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长老,就是仿十面神建立的。”
十长老之一的孙腾说道,他现在很惨。
他的整张脸皮,已经被从左至右,撕下来一小半。
左眼眼眶里,浑圆的眼球布满惶恐。每次他说话的时候,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脸部蠕动的肌肉。
以及,左半边牙齿。
左半张脸,还耷拉在脑袋上。他的脑袋晃动的幅度稍微大一点,这张面皮也跟着抖动。
殷红的鲜血已经从脸部渗透到整个左半边身子,他瘫坐在地上,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嚎。
虽然魏三之前有很多年没有折磨人了,但从目前来看,手艺还是没有生疏。
半张脸都剔下来了,对方既没死,脸皮也没破。
以前魏三还听过,用水银可以将整张人皮剥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谣传。
一直没有实验的机会,对于令他咬牙切齿,恨意都刻入骨子里的灿金商会来说。他是非常有耐心,有想法的。
“十面神是什么?”
魏三问。
他剥皮的工具,都是自己的骨头。大小随心,锋利异常,十分趁手。
“我也不太清楚——”
十长老这句话刚出口,就感觉到有一柄锋利的小铲子,在皮肤和肌肉之间铲动。肉体的疼痛,触及灵魂。
“我真不太清楚!!!”
他狂喊,魏三也不管他,等整个鼻子部位的皮,都铲下来了,才停手。
“那你继续。”魏三道。
孙腾是个普通人,为了让他好好享受享受,魏三甚至给他注射了一点点的生命药剂2.0.
“十面神是繁阳本地神话里的神明,长着五个脑袋,有十张面孔。”
魏三脑补了一下十面神的模样,五个脑袋前后各长着一张脸,也就是十张脸,十面神。
他又看了看孙腾被剥下来的那半张脸。
“那你现在就是半面神了——”
魏三打趣道:“你如果再不老实,恐怕就是无面神了。”
虽是玩笑般的话语,但孙腾却感受到了直入骨髓的寒意。
他哆哆嗦嗦地继续讲述:
“十面神的十张面孔,代表了十项不同的能力,每两项能力互为正反面。”
“互为正反面是什么意思?”魏三问。
“十面神里,其中有三对能力,分别是:
“生与死;
“过去与未来;
“真实与虚幻,他们分别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孙腾忍着剧烈疼痛,又怀着强烈的恐惧,用剩下的一只眼睛打量魏三。却见魏三也在沉思。
如果是“城市猎杀”的第一次模拟,魏三被何苦偷袭,见识过何苦生命汲取的能力,那么他大概率能猜到:
乐白与何苦,恰好就是一副身体里的两种人格,能力也互为正反面。
但,在践行为现实的模拟中,魏三并没有见过何苦的能力。所以他能从中破获的信息有限。
而如果,池平在这里,他自然会联想到代表“过去与未来”的两种能力,和他在高速列车上,遇到的那个叫时来的老头。
但,此刻都没有。
“这才六种,还有四种能力呢?”魏三问。
“我不知道啊,没人和我说。”孙腾说完这句话,又连忙否认了好几遍。他生怕魏三再次动手。
“这和你们十长老又有什么关系?就一个‘十’挨着?”
魏三眉毛一扬,道。
“因为十长老制度,是十面神中的‘一面’创建的,整个灿金商会,都是他建立的。”
孙腾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个震惊的消息。
谋害自己家人的幕后黑手找到了。
魏三此时的心情很微妙,哪怕自己被这个人害得家破人亡,但对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
他心中是有一团巨大的怒火在升腾的,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所掌握的折磨人的手段,都给对方来一遍。然后再用生命药剂救活,再来亿遍!
“你不是说是繁阳本土神话里边的神明吗?怎么又到现实了?”
“我猜测,神明只不过是实力强大的能力者。”孙腾回答道。
“神话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他们活了这么久吗?”
“我爷爷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们也不知道。”
“你真废啊,你看你说了多少个不清楚,不知道了?”
孙腾惶恐不语,怕他魏三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但好在,魏三并没有继续铲他的面子,而是问道:
“创立灿金商会的,是哪‘一面’?什么能力?”
“真实与虚幻,一个化名郑彦,一个化名贾峪。”
“他们在哪?”
“繁阳联邦监狱,只不过进去的时机有要求。”
魏三正等着,对面突然停顿下来。
“你不会自己说?还要个搭茬的?”
孙腾一哆嗦,连忙道:
“在监狱虚假覆盖真实的时候,可以进入。其他时间进去的话,只会陷入贾峪的能力里,只能看见虚假。”
“时间上说具体点!”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被带进去过一次,还是成为十长老的时候。”
孙腾哭丧着脸。
“那其他的十长老呢?”
魏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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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池平完成了对伏达的审问。
关于监狱方面,总结一下无非就是在里边,大部分时间都浑浑噩噩,做着重复的事情。
感觉和提线木偶无异,而每天黄昏的时候,反而会清醒那么一下子。
可能是因为放风时间,在黄昏前后吧。
关于十长老,伏达知道得有限。但是十长老里的孙腾去过哪些地方,他是知道的。
经常出入的有三处:
其一是他家里;
其二是富家女的公寓;
其三就是监狱,他好像和典狱长贾峪很熟。
池平沉默了一下,然后将伏达扔给了苍苒,便转身走了。
此时已经明月高悬,夜风吹拂着执刑者的风衣,猎猎作响。
繁阳市丘陵地带,很少见这么大的风。
天空乌云,月朗星稀。相较于前几天的燥热,今天多了一丝凉爽。
身后,密林之中传来伏达的惨叫,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池平摘点脸上的面具,让月光倾泻在脸上。他是从不抽烟的,但这时候有支烟,反而更应景。
没多久,茫的电话打来了。
她那边的声音很急促,还带着点慌张。
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
“死了很多人,前些天从星城过来的高速列车上,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