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白决动心的,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动心,最开始或许只是利用、算计,但白决终究是个帅气的男人,两人朝夕相处,白决虽然不怎么说话,却也喜欢动手动脚,赵敏有点顶不住。
不过,儿女情长,终究是抵不过家国大业,赵敏向父亲请安,讲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后,得到了汝阳王的夸赞。
虽然没能杀了张三丰那个大患,但对方年纪大后,似乎也不再像年青时那般肆意杀戮朝廷人马,如今肯安居在武当山上,那是再好不过,武当七侠与灭绝,可说是天下皆知的反贼,如今被擒,朝廷上自己说话都能硬气许多。
不过,如今的赵敏对于六大派的高手,已经失了许多兴趣,如果不说先前她还想着逼迫六派高手吐露武功、剑法,现在拜白决为师,不止剑法得白决指点大有进境,内功方面,更是得到了这个天下最顶尖的《太极功》,将她的眼界一下子就拉高了。
此时跟着白决一块来了万安寺,随着白决进那关压六派的高塔,不由意兴阑珊,张三丰未死,她也不敢对六派肆意凌辱杀戮,原著里她即使再凶残,对武当派也没敢动过砍手指的心思,连带着峨嵋派,也只敢吓吓那些小辈弟子。
两个蒙元军士,前方引路,带着白决一路上塔,先是来到了经常被拖出来审讯的昆仑派,他们位于最底层,何太冲、班淑娴夫妇虽然在江湖上赫有名,却远居昆仑,平素没太高声望与影响力,因此赵敏手下对其欺辱最甚,连带着堂堂昆仑掌门何太冲,都被打了几顿。
“昆仑派么?”
白决摩挲着腰中倚天剑柄,想了想,没想到什么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武功,便道:“昔日‘昆仑三圣’何足道,一人几乎挑了整个少林,武功之高,实是天下罕见,不过剑法于我没什么用处,昆仑的内功也未见得多么高妙,嗯,放你一马。”
听着白决不明所以的话,班淑娴脾气最是暴躁,怒骂道:“蒙元鞑子!要杀便杀!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何太冲看着白决,冷声道:“蒙元鞑子,人人得而诛之!白决你剑法虽高,若行歧途,也要为人所不耻!”
当时光明顶上,他夫妇二人与华山二老同使“正反两仪剑阵”,被白决正面强破,却又不属明教一方,因为何太冲对白决的印象极深,知道这个是江湖难得一见的剑法高手,不曾想今日竟见白决与赵敏混在一起。
班淑娴脾气暴躁,连丈夫何太冲都怕她,平日里养个小妾都要躲着避着,畏妻如虎,几乎成了江湖笑谈,但此时夫妇二人一言一和,威风凛凛、大节不亏,倒是让白决怔了一怔,随即抱了抱拳,笑道:“昔日我非明教一路,今日我也非蒙元一路,贤伉俪大节不亏,我是佩服的,不过我白决行事,也懒得与人争辩,便如此罢!为你们这份大节不亏,来人,送上饭菜、金创伤药,给昆仑诸位。”
赵敏看了看白决,向两旁吩咐下去,那引路军士也懂汉话,不多时便有人抬来米饭清水、菜蔬金创药物,以至于昆仑派诸人面色各异。
何太冲昔日已领教过白决的随心恣意,也知道白决这种高手,就算是邪道高手,也常常言出如箭,白决既说“非蒙元一路”,多半便是一时利用,因此也不发恶语,只是命弟子检查饭菜水药,众人上药的上药,吃饭的吃饭。
白决一直在旁边看着被关着的何太冲,虽然来武侠世界已经很久,但每次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时,白决还是觉得新奇,这些活生生的角色,让他有种走进儿时武侠梦的感觉,小说里看到张无忌救何太冲小妾,反而被昆仑派追杀的剧情时,当时还挺生气来着。
看了一会,白决突地笑问道:“何太冲,你可认得刘少冲?”
“刘少冲?那是江湖上哪位高手?”何太冲眉头皱起,他总觉得白决笑得不似好人。
“哈哈,以前一个追更的傻B作者罢了!”
白决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昆仑众人,径上一层,这里却是崆峒派的关押之所,看来越是邻近中原,势力越大、声名越盛,被带出去拷打得越少。
“崆峒派……”白决眉头一扬,随手扔给赵敏一枚豹胎易筋丸,笑道:“白老爷心善,见不得旁人受苦,敏儿,你帮我问问《七伤拳》的心法口诀。”
赵敏见白决使唤她,真就如同使自家徒弟一般,不由欢喜,笑着应是,命人抓了个崆峒弟子,又命人将崆峒五老的老三唐文亮,带出塔去,亲自审问。
崆峒五老第二的宗维侠沉声道:“方才听白少侠在楼下言语,也非邪魔一派,如今强逼问我派的《七伤拳》,却是何故?”
白决见他沉静不畏死的样子,边上楼梯边淡笑答道:“我不是坏人,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再说了,我杀人如麻、祸乱天下的时候,哪个邪魔敢来跟我比?!”
说话间到了第三层,却是华山派,华山派的神机先生鲜于通,已经死了,此时群龙无首,听到楼下白决让人逼问《七伤拳》的人,惊恐者有之、愤怒者有之,却因群龙无首,也没个出头的。
白决瞧了瞧华山派,忍不住又想起岳不群与宁中则,低骂了句“狗日的老岳”,便又上楼而去了,引得华山派众人面面相觑,围观着门内几个姓岳的的高手,暗猜这几个人,怎么就得罪了白决。
第四层,是少林派。
一众光头锃光瓦亮,晃得白决眼晕,想了想,摆摆手,就要上楼梯。
少林空字辈四大神僧,“见闻智性”,空性精修龙爪手,最是急性,方才也听了底下的声音了,以为白决上了这一层,必定垂涎少林七十二绝技,说不得会使出何种手段逼迫,不曾想白决竟是话也不说两句,比对华山派还要无视,登时怒不可扼:“小子!你污辱少林,难道少林七十二绝技,便没有能入你法眼的么!?”
江湖人生死看轻,却对脸面、声名看得极重,少林众僧见白决如此轻慢本门武功,个个怒气上涌,若非身中十香软筋散之毒,此时已经过来与白决拼命了。
白决记不住他的名字,便问道:“你会什么武功?”
空性冷声道:“贫僧虽不才,本门的龙爪手倒是还有几分心得,你若不惧,便解了我的毒,咱们光明正大打过一场!”
“原来是龙爪手。”白决不由洒然大笑,“你的战斗力只有六千,我的战斗力起码一万以上,你怎么跟我打?我怕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白决越笑越是觉得有意思,少林七十二绝技当然好、《易筋经》应该也比较完整,但一来这些和尚估计是不会吐露《易筋经》,二来白决如今真气阳盛阴衰,整日转化平衡阴阳都没时间呢,哪还有心思去研究什么七十二绝技,这些玩意待自己内力隐患解决之后,无聊时再去研究也就是了,如今分心他顾,贪多肯定是嚼不烂的。
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养两个炉鼎。
上面一层,便是武当派了,白决刚上去,便让旁边两个懂汉话的军士,去抬饭、菜、水、药,见了武当众人,也是拱了拱手。
宋远桥长须及胸,抱拳一礼道:“白少侠送来饭菜,莫非是瞧上武当的什么武功了?”
白决道:“我对武当七侠的侠名,向来是佩服的,前些时日上了武当山,还得张真人赠了《太极功》的秘籍,受益良多,自然要感恩图报。武当派但有所求,还请明说。”
宋远桥闻言大惊,连忙问道:“你们去武当山了?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白决见他自己都一把胡子眼看要当爷爷的人了,却还关切长辈,不由赞道:“好一个武当七侠,你放心,张真人没事,赵敏本来想灭了武当,还派了少林卧底高手去偷袭张真人,不过恰逢张无忌去了,总算护得张真人无恙。”
说着,随手打了一式太极拳里的揽雀尾,这一招招式缓慢,与武林中所有武功都大不相同,若非张三丰亲传,定使不出这门武功的精妙来。
“师父他老人家看似随性而为,实则性烈如火,他既传白少侠《太极功》,想必是认可少侠为人的。少侠如今与蒙元为伍,须得万分小心,正所谓‘久处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明之慎之!”宋远桥听到太极功三个字,便知道白决所言不假了,此功自己下武当时尚未创出,天下间知道这名字的,定然是从恩师那里。
而揽雀尾这一招,尽得武当武功的动中求静、以慢制快的真传,更是不用多说。
白决点点头,正要上楼时,突地停下,笑道:“旁的也就罢了,《绕指柔剑》宋大侠能否传我?当初看依韵那小子练剑,印象颇深。《梯云纵》若能传我,也是最好。”
听不懂白决后半句话,宋远桥思忖片刻道:“本门武功向不外传,但白少侠既受恩师认同,一路《绕指柔剑》、《梯云纵》,却也算不得什么,请送来纸笔。”
说罢,取了纸笔,就直接写了起来,真传一句话,很快就将这两门武功写于纸上,交给白决。
宋远桥心里明白,以恩师的性情,白决若是邪魔一脉,恩师便是力战身死,也不会苟活于世,更不用说传白决武功,此时白决虽与蒙元人为伍,但天下间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宋远桥年轻时,也曾乔装打扮扮作蒙元军士,去刺杀贪官污吏。
如此毫不相疑,反倒让白决诧异了,武当派几十年便能压倒少林,不止是张三丰艺绝天下,这武当七侠的作用也不小。
过了片刻白决这才道:“如此,我倒是受武当之恩太多了。嗯,宋大侠,你想要什么?想出去么?”
此言一出,武当众人齐齐骚动,喜者有、惊者也有。
尤其是宋青书,更是眉眼俱起,喜上眉梢,只是随即看向上面,那是关押峨嵋派的地方,低声道:“爹,芷若妹妹他们……”
宋青桥没理会众人,直接道:“我等六派被朝廷下药所擒,那是本事不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盼白少侠继续屠戮鞑子,他日复我汉家河山。”
此言一出,武当众人固是神情一凛,各自肃然,便是楼下的少林派,也是喧哗声尽消,只有几声“善哉”,不复方才杂乱。
楼上更是传来灭绝师太赞赏的声音:“宋大侠所说不错!我等技不如人,身死事小,白少侠年纪轻轻,若能与朝廷为敌,胜过我等脱难多矣!”
白决听了,也是收笑肃容,想了想抽出腰间倚天剑,一剑横扫,在那两名军士腰间闪过,片刻安静过后,便见鲜血喷涌,两个蒙元军士,纵然身着铁甲,也被白决一剑扫成四断,随后收剑回鞘,引得楼下侍卫上来,见状大骇,刚喊两句,不自觉挺着长枪来攒刺,被白决同样唰两剑,尽数扫过喉间,一脚将他们踢飞撞破塔窗而去。
不多时,赵敏带着玄冥二老过来,见白决已然收剑,这才犹豫问道:“师父,你这是……”
“我好像许久未杀人了。杀几个玩玩,如何?”白决懒洋洋道,今天还没午睡过,暂时还不想大开杀戒。
赵敏一听就笑了:“一群废物,想必是惹得师父生气了,当真该死,师父莫怪,我再派机灵的侍从来。”
说罢,就命人清理那几个倒霉的军士,自己便熟悉地走到白决身前,抱着白决胳膊,笑吟吟地看向武当众人。
武当众人齐齐色变,皆是目视白决,你方才说自己非是投效蒙元,还杀人明志,如今却又收蒙元郡主为徒,这你怎么交代?
没什么好交待的,《绕指柔剑》、《梯云纵》已经到手,武当众人又不是自己儿子,自己也是出来混的,要给谁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