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滴星能认出来那是幻身成「月」圣女大人的林溪妹妹。

主要...还是因为这「月」圣女怎么穿着林溪妹妹的衣服啊？

「月」之圣女往日里的穿着虽然单薄，一身薄纱将身材线条勾勒得明明白白，迎着光便好像是光的馈赠。

可...毕竟还是将身儿裹得严严实实，别说是脚踝脚丫了，就连脖颈都很难看见。

可房间里这个——

就有那么亿点不太一样了。

「月」之圣女皙白的小腿晃荡，脚丫踢得开心。伴随着「月」之圣女趴在床上晃荡着小腿的动作，系在一侧大腿上的铃铛叮铃铃还摇曳得清脆。

而跟着「月」之圣女一起在打闹的...是一身玄黑色旗袍，连双臂肩膀都裹着黑丝的...「日」之圣女大人？

这画面实在是太魔幻。

倘若这是真的。

柳滴星宁愿相信...自己真的中了「相思蛊」。

林溪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裙子，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月之圣女微微侧眸，掩面。

场面一度十分诡谲。

【叮——】

【柳沉鱼对你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

【柳滴星对你的忠诚度上升了。】

【...】

林溪甚至产生了幻听。

她就这么看着柳沉鱼和柳滴星的忠诚度左一下右一下地往上涨着。

知道的知道这是忠诚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好感度呢。

“林溪妹妹学这「易骨幻形」是要做什么...”

柳滴星低头装作没看见房间内之前场景的样子。

林溪晃荡着小脚。

“白月教...”

“可不能没有它们的「月」之圣女啊——”

“即便这圣女，将带着他们...”

“走向覆灭。”

“...”

覆灭白月圣教的任务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

白月圣教的内核是完全的邪教发展模式。

只要捣灭了白月圣教的上层，白月圣教自然会迅速崩塌。

白月圣教的上层明面上一共有五人。

白月教主柳白月，合体境修为。

不过林溪知道，柳白月半身历劫，距离渡劫境只差一丝明悟。

所以柳白月才会对那座青山，那份手稿都如此在意。

然后再往下就是「日」「月」「辰」「宿」四位圣女。

「月」之圣女已经道消身殒，「宿」之圣女已经向林溪出卖了灵魂。

剩下来的阻碍...其实就只有两个了。

但——

那只是白月圣教明面上的高层。

林溪知道，柳白月麾下还有「盈」「昃」两名暗卫。

同样都是洞虚境修为。

莫山郡外，林溪同柳滴星分别。

柳滴星一副娇媚的样子，低垂眼眸，同林溪告别。

林溪笑盈盈地抱了抱柳滴星，“滴星姐姐可不要忘了我的「魔罗丹霜」。”

“怎么会忘了呢——”柳滴星望着林溪，“山水总有相逢。”

“就算白月覆灭。”

“我会踏上「丹元盛会」的。”

林溪点了点头，又抱了抱和柳滴星一起和自己告别的柳沉鱼，摇身一变便幻作了柳落雁的模样。

这一次林溪特地换了一身裹身的白裙。

不过...林溪倒没有柳落雁那样的恶癖，她身上的裙子比柳落雁的轻纱长裙要正常不少。

柳滴星望着林溪离去的背影，右手捂在心口。

柳沉鱼望着柳滴星，“我听闻林溪妹妹给你种下了「相思蛊」。”

“嗯。”柳滴星轻轻点头。

在柳滴星身后的影子里，山魅不安地看着柳滴星。

她知道「相思蛊」对阿星的影响。

每每想到阿星身上的「相思蛊」，她就愤恨自己当初转换的时候为什么选择了能够潜身暗影的山魅，而不是拥有一定辅助能力的灵魑。

那时候她也没有想到...明明百毒不侵的阿星，竟然会被人下了这种根本不算「毒」的蛊毒。

“「相思蛊」是万花谷的绝学。”柳沉鱼轻声道。

“也只有万花谷的小公主身上还有一只。”

“也就是说...”

柳沉鱼没有直接揭破。

柳滴星只是低垂着眼眸，右手捂在心口。

然后——

“我知道。”

山魅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啊？」

「啊啊啊啊！？」

如果阿星没有中「相思蛊」的话，为什么每每都要摆出一副「相思蛊」犯了的样子。

山魅不懂啊。

完全不懂啊。

但是...山魅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被挖走了。

别说是山魅了。

就连柳沉鱼都愣了一下。

“我若不装作身中「相思蛊」的模样...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每次都来找我呢。”

低垂着眼眸，柳滴星的手触碰在心口。

女人的神情温柔又愉悦。

「倘若...」

「这份相思不是因为相思蛊的话——」

「那...」

柳滴星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心里那份答案其实早已经明晰。

只有柳沉鱼看着柳滴星，又看了看林溪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林溪的第一个目标是「辰」之圣女。

「辰」之圣女柳辰如所擅长的，是操偶术。

当她有傀儡倚身，战力凶猛在一众洞虚境修士中都可以算得上冠绝天下，完完全全地一人成军。

与之相对的是...当柳辰如身边没有傀儡倚身。

说她是最弱的洞虚境修士也不为过。

游戏中针对柳辰如的攻坚便针对这一点。

但...想要毁尽柳辰如的傀儡并不容易。

除了她自身携带了大量的机关傀儡之外，柳辰如身边的两个侍女，同样携带了大量傀儡在身。

甚至...就连那两个侍女本身，也是可以被柳辰如操纵的傀儡。

左侍女娇花。

化神境修为。

平日里替柳辰如做事跑腿的便是她。

林溪翻看着娇花的卷宗，她虽然名字看起来娇软，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辈。

她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蹂躏那些不听话的教众。

因此...她也算是白月教内柳落雁为数不多的‘知己’。

以柳落雁的名义，林溪向娇花发出协作的邀请。

她安静地等待在一处断崖。

嗒嗒——

身后枝叶摇曳，女人消瘦的身形从树林间出现。

“「月」圣女大人竟然主动请求我等协助...还真是罕事。”

她望着林溪幻作柳落雁的背影，然后忽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咦——”

“落雁大人的修为竟然跌至了化神境。”

“啧啧啧...”

“若是让教内落雁大人的那些仇敌看见了，恐怕...”

在发现‘柳落雁’的修为竟然跌落至化神境之后，女人的话语间也变得放肆起来。

林溪慢慢回头。

女人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林溪的神情看起来太冷，完全不似月圣女的模样。

因为...林溪根本不想再跟她虚与委蛇。

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凛凛剑光好像要撕开天际的晨曦之光。

她看到自己的视角高高地飞了起来，再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