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敦煌城。
正统皇帝,和许彬,袁彬正在谈事。牙罕沙手中捧着一份谍报,急急进来,面色大喜:“陛下,也先南下了。”
坐在椅子上的三人弹了起来,袁彬一把拿过谍报,递给正统皇帝。正统皇帝立马打开,目光扫过后,压抑着兴奋,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把谍报递给了许彬,许彬看完又递给袁彬。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机会,正统皇帝朝牙罕沙问:“西宁王,你们可准备好了?”
“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好,我们曾经以长生天起誓,答应过宣宗皇帝的,一定做到。”牙罕沙抱拳。
正统皇帝难掩兴奋,十万大军虽然少了些,但他还有陕甘都指挥使谭祐,他那还有十万兵马。接下来,就是等机会了,等也先和朝廷大军两败俱伤。
“陛下,要不要召谭祐来敦煌?”袁彬问。
“现在还不必,我们先做好各项准备。”正统皇帝道,“他们都还未开打呢,我们不着急。谭祐若是经常来,容易招来怀疑。那伪帝不是新任了一个陕甘巡抚么?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西北的异动。”
许彬很欣慰,表情带着佩服:“陛下圣明。”
正统皇帝一笑置之,朝着牙罕沙真诚道:“西宁王,十几年前先帝与你们缔结了盟约,我们都守信。十几年后,朕还会与你们缔结盟约,待朕回了京城,会加封关西各部。”
牙罕沙面色欣喜:“谢陛下。臣这就去准备,只等陛下圣旨,大军便立刻开拔。”
……
西安府。
巡抚刘定之看着手中的谍报,又看了看刚从京城赶来的锦衣卫镇抚使丁秀,道:“丁大人你来了,我也就轻松些。推行新政,修黄河,我都行。可是这搞军务,还有这些探子,真是让我头疼啊。”
“刘大人,陛下也看你分身乏术,特意派我来帮你。”丁秀一笑。
“还是陛下体谅臣啊,是臣无能啊。”刘定之轻叹,“陛下在京城竟然遭遇刺客,按说你更应该留在陛下身边。如今形势越来越复杂,我是真担心陛下。”
丁秀扶额:“刘大人,陛下那边你就放心吧。没有刺客能杀的了陛下,我们还是得尽快查出刺客幕后之人。”
刘定之连连点头:“你来了,谍报这块,全部交给你。我巡抚衙门的兵,你都可以调用。”
丁秀缓缓点头,沉思了下问:“都指挥使谭祐呢?他可在西安?”
“在的,他当然在他的官署。”刘定之道。
“我去见一下他。”丁秀一笑,“以后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用他的兵。”
一个省的主要兵马,是在都指挥使司的,他们负责一个省的军务。丁秀离开了巡抚衙门,直奔都指挥使司。
身为都指挥使的谭祐正要出门,亲卫来报,说锦衣卫镇抚使丁秀来拜。谭祐暗暗心惊,锦衣卫镇抚使一般都是在京城,怎么来到西安了?
“谭大人,打扰了啊。”丁秀进门,并未行礼。
锦衣卫镇抚使品阶虽然不高,可他碰到一品大员,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何况一个都指挥使。谭祐淡淡一笑:“丁大人,你们锦衣卫来西安做什么?”
“这不该你问!”丁秀冷道。
“那你来找本官,何事?本官还有军务,恕不奉陪。”谭祐哼一声。
丁秀挡在了他的面前,道:“我正在追踪行刺陛下案,追到了西安。”
谭祐一顿:“与我何干?”
丁秀盯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笑:“就是过来跟谭大人招呼一声,锦衣卫办案,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谭大人可得配合。”
谭祐毫无惧色,冷道:“好说!”
说完,他大步而去。丁秀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森寒。
……
京城,郕王府。
郕王,成国公,钨行道三人正在喝茶。被削了爵位,削了职的成国公摊手一笑:“我原以为陛下遭遇行刺,朝廷的精力应该放在找刺客身上,忘记了我的案子。哪知道,今天俞士悦带着人突然来我府邸,带走了府邸里两个下人。哼,看来,我的案子还没放下。”
钨行道满脸好奇:“国公爷,你看到俞士悦那个叛徒,没动手?”
成国公摇了摇头,耸耸肩:“我现在也学乖了,冷静嘛。我还请他喝杯茶呢,可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能也是怕我提起往事吧,拒绝喝茶。”
“国公也,你早该这样了。”钨行道一笑。
“别叫国公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百姓,叫我老朱吧,亲切。”成国公挥手。
郕王微微含笑,挑了挑眉:“老朱,刺杀陛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所以那俞士悦来你府邸里拿人。”
成国公十分的淡定的摊手:“王爷,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能耐?那刺客能混进太庙祭祀的场地,那幕后之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郕王。郕王连忙摆手:“本王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
“奇怪了,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呢?竟然喊出了‘诛杀伪帝’的口号。”成国公压低声音道,“等我知道是谁了,得请他喝一杯。”
郕王一个白眼,还转头看了下左右,确定没人后,道:“可能跟襄王有关,那死了的参将,是跟过襄王的,我这襄王叔,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呢?”
“王爷,你得联系襄王啊,他在藩王中威望最高。”成国公道,“得到支持,那……”
钨行道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还不行,得看皇帝的态度,他要是大开杀戒,这时候联系襄王,那不是找死吗?”
郕王朝成国公无语瞪眼:“你是要害死本王?”
成国公连忙摇头:“我当然是支持王爷你的了。呵呵,伪帝很快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王爷啊,你现在是潜龙在渊,总有龙飞九天之时。”
钨行道大赞:“国公爷这句话,说的好!”
三人相视大笑。
……
黄昏,坤宁宫。
朱祁镇拖着疲倦的身躯进来,直直往椅子上一趟,大呼:“身心俱疲啊,天天累成狗,朕图啥啊。”
捧着书的太后缓缓起身,顺手拿起一条毯子走到他身前,附身,把毯子盖他身上,哼一声:“天冷,小心风寒。”
朱祁镇闻着那垂落在他面前发丝的清香,眨眨眼:“那不正好,朕就有理由不去上朝了。”
太后弯腰凑近,漆黑的眸子带着无语之色,红唇轻启,声音轻柔悦耳,还夹杂着几分慵懒妩媚:“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朱祁镇眉头皱起:“也先南下了,带着三十万大军!”
太后微惊,修长睫毛轻颤。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出纤纤玉手轻按轻揉朱祁镇的眉头,道:“愁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你不是做好准备了吗?”
朱祁镇闭上眼睛,享受那轻柔的安抚。
太后按完他的眉头,开始按他的太阳穴,继续道:“三年前我们都赢了,如今我们也可以说是兵精粮足,定然能赢。”
“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一战耗光。”朱祁镇睁开眼,抓住她手软的手道,“我饿了,吃完还得去兵部,给兵部老爷们鼓鼓劲。”
太后甩开他的手,在他额头按了下,起身朝着内殿走去,身姿摇曳,秀发随风微动。没一会儿,双喜就端着菜出来了。
“陛下,太后娘娘亲自炖的汤呢。”双喜汇报。
“是么?”朱祁镇假装摇头害怕,“那还是你吃吧,上次她煮的粥,还记得么?吃了会拉肚子的。”
双喜憋着笑。
太后的声音从后传来:“不吃是吧?我……我……给狗……”
“吃吃吃。”朱祁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太后气得想要掐死他。
……
暮色四合。
朱祁镇来到兵部大堂,抬眼看到当值的是泾国公陈懋。他正和另一人聊天的起劲,那人出现在兵部,又正常又奇怪。
他是英国公张辅。
陈懋看到皇帝来了,连忙起身拜,英国公也要跟着拜。朱祁镇挥手制止了,道:“免了免了,你们都是一把年纪了,磕个头,也半天爬不起来。”
“陛下,这就看不起臣了啊。”陈懋道,“刚刚臣还跟英国公说呢,要去北疆,大战交给那几个年轻崽子,靠不住啊。陛下,你就让老臣去北疆坐镇吧。”
朱祁镇嘴角含笑:“得了吧!你这年纪,北疆那天冷,就够你受的。年轻人,总要独当一面的,大明的未来也得靠他们。你们已经为大明挡了一辈子风雨了,该享福了,也该让位年轻人了。”
“理是这么个理。”陈懋道,“但老臣就是不服啊。”
一直没说话的英国公横一眼:“老陈,你就学学我,服老吧。”
朱祁镇似笑非笑:“可别学英国公,他是老狐狸,你跟他学?只会学坏。”
英国公哼一声,站起来:“走了,我在这里碍事。”
说完,他气呼呼的往外走,朱祁镇也没去拦他。陈懋面色尴尬的朝着朱祁镇道:“陛下,你别怪他,他就是这脾气。”
“怎么会呢?他可是朕的太国丈呢。”朱祁镇摊手,“他来干什么?一把年纪不好好呆在家里,这么晚了往兵部跑?”
陈懋轻叹一声:“老张也是忧心北边战事,我跟他说了,还没开打呢。”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头。
……
关外,草原。
忽然间,远方传来阵阵轰鸣,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那是也先的三十万大军。
铁骑滚滚,万马奔腾,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震动。这支大军犹如一线大潮,汹涌澎湃,向南席卷而来。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波澜壮阔,气势磅礴。
不过,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一路南下,也先一直在召集其他各部,他向各部首领承诺,这一战打下中原,如何如何划分地盘等。许多部落被他的话蛊惑,随着他的大军一起南下,他的大军也越来越壮大。
马蹄声、盔甲摩擦声、战士们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一支探子小队从一个山包上下来。他们上了马,朝着漠北的方向疾驰。
没多久,他们到了一片连绵是山包后,那里竟然有一支骑军。为首的骑将竟然是杨贵芳,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轻笑:“靠近长城的这片草原,老子比他们还熟。”
那支小队策马到他的面前,禀报:“将军,也先已经过去了。”
杨贵芳收起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我们游弋在关外,就是为了给也现惊喜。也先肯定还要继续收拢其他部,一时半会抵达不了边关。我们就先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
“将军,上次跟着你深入漠北一千里,犹入无人之境。”一个校尉目光炽热,“这回,弟兄们都豁出去了,将军,你说怎么干吧。”
杨贵芳目光扫过,沉声道:“都听好了,跟着本将军打仗,不要俘虏,不要捡物资,轻装横扫,大迂回大奔袭。”
他抬臂砸下,全军开动。
……
大同城。
郭登和王越站在城楼上,遥望关外。
冰雪在逐渐融化,但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云层厚重,低垂在天际,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城楼间穿梭而过,卷起一阵阵尘土和细碎的冰屑。
“也先他就要来了!”郭登突然道。
“啊?”王越举目远眺,面色疑惑,“这你都能感觉到?”
郭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在这里十多年,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很熟悉。山雨欲来,也先也快了。”
王越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他也想成为如郭登这样的主将。他守了大同十三年,从未失守。曾经,他也带兵深入漠北,大破元太师,那元太师的女儿举着刀挡在了自己父亲前面。郭登说了一句话,传遍漠北。
“女人的手不是用来举刀的,只有等到男儿死尽之时,才轮到你们女子。”
所以,关外各部都很敬重郭登,虽然他们与郭登打了十几年。这也是为什么杨贵芳那厮,一到边疆,就奔着大同城来了。他是奔着郭登来的。
“郭将军,接下来这一战,让我新军先上,如何?”王越抱拳。
“哈哈哈,小子啊,你跟我年轻时候很像。”郭登大笑,“不过,首战还是得我们上,你们啊,太年轻,先看看什么是战场。”
王越不赞同:“我们唯有上了战场,才会成长。”
郭登眼中闪过哀伤:“每个兵,都是他父母的孩子,都是鲜活的生命。以后,你就会懂了,都说我郭登治军法度森严,但战场外视士卒如亲子。那是因为,我看过太多优秀的年轻人在我眼前死去。我希望他们奔赴战场前,能多做些准备就多做些。”
王越愣住了,他没想到郭登心里是这么想的。
……
宣府。
北疆主帅石亨坐镇在此,他正在看手中的谍报,面色凝重:“也先一路南下,又不断蛊惑其他部,他现在超过四十万人马了。”
宣府守将杨洪,是与郭登齐名的老将,他一拜道:“石帅,宣府不用这么多人马。末将的建议是往阳和,天镇增兵,这两处靠近长城。如果也先破关,不是从大同,就会从这两处。”
朱永站出来请命:“石帅,就让末将去守阳和。”
白圭连忙道:“末将请命同去,就让我们守卫阳和。”
石亨看着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道:“白圭你可以与朱永同去,但是神机营不能全部带去,你把神机营拆分下,阳和,天镇,宣府都要有神机营。”
“是!”白圭领命。
两个年轻的主将领命而去。杨洪看他们走后,皱眉:“石帅,他们两个年轻人去镇守阳和,是不是太冒险了?阳和的位置重要,可比大同啊。”
“我从大同回来时,给阳和的老刘留了一个令牌。”石亨一笑,“老刘这个人是稳重的,这两年轻人若是太冒进,老刘会阻止的。不过,也得给年轻人机会嘛,我们不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杨洪这才松口气,苦笑:“末将是担心好不容易得几个好苗子,夭折了。”
“真夭折了,那是他们的命!”石亨道,“我去陛下那请罪。”
他知道,陛下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
……
京城,相比关外,这里有了春的气息。
阳光温柔而明媚,将天空染成了清澈的湛蓝。
尽管空气中仍残留着冬日的寒意,温度未曾完全回暖,可漫步于京城街头,不难发现,那原本枯黄一片的大地,如今已不甘寂寞,偶尔可见点点绿色顽强地破土而出。这些嫩绿的芽尖,或隐匿于墙角,或探头于石缝。
朱祁镇下朝回来,漫步在御道上,寻找着那一抹抹绿,心情似乎都变好了。他来到了坤宁宫,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太后坐在椅子上看书,一头乌发如漆,更显肌肤如玉。知道朱祁镇来了,她头也不抬,美目落在书本上。
“太后,北边估计很快开战。”
“嗯。”
“朕还是有些担心。”
“嗯。”
“新军虽然是于谦训练出来的,可毕竟没上过战场。”
“嗯。”
“太后,你是猪。”
“嗯。”
答应完,她反应过来了,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低着头:“哼!”
朱祁镇嘴角含笑,走到她面前,凑近,眨眨眼:“我记得,明天是你生辰嘛。你一个月之前就打过招呼了,不过生辰的。我还以为你这把年纪,是不敢面对呢。”
太后那绝美倾城的脸被气红了,恶狠狠道:“你给我出去!”
朱祁镇挑挑眉:“明日休沐,我带你出宫去,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如何?”
太后将信将疑:“不会有阴谋吧?”
“不去就算了,继续在宫里看麻姑拜寿。”朱祁镇摊手。
“去!”太后抬起美眸。
朱祁镇嘴角微扬。
……
翌日。
朱祁镇穿着一袭雪袍,手中拿着一个笛子,气度潇洒,翩翩佳公子。当她看到太后时,失神了片刻。
她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既高贵又多了几分少女的轻盈与活泼。秀发被精心编织成高髻,几缕碎发轻轻垂落,面容清秀,五官精致而柔和,皮肤白皙如雪,透着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她娇嫩可人。眉心间,一颗小巧的红色饰物轻轻点缀,如同晨曦中的露珠,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为她平添了几分俏皮。
“今天这么少女感吗?”朱祁镇暗道。
“发什么呆?走啊。”她挥手。
他们没用带任何随从,就这么出了宫。太后看着热闹的街道,美目闪闪:“好久没有肆无忌惮的逛街了呢。”
“呃,我们是不是该换个称呼?”朱祁镇道,“我就叫你若微。”
太后居然没有反对,而是问:“那我叫你什么?”
朱祁镇想了下道:“就叫小帅吧,我比你小,长得又帅。”
“好吧,小帅。”太后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在街道中。
她看到街边小摊上精致的小物件,顺手就拿了,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那小贩急的就要大喊,朱祁镇连忙奉上银子。
一路走,她一路拿,朱祁镇跟在后面付钱,心中嘀咕:“还好今天准备够了银子。”
到了一家酒馆前,她大手一挥:“走,陪本女侠喝酒去。”
进到店里,她豪气的叫了两坛子酒,朱祁镇都麻了。她却真的像个女侠一般,倒满一碗酒,举起来一饮而尽,瞪眼:“你怎么不喝?看不起本女侠?”
朱祁镇一个白眼:“我怕你醉死在这里,没人背你回去。”
太后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自顾自喝,又喝了两大碗,俏脸红彤彤的。朱祁镇扶额,这肯定是醉了啊。
他起身去扶她,她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中,昂着美丽的脸,双眼明媚动人,问:“你可喜欢我?”
朱祁镇很无奈:“你醉了!”
她靠着他的肩膀,咯咯咯笑:“你啊,什么都不懂。”
朱祁镇没办法,把银子丢在桌子上,然后弯下腰,把她直接背了起来。她白皙的皓腕环抱着他的脖子,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小帅,我还要去游河。”
“你这样,还游河?”朱祁镇摇头。
“我就要游河。”她在他背上乱晃,“我就要游河。”
朱祁镇感受着背部那温软的摩擦,心想,我这都是被迫的啊,他喊了声:“孙若微,你别乱动,游河是吧?去还不行吗?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才出来多久,你就把自己灌醉了。”
孙若微嘴角闪过狡黠的笑。
……
ps:快了,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