手扶起了朱夜，摇头叹息道：“伯父、你也不必请罪，主要责任不在你，都在历代的先帝。

哎，你说历代的先帝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也不说让他们都跟太祖太宗一样，更不奢望能跟朕一样，有个朕的一半也够了啊，又不难。

这样那些武林势力、文官百官怎么可能这么猖獗？

也用不着青龙会做那么多阴暗的事。

哎~！

他们真的是实在太不争气了。”

朱厚照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也很想不通。

怎么就能这么不争气呢？

真的不难啊。

朱夜：“····”

陛下啊，您是不是太低估自己、高看世人了？

您这样的，千百年来都没一个啊。

最为接近的冠军侯，也是十八岁大宗师、二十二岁大宗师极境。

因死的太早没能突破至天人之境。

就算是一半，您也太为难数代先帝了。

不过涉及历代先帝，除了朱厚照之外，没人敢多说，朱夜也不敢，只能沉默以对。

心里则自是松了口气，陛下果然是最明白事理的。

“不过以前的事不能怪罪伯父你，但以后可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青龙会需要改正，绝不能再危害普通百姓。”朱厚照恨铁不成钢了一会，立即严肃道。

“是，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朱夜立马坚定道。

“那些受到伤害的百姓，也要给予他们补偿，伯父你要尽快将补偿做到位。”朱厚照又道。

“是，臣明白。”朱夜郑重道。

随后，他又说出了日月教教主已在京城等候召见之事。

青龙会是大明皇室在武林的化身，最大的触手。

日月教则是第二根触手。

青龙会大龙首堪称是大明皇帝的暗夜化身。

日月教教主一旦突破至大宗师之境，便会成为青龙会的二龙首，勉强算是一个制衡。

当然，相比较于青龙会这个亲儿子，日月教只能说是干儿子、一颗棋子的待遇。

这些朱厚照都清楚。

包括这一任日月教教主突破至大宗师、以及其为人性格的事，他也都已经事先知晓。

闻言，没有什么犹豫，还颇为好奇道：“那就立刻宣她进宫来吧，朕还从来没见过女子的大宗师。”

“是，东方教主现处于···”朱夜说出了一个地名后，一位影子太监就立即去了。

魏尽忠和影子太监，如今已经彻底成了朱厚照的工作助理。

私下里来往跑腿之类的，都是他们做。

不多时，一位浑身披着宽大斗篷的身影走进了乾清宫。

黑色斗篷拿下，露出一位身材极为高挑、冷艳中带着好似与生俱来的高傲霸气女子。

一袭令人感到惊艳的红袍，如同一团火焰，霸气又有几分妖异之感。

便是在朱厚照面前，也不减几分风采。

让朱厚照都感觉是眼前一亮，有点好看。

“臣东方白参见陛下。”女子弯腰一礼，语气颇为平静。

“哈哈哈，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大宗师，果然是不弱于男儿。

不，是更甚其他男的。”朱厚照好奇的打量着，颇为满意道。

说着，立马又有点羡慕道：“就是东方白不配你，还是东方不败这个名字配你，够霸气。

可惜了，我爹不太会起名字，朕的名字就没有这么霸气，也怪太祖，非要定什么字辈，麻烦。

要不然朕可能就叫朱昊天、朱圣皇、朱圣帝了。”

东方白自认心性极好，此时也不禁有些懵然。

陛下是这样子的吗？

她下意识余光瞥了眼朱夜，朱夜目不转睛、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嘴角微微一抽，东方白尊敬道：“在陛下面前，不敢称什么不败，让陛下见笑了。”

“朕是羡慕，可不是见笑。

再说以你的年龄，在女子中称一声不败，也是可以的。”朱厚照认真道。

东方白心有不服。

她的不败二字，又岂是只说女子的？

就算是男子，只要年岁不相差太大，她也不弱于——

目光看了眼前上方的皇帝，思绪顿时一断，压下了不服。

不算陛下。

“臣多谢陛下夸奖。”东方白微微低头道。

“朕说实话，不是夸奖，东方、不要拘束。

只要你不犯错，朕可是天底下最温和大度、最没有脾气的人了。”朱厚照一挥手，豪迈的大笑道。

我只是正常的自谦两句，怎么就拘束了？

东方白眉角不易察觉的一跳。

好吧，她承认、自她修炼有成以来，现在的确是她最拘束的时候。

她又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又不想死。

面对这位圣武帝，怎么可能会不拘束？

最严重的问题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温和大度、最没有脾气的人？

先不说建奴、蒙元，晋地数万人的尸体恐怕才入土吧。

东方白心里升起几分古怪感觉。

这位圣武帝有些超乎她想象的、不一样。

“是，臣明白了。”东方白保持尊敬道。

“嗯，先不说这些了，东方、朕见你，是要告诉你，日月教必须要改邪归正。

那些危害过普通百姓的，凡是出了人命的，全部都要死。

你回去后就立马肃清日月教，那些罪不至死的，让他们去做好事、偿还罪孽。

该死的，倒也不用直接杀了。”

朱厚照认真说着，略一思考，就继续道：“让他们在去做好事的路上死，比如杀匪盗、铲除一些残害百姓的武林势力等等。

也算是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赎一点点罪。”

东方白瞬间心中一凛。

刚刚的那些古怪想法消散一空。

此时的皇帝，在她眼中，宛若龙盘虎踞、日月当空。

哪怕语气并不多强烈，可她只听出了不容置疑四个字。

这份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威仪，才是真正威震天下的圣武帝。

至于这份看起来很出乎意料的旨意，她也能接受。

圣武帝的爱民如子，她是知晓的。

“是，臣遵旨，必不会让陛下失望。”东方白郑重道。

“好，朕相信你。”朱厚照颔首爽快道。

随后，东方白又亲自向朱厚照禀报了一些如今日月教的情况，就跟朱夜二人一同离去了。

直至离开皇宫，朱夜忽的传音道：‘你觉得陛下如何？’

东方白心中微紧，这话何意？

‘陛下天人之姿、盖世无双，非我等能够揣摩。’东方白不动声色回道。

朱夜笑了一下，颇为认真道：‘陛下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极为真诚。

只要你不残害大明百姓，不欺骗他，陛下是很好相处的。’

赤子之心！

东方白心中有所悟，难怪之前觉得如此古怪。

带着几分谢意道：‘多谢大龙首提醒，东方明白了。’

朱夜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只是心里有些摇头。

看来陛下是真的还没有对女子升起渴望。

即便是对东方，也只是单纯的欣赏。

要不要有机会提醒一下陛下？

陛下诞下子嗣，也是大明皇室如今最重要的事之一。

算了，不出意外，最迟明年、那些文官们也该说了。

陛下曾说，只有最出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恐不好找啊。

余光下意识扫了眼东方白，又暗自摇了下头，有点可惜。

年龄大了些。

不过也未必。

思绪闪烁一阵，又回到了如何清理青龙会上面。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单单是青龙会本身也就罢了，主要还有那些青龙会笼络的势力、强者。

陛下的法子倒是不错，让他们在去做好事、赎罪的路上去死。

···

随着厂卫的主力返回，京城更忙碌了。

厂卫从晋地带回来的那些高官，后面还有不少牵连的人，这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过了几日，跟一些人商议过后，朱厚照想好了对锦衣卫的提升，圣旨下达。

锦衣卫提升为锦衣都使司，正常还叫锦衣卫，部门品阶提高一品，与军阁内阁的十部相等。

指挥使为正二品，四位指挥同知从二品。

八位指挥佥事正三品，两位南北镇抚使从三品。

另再设立正四品、从四品的镇抚使，暂时不限人数，唯有实力跟功绩都达到了，才能提升。

再之下的千户仍是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等等不变。

二十八个千户所，也暂时不变。

总的来说，锦衣卫明面上最大的变化，就是高层提升一品，名义上的地位大增，在朝廷上的威势随之增长。

还有增设了正四品、从四品的镇抚使一职。

这个职位的增加，让锦衣卫招揽的人才，有了更多的提升空间。

除此之外，一个没有明文规定、但被一众高层商量后确定的变化，影响极大。

“老张、老翁、慕容，你们确定了？”朱厚照微微皱眉道。

“陛下，臣等人对陛下之信任，只能誓死效忠。

但随着锦衣卫越来越强，面对的武林高手也将越发强大，若是没有足够的个人实力，只能是丢了朝廷和锦衣卫的脸，同样害了自己的性命。”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