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化得真快。”
影子里,阴毗奴看着林溪忍不住感慨。
当初她与林溪初逢时,林溪在‘只有’化神境修为的徐家家主面前唯唯诺诺。
而如今,同样化神境修为,搏杀能力甚至还要更甚徐安年一筹的左侍女,在林溪面前却活不到一息。
“只是偷袭罢了。”林溪擦拭着剑上的血,从腰间摸出来葫芦将左侍女的三魂拘下。
同柳落雁一样。
贸然杀死左侍女势必会引发柳辰如的不安。
到时候再想下手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林溪熟练地拘下了左侍女的三魂。
她的动作太干净利落,完全没有犹疑,甚至比那些魔修都要魔修。
阴毗奴静默地看着林溪的动作,心里面有种异常微妙的感觉。
林溪的所作所为太过魔道。
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可是她又偏偏顶着一张醉月仙君灵汐的皮囊。
叫着灵汐的名字。
这着实有趣。
甚至会让阴毗奴产生一种错觉,并不是温灵珺还活着,而是...面前的女孩,是那个家伙同灵汐的女儿。
不——
若是考虑到林溪其实是醉月用自己的魔种,自己的真名与权柄浇灌出的孩子。
说不定...也能将林溪看作是她们三人爱恨仇怨的结晶。
但...那就未免太奇怪了一点。
阴毗奴将那些想法尽数抹去。
“不过这身皮囊看着未免也太过让人不舒服了一点。”女人稍微有些嫌弃地看着林溪此时此刻「月」圣女的样貌,“还是换回我的林溪吧。”
其实「月」圣女【惊鸿艳影】,身材姣好到让林溪都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又怎么会不好看。
只不过在阴毗奴眼里,除了林溪之外,这方红尘再也没有几个能让她觉得看得过眼的人罢了。
林溪看着阴毗奴对「月」圣女嫌弃的模样,女孩轻轻笑了笑,身形一摇便变回了自己的样貌。
阴毗奴的眼睛亮了。
其实「月」圣女也还是有些优点的。
譬如她的衣装。
那身半透的纱裙若是穿在自己的宝贝林溪身上,定是可人得很。
小林溪身上的这套裙子虽然严实了些,但也完美地勾勒出了女孩姣好的线条,看上去美艳得很。
“太过谦虚也不好。”连带着,阴毗奴的心情似乎都变好了。
“修行之人总要自信些。”
“你的丹田气海在化神境修士当中几乎无敌,不...即便是洞虚境修士,能够与你相较的人也少之又少。”
“到了这个境界,光是气海灵力又决定不了什么。”林溪忍不住苦笑,“化神境修士便可以调度天地灵气为己用。”
“气海的灵力储备便决定不了什么。”
“到了洞虚境...”
“更是能拘下一方天地之力,化神境修士在他们面前全然无反抗之力。”
不过——
以化神战洞虚啊。
林溪心里面总想试试。
“我可不记得小林溪是这样的笨蛋啊——”阴毗奴将半边身子压在林溪的肩膀上,她温柔又略带遗憾地看着林溪,在女孩耳畔轻语,“基础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同样是化天地之力为己用,你能容纳下的力量更多,在同阶修士当中,你就是无敌的。”
“若是你能纳下的天地之力与一方天地已然无异。”
“那么...就算洞虚境修士拘下了你所在的天地,那又如何?”
“还有最关键的...”阴毗奴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能纳下更多的灵力,在有些时候,或许可以救命。”
“林溪...”
“知道为什么魔罗战场,被称为天地墓地么?”
“那里的妖气污染了天地本源。”林溪轻轻叹息着,右手捉住了阴毗奴的手,“就算是阴毗奴姐姐...”
“也因为在魔罗战场内呆了太久。”
“所以受到了污染,对么?”
林溪的回答有些出乎阴毗奴的意料,「她竟然真的知道——」
「甚至还知道自己...」
“更加强大的气海,便意味着你能在魔罗战场中待更多的时间。”
听着阴毗奴的话,林溪若有所思。
不过...是她的错觉么?
为什么她总觉得阴毗奴的字里行间,总有种交代遗言的错觉。
“好啦~”阴毗奴好像看出了女孩因为关切自己心情隐约有些不对,她轻轻拍了拍林溪的脸蛋。
“林溪下个目标...”
“就是那个「辰」圣女的右侍女,对么?”
林溪点了点头。
“卷宗上说...那位右侍女饥色。”阴毗奴稍微有些不开心,“所以——”
“林溪是想色诱她,然后伏杀之。”
“是么。”
阴毗奴不喜欢林溪去色诱别人,哪怕...是个女人。
“倒不用那么麻烦——”
林溪收拾着现场。
“只需知道她的弱点,便已经足以。”
“...”
掩上轻纱,林溪回到了莫山郡。
她没有去找柳滴星,反而径直奔向了另外一处地方。
那是这景洲界域内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
拜月坊。
也是柳辰如的右侍女似玉最常光顾流连的地方。
还未至夜,拜月坊便已是灯火通明。
只不过和一般的风月之地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拜月坊内异常清净。
虽然林溪踏入拜月坊时不时便有人将目光落在林溪身上,但也没有太过讶异。
清竹楼内,灯火点得亮堂。
中间的戏台上铺着细绒的红毯,一位衣着清凉的小姐姐低垂顺从着好看的眉眼拨弄着琴弦。
在她身旁,几个西域风的舞姬轻纱掩面,露着漂亮的胳膊肩膀腰肢和双足,轻抬舞步的时候便能看见足间紧绷线条。
转过身来的时候,能看到舞姬们后背只系着一根细细的系带,好像轻轻一扯衣裙便会落下。
几个小姐姐眉眼间或是清丽或是温柔,或是妩媚或者天真烂漫,抬眼间风情万种。
不过...作为一处风月地。
拜月坊着实太素了一些。
林溪在边角处寻了一方桌椅坐下,她笑吟吟地看着台上漂亮的小姐姐轻纱下紧裹的曼妙身躯伴随着丝竹之声挪转白幼的软足。
然后——
嗒嗒嗒——
在一众看客颇为诧异的目光中,从拜月坊的二楼,女人提着裙子好像颇为兴起地飞快奔下。
就连台上舞姬们的舞步和丝竹声都因为女人的动作而暂缓了片息。
那几桌客人中有人诧异着看着那位容资颇为丰腴美艳的女人,看着她直奔向角落,那个白裙女孩的架势。
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丝诧异和嫉妒。
“几位哥哥,以前我怎么没在这拜月坊内见过这位大家。”也有修士抱拳,“不瞒几位,曹某素好这口。”
“我看她也是风韵犹存啊。”
“嘘——”
“你不要命啦。”其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工子抬扇堵住了那人的嘴。
“那是宁大家。”
“拜月坊坊主。”
“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