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长春宫中,随着衣扣的解开,张静姝的长裙逐渐滑落,她那如凝脂般白嫩的肌肤在朦胧烛光下泛着醉人的光泽。她身姿妖娆,一手遮掩着春光,另一手轻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向屏风后走去。她的美眸中闪烁着羞涩与嗔恼。
此刻,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温水之中坐着的朱祁镇有些迫不及待,他对着屏风外催促道:“贤妃啊,快点啊,再不来,水就要冷了!”
今天他从坤宁宫回来,执意要和她一起沐浴。尽管张静姝出身名门,自幼读圣贤书,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在朱祁镇的劝说下答应了。
“你把眼睛闭上!”张静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这是她作为女子最后的矜持。
“好的,我闭上了,你进来吧。”朱祁镇假装乖乖地闭上眼睛。
随后,屏风外归于寂静。片刻之后,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便感觉浴桶的水位略微上升。
朱祁镇睁开了眼睛,然后,瞪的大大的。
再然后,水哗声不断响起,张静姝双手撑着浴桶,秀发随风飞舞。
半个时辰后。
张静姝躺在朱祁镇的怀中,绝美的俏脸带着一抹红晕,问:“江南的事情解决了?陛下你今天兴致这么好?”
朱祁镇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还是你上次跟朕说的法子,不过,还要看效果。”
“江南士绅肯定会联合起来反对的。”张静姝蹙了蹙眉,“无非也就是那几招,江南的官员一起上折子呗,给朝廷压力。”
“朕就不信了,江南官场的官,各个都站在了士绅那边?”朱祁镇道。
张静姝抿了抿红唇:“还真有可能!陛下,你需要多推演几步,走在他们的前面。”
朱祁镇环抱着她的纤细腰肢,心想,还真是娶了个贤内助。
……
扬州。
布政使任长安,在他自己的府邸里秘密见了一批官员,除了如扬州知府高寒这样的本地官员,还有浙江布政使陈昌和安徽布政使何常胜两个外省大佬。
“徐有贞来势汹汹,接下来,我们要步调一致!否则,他搞完江苏,肯定就要对付浙江和安徽了。”
“老任啊,我们都明白,两江三省肯定要一致。四爷那边,是怎么说的?今天他怎么没来?”
“四爷定然是全力支持我们!只是从现在开始,他不好经常露面了,毕竟,巡抚衙门的人就在扬州。若是被他们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有四爷的财力和威望,我们怕什么?那徐有贞要搞事,我们就送给他个大动静,然后联名上折子,罢免了他。”
“这些事,肯定要去做!不过,四爷说了,为了更稳妥,我们需要把……把江南织造局拉下水!”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
织造局,是为宫里当差的,他们的身后,就是皇帝,就是太后。如果把织造局拉下水,那么就是他徐有贞也不敢随便拿问。
“任大人,江南织造局的总管叶公公,你们老熟人了吧?”浙江布政使陈昌问。
“哎,从宫里来的人,都难说啊。”任长安皱眉,“明天,本官再去拜访下他。呵呵,这些年他也从四爷那拿了不少东西,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
安徽布政使何常摊手:“那还怕什么?设个套,让徐有贞先碰上织造局。让叶公公去收拾他。宫里的人,他那个巡抚也得让三分。”
任长安缓缓点头,与他们继续商议细节。
……
巡抚衙门,后院。
徐有贞,李秉,柯潜和沈曼青正在喝茶。因为新政终于向前推进了,四人心情都不错。徐有贞朝着沈曼青问:“江南官场,还有士绅们口中的四爷,是你父亲?”
“是啊。”沈曼青点头,“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四,开始是家中下人这么称呼,后来传着传着,外面的人也都这么称呼了。”
李秉面色冷峻,哼一声:“你爹面子也够大的,布政使都叫他四爷。”
“一种尊称嘛。”柯潜含笑道,“沈一欢这些年在江南,可做了不少好事啊,修桥,修庙,那在百姓心中,是个大善人。”
沈曼青摊摊手:“就是虚荣!”
其他三人齐齐扶额,怀疑他不是沈一欢亲生的。徐有贞放下茶杯问:“你爹与江南织造局有合作,还有参与开中,有盐引,能够售卖盐。河道漕运,海关道与西洋人买卖,你爹也都有参合。这买卖做的,果然是首富。”
“我那个爹啊,心气大的很。”沈曼青眼中闪过晦涩。
“你回去招呼一声,改天我巡抚衙门摆一桌,请他这个大善人。”徐有贞一笑。
沈曼青抬头:“不会是鸿门宴吧?要是,徐大人你早说,我可以做那项庄舞剑,意在亲爹。”
“滚犊子!”徐有贞无语,“既然你爹是最大的士绅,当然跟他谈谈,你赶紧回去通知。”
沈曼青不情不愿的走了。
在他走后,徐有贞面色阴沉下来,沉声道:“锦衣卫的消息,这些年江南官场大部分官员,都从沈一欢那儿或多或少得了不少好处。”
“他行贿朝廷命官?”柯潜问。
“表面上还不能这么说。”徐有贞冷冷道,“看上去是正常交易,比如说,一个宅子,十万两是卖,一百两也是卖。”
柯潜和李秉瞬间明白了。可他们不明白的是,沈一欢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介商人,纯粹为了挣钱?那可是大半个江南官场。
“还有条消息。”徐有贞皱眉,“江南织造局的叶公公和江南这些人纠缠的太深了,这事我需要秘奏陛下,毕竟牵扯到宫里。”
李秉点了点头:“徐大人,立刻上奏,我担心他们会利用织造局,把屎盆子往宫里扣,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去写折子,你们准备下宴请沈一欢。”徐有贞挥手。
三人分头行动。
……
京城。
朱祁镇看着手中从江南送过来的折子,眼中寒意弥漫:“曹吉祥,朕问你,江南织造局的总管叶金水,你可了解?”
“启禀陛下,那是金公公的干儿子。”曹吉祥拜道,“叶金水去江南快两年了吧,之前每次回来,都给宫里的小太监们带不少玩意,大家都羡慕他呢。”
朱祁镇拧了拧眉。
江南织造局,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集丝绸生产、管理和贸易于一体的官方机构,竟然交给啥都不懂的太监去管?
也能够理解,织造局负责督造和采办宫廷所需的丝织品。太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所以都派太监去管。
但是,织造局随着发展,已经不单纯了。织造局还主管江南地区的丝绸贸易,包括与西洋等大客户进行丝绸交易。
规模已经变得空前强大,苏州织造署与江宁、杭州织造署并称“江南三织造”。以苏州织造局为例,已经达到了拥有房屋近300间、匠人1700余的庞大规模。
“这特么就是个集团公司啊。”朱祁镇若有所思,“还做海外贸易!想到这样的公司被一个太监领导,朕都要裂开了。”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对曹吉祥道:“你派人把叶公公召回来。”
曹吉祥面色为难:“他估计不会听奴婢的,他会听太后的。陛下,要不你直接下一道旨意,那他不敢不尊。”
“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能不能拿出点气势?朕不需要你权侵朝野,起码得把太监们都搞定吧?不然,要你何用。”朱祁镇无语。
曹吉祥:“!!!”
奴婢权侵朝野?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朱祁镇急匆匆来到坤宁宫,进门看到张静姝也在。她和太后正在闲聊,时不时发出笑声,像是一对姐妹花。
“给母后请安。”朱祁镇一拜。
“大老远就看你垮这个脸。”太后清冷的目光落下,“这会儿你应该在批折子,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朱祁镇上前一步,摊手:“母后,宫里的奴婢放出去,实在是不像话,你得管管。江南织造局那个叶金水,在江南与地方官,商人搅合在一起。那影响的是宫里的名声。”
“什么叫本宫管管?”太后蹭地就站起来了,也上前几步,“宫里的奴婢,不是你的奴婢?织造局是宫里的,他们在外当差,也是为了宫里。”
朱祁镇气也上来了,又逼近进步,道:
“你这么说,朕就不爱听了。织造局的事,朕从来没有过问。这玩意就不应该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监去管。织造局,必须要改变,它现在对百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江南织造局通过匠籍制度征发大量工匠,这些工匠被强制为宫廷生产丝绸,害了多少家庭?为了满足宫廷对丝绸的需求,江南地区需要承担更重的赋税,特别是丝绸生产相关的税收,增加百姓多少负担?”
“织造局在生产过程中需要大量资源,如生丝、染料等,这些资源几乎是用掠夺手段得来的,严重破坏地方经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懂什么叫经济吗?”
太后被这一通狂怼,气得她张牙舞爪的朝着朱祁镇掐去。朱祁镇没有躲,直接被她掐住了脖子,正要劝慰几句。
哪知道,太后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朝着朱祁镇扑倒。朱祁镇连忙搂着她的腰肢,一个没站稳,咣当摔在地上。
朱祁镇摔了个结实,而太后完全没事,因为摔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双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此刻,两人脸对着脸,只有0.01公分,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朱祁镇鬼使神差的道:“这么气?你咬我啊。”
太后俏脸通红,听他这么挑衅,张口就咬向了他的脖子。
“啊~”朱祁镇发出惨叫。
这会儿,张静姝和宫女们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开两人。可太后这回真被气着了,死死咬着朱祁镇的脖子,就是不松口。
“撒嘴!”朱祁镇急喊。
太后咬的更用力,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张静姝和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去拉,但太后死死抓着朱祁镇,就是不撒口。
忽地,朱祁镇感觉脖子一热,明显是泪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心中一动,怎么你还哭了呢?
……
“等等,让太后娘娘平息下怒气,是朕活该。”朱祁镇朝着张静姝她们挥手。
宫女们都后退了几步,看着两人。张静姝微微蹙眉,这画面有些古怪,太后靠在陛下怀中,头埋在陛下脖颈间,秀发凌乱。
过了一会儿,太后终于站了起来,嘴角上是血迹,双眼通红。一缕发丝自额前滑落,她伸手轻轻滑过,带着一抹御姐才有成熟冷魅,美目刮了一眼:“看你以后还敢说本宫!”
朱祁镇伸手摸了摸脖子,居然被太后咬出一道口子。张静姝上前扶起他,瞪眼:“陛下,还不快向母后赔罪?”
“太后属狗的,差点被咬死。”朱祁镇爬起来。
太后伸手抓了抓凌乱的秀发,吩咐:“去,把太医叫来。”
张静姝连忙一拜:“太后,我还是带陛下去长春宫后,再请太医吧。这里……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太后与陛下不和呢。”
“走吧,血止不住了。”朱祁镇转身就走。
张静姝跟上去,扶着他。太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垂落。
回到坤宁宫,张静姝命令宫女去把太医请来,太医过来处理好伤口后,疑惑的问:“谁这么大胆,咬了陛下?”
“呃,被兔子咬的。”朱祁镇挥手。
太医也不敢多问,开了药方,退了下去。张静姝亲自去熬药,她坐在那,看着药壶升起的热气,脑海里想着是刚刚的画面。
“太后与陛下,不对劲啊。”
……
月光落在坤宁宫,添上了一层朦胧之美。
太后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夜,漫长而深邃,如同她心中那无法言说的秘密,被紧紧地锁在这坤宁宫的每一砖一瓦之中。月光虽美,却照不进她心底的角落,那里藏着寂寞与苦闷,像是冬日里永不消融的冰。
太后轻轻翻身,锦被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内心挣扎的回响。她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赶走,但白天的那一幕幕却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处可逃。她后悔,后悔那一时的冲动,可那份冲动背后隐藏的情感,却是她长久以来压抑的释放,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快与苦涩交织。
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边,也湿润了她那颗孤寂的心。她的哭声,细微而压抑,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更像是害怕被人听见,那哭声里藏着太多不能为人所知的情感。
在这深宫之中。她的心事,如同这夜色一般,深沉而复杂,只能独自品味,无法与任何人分享。
她坐了起来,头埋在双膝之间,黑色秀发垂落。
夜,继续它的深沉,而太后的心,也在这份煎熬中渐渐沉静。
……
翌日。
早朝上,群臣都看到陛下脖子上贴着一块纱布,都惊了,陛下怎么受伤了。为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朱祁镇宣布,自己是玩兔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
大臣们也没敢多问,陛下你没事就好。
早朝后,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开始一天枯燥的批折子。太监总管曹吉祥禀报:“陛下,太后那边的侯公公一早过来,说太后已经传令,让那叶公公归京了。”
朱祁镇摸了摸脖子处的伤口,点头:“那叶金水一回来,马上带到朕这里来。”
“遵旨。”曹吉祥颔首。
朱祁镇拧了拧眉,心中想着如何改造一下织造局,没准就会成为一个跨国集团啊。等新政推行结束,就该开海了。
开启大航海,不能让西方走在前面。
“朕来让大明再次伟大,奥利给!”他给自己加油打气。
一旁的曹吉祥目瞪口呆,总感觉现在的陛下怪怪的。
朱祁镇批了一天的折子,黄昏时,他本是要去长春宫的,想着和贤妃玩点新花样,解锁些新动作。转念一想,还是去给太后陪个罪。
女人嘛,容易记仇,一口气顺不下来,会一直记在心里。
他来到坤宁宫,双喜看到他,都惊了,心想你还敢来?他所谓的走进大殿,抬眼就看到太后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在看,恢复了她的端庄华贵。
“给母后请安。”朱祁镇一拜。
太后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嘴角微扬:“听说陛下被兔子咬了,好些了吗?”
朱祁镇一愣,而后道:“没事,幸亏那兔子没毒。”
太后美目闪过羞愤,挥手:“留下来用膳吧,双喜做了你爱吃的。”
双喜:“???”
朱祁镇一屁股坐下,心想,太后这是不生气了?
“江南织造局的事,本宫不在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太后抬眼看来,“但是,宫里的丝绸用度,你要保证供应。”
朱祁镇摊摊手:“朕先打压下织造局,是不想织造局卷入江南的斗争中去。到时候江南那些官员和士绅,把屎盆子往宫里扣,损失的可是太后你的颜面啊。”
“本宫哪还有什么脸面?”太后哼一声,“宫里都快待不下去了。”
朱祁镇扶额。
又来?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