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位只活在游戏背景中的女人。

传闻中的宁大家，宁素柔。

目光和身段都比林溪所想的还要柔软些。

游戏里拜月坊的花魁舞姬小草一曲天魔之舞甚至能召来天魔。

那舞倾倒了众生，祸乱了红尘。

她明明没有什么修为，却让无数修为高深的修士纷至沓来，都想一度芳容，最后一个个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小草却说她的天魔之舞不过只是学会了皮毛。

若是阿嫲还在的话...

每每念至于此，那位倾国倾城的舞姬都不禁潸然泪下。

林溪万万没想到——

自己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那位只活在背景板中的宁大家。

若非宁素柔自己称自己是拜月坊的坊主，又以宁为姓，林溪还真没能认出来。

游戏里，她从来不记那些吃不到的肉。

“许...”

“许是认得吧。”林溪犹犹豫豫反而有些说不出来话。

这个时候的小草小姐才多大？

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些吧。

宁大家若是追问起来，自己是如何认得的小草该怎么办。

不过...自己认得她，又不代表着她要认识自己——

林溪心里面无赖起来。

“所以你这孩子究竟是哪家的孩子。”宁素柔有些怒意地揉着眉心，“拜月坊什么时候连你这么小的孩子都招待了。”

林溪既然知道小草的名字，就必然去过拜月坊。

若是依她立下的规矩，拜月坊虽然并不拒绝女宾，但怎么说...也都要等女孩长大些，再流连于这种风月之地吧。

她不在的时候，是哪个丫头歪了眼，被惑了心，竟然放了这么个小糊涂虫进去。

林溪看到了宁素柔眉眼中的怒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面前美艳的妇人出人意料地有种大家长的气质。

她对着宁大家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是上月宗的弟子。”

宁素柔嗔恼地白了一眼林溪，刹那女人眉眼间都是风情万种。

“上月宗只是不反对魔修之道，并不代表着上月宗就能容忍自己的弟子修魔道了。”

宁素柔显然对上月宗了解颇深。

确实——

对魔修，上月宗只是不反对，但也并不支持。

门下弟子若是堕了魔道，又遇上了严苛的长老，势必要被剥去一身修为，逐出上月宗。

就像是...曾经游戏里没有得到帮助的染清浅和染清秋。

不过——

曾经游戏里染清秋和染清秋的下场如此凄凉，多多少少还与原身林溪，以及染清秋魔孽的命途有关。

她伸出手曲起指节轻轻顶在林溪的额上，袖间扑来一片甜软的芬芳，“你说你是上月宗的弟子——”

“那我还说我是恨天魔宗的探子呢。”

宁素柔的话其实很微妙。

她虽然并不能算是恨天魔宗的探子，可她与恨天魔宗之间的关系，可远比探子要紧密。

至于林溪...她确确实实是上月宗的弟子。

女孩的心里甚至‘有点委屈’。

你看——

我说实话了她都不信。

“我是白月圣教的弟子。”

“我叫柳箐箐。”林溪很乖巧地撒谎道。

“白月...”宁素柔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她似乎理解了林溪在报上家门的时候为什么都那么吞吞吐吐。

白月圣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宁素柔看着林溪的目光都变得怜惜起来，这孩子的天赋根骨修为，一看便是白月圣教的核心弟子，而且是柳姓，应该还是白月圣教的候选圣女。

那她得吃了多少苦头。

宁素柔知道一些白月圣教的内幕，她看着林溪‘糊里糊涂’的可爱样子，张口想要提醒林溪，却又看到了林溪身后阴毗奴幽幽望向自己的目光。

阴毗奴看着宁素柔屈指顶在林溪额上的动作。

老实说...她有点不爽。

可宁素柔哪知道那些，她只当做是这个女人在警告自己。

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宁素柔只是摸了摸林溪的脑袋，“以后若是寻不到落脚的地方，可以去拜月坊给姑娘们端茶递水，总归是饿不死的。”

她甚至给林溪暗示了一条退路。

在一众魔修当中，她真的很善良。

而且...宁大家看着林溪飞都能飞错的糊涂样子，她也不指望林溪能办好什么事了。

就当个筑基境的小厮，压一压那些无理取闹的江湖客就行。

林溪身上的赑屃镜至少要元婴境修士才能看出些蛛丝马迹，只有金丹境修为的宁素柔，显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对了——”

“几日后我也要去一趟莫山郡。”

“你要跟着我一起么？”宁大家对着林溪发出了邀请。

她对这个小糊涂很是担心。

林溪看着女人柔婉的眸子，没有拒绝。

其实她直接驾纸鸢会更快。

但...回想起游戏内女人死在背景板中的死法。

算算时间，恐怕正是附近。

既然都撞上了，林溪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她跟着宁素柔一起回了春香楼。

春香楼不是拜月坊，这里一片莺莺燕燕，不止有清倌人。

那些姑娘们对宁大家恭恭敬敬，目光却忍不住地落在了林溪身上。

林溪裸足光腿，露出极好的身材。

又有着【身娇体柔】的加持，身体都不需要掰过便是完美的跳舞胚子。

林溪私底下曾经试过，自家卿卿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脚掰过头顶再后下腰弯身下去。

身体的柔软程度比前世她见过的那些柔术高手和奇奇怪怪画册里的小妹妹都要夸张。

继承了上月卿卿足足三分之一【身娇体柔】的林溪...或许没有上月卿卿那么软吧，但也算是完美的跳舞胚子。

宁素柔清了清嗓子，让那些姑娘们放肆的目光稍微从林溪身上挪开些。

“我来这里是为了履行旧约。”

“教她们一支舞。”

牵着林溪的手，她对林溪解释道。

隐隐约约...林溪从宁素柔口中的‘旧约’中，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天魔之舞吗？”她轻声道。

宁素柔烦恼地揉着眉心，“小草怎么什么都告诉给你这个小糊涂虫了。”

“若不是深知那丫头的性子。”

“我还要以为她把什么都卖给了你。”

林溪低着头。

宁大家猜对了。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现实。

不过...有可能会成为现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