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佛尔思的肩膀，然而这位女士只是翻了个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佛尔思是真的很困，她精神上的疲惫和压力暂时放松下来，如今睡的跟一头死猪一样。

在遇见林诺之前，哪怕是休都不知道她默默忍受着满月诅咒，她更是对这种诅咒的来源一无所知，甚至都不清楚亚伯拉罕家族的来历。

现在好了，既然连半神都抵挡不了满月呓语，那她还挣扎个什么劲？能活就活，该死就死，享受余下每一天...

未知的煎熬和破灭的希望才是最折磨人的，真正知晓了结局倒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林诺也有些佩服佛尔思独特的性格，他对这种躺平摆烂的气质感到亲切，这种人的运气一般不会太差，也难怪她可以获得正义小姐的认可。

佛尔思最后是不会有事的，她已经开始参加塔罗会的入会考察了，愚者先生应该不会介意顺手多庇护一个佛尔思。

所以她只需要回家耐心等待即可，完全没有必要送上门来求林诺。

林诺知道正义小姐不会暴露她的身份，她是真的很享受塔罗会的扮演游戏，所以佛尔思哪怕加入了塔罗会也会很长时间都意识不到真正推荐她的其实是奥黛丽小姐。

所以他是想着打一个信息差逗逗佛尔思的，但是没想到最后被她绝地反杀了，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真的是太超前了。

...

佛尔思舒服地睡了一个上午，鼻尖传来食物诱人的香气，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有些短路的大脑瞬间清醒。

她回想起了睡前的豪言壮语，紧张地低头看去，米黄色的长裙被换成了黑白色的洛丽塔女仆裙，衣料的质感柔软细腻，穿起来很是舒适。

“你醒了，佛尔思？”

林诺走了过来坐下打了个招呼。

我的衣服被人换了...佛尔思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气极而笑地盯着林诺说道：

“我的衣服都被你换了，那你该做的应该都做完了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至于睡的那么死吧？你难不成还下药了？”

佛尔思的话让林诺的表情有些扭曲，他一时间竟然差点以为正在跟自己说话的是一名魔女，你不是一位文静娴雅的职业作家吗？

而且写的还是悬疑小说，你笔下的西西女士那么冷静和理智，你这画风是不是蹦的有点狠了啊？你的人设还要不要了啊？

佛尔思看着林诺堪称精彩的表情，她似乎笃定了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接受了什么事实，用一种慈祥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林诺。

“你其实没必要下药的，男人还是要自信一点，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饥渴吧？我都躺平任你摆布了，你只要动作轻一点，别打扰我睡觉就行，我又不会怎么着你，反正我都要死了...”

“但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很失望，我多少对第一次还是有点憧憬的，但你这样让我一点参与感和体验感都没有，你就只顾着自己爽了是吧？”

佛尔思皱着眉头以一副很熟稔的口吻开始教训林诺，她看上去有一种一颗芳心喂了狗的憋屈感。

如果安丽萨老太太还在，你还要叫我一声佛尔思姐姐，本来姐姐就要死了，死前让你爽爽也不是不行，但你这么做让姐姐我很失望啊！

“佛尔思...女士，你要不注意一下形象？你是不是有些太自恋了点？”

林诺忽然有了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他今天就不应该让这个糟糕的女人进来，他美好的周末在早上遇见佛尔思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了。

他也后悔之前说什么最好的朋友，抱歉，我真的不想要你这样的朋友啊，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注意什么形象，我也不装了，我就是这个样，你喜欢不喜欢我也不在乎。”

佛尔思表面是高冷文艺女，但实际上是一条颓废慵懒的咸鱼，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在林诺面前装什么了。

“你现在睡了也睡，我能给出的也都给了，你到底救不救我，给个准话吧？”

她取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放在嘴中问道。

“如果我说让你先回家等通知呢？”

林诺看着面前的佛尔思忽然想起了儿时看过的动画片，当时还年幼的他很不理解灰太狼为什么想要破坏蕉太狼和香太狼的婚事...直至动画片的末尾...大概表里如一只存在于梦里吧。

林诺给了佛尔思一个模糊的暗示，让她回家去等愚者先生的审核结果。

她的衣服是莎伦小姐换的，林诺本来打算最后捉弄一下佛尔思，他也稍微开心一下，然后再告诉她愚者先生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佛尔思让林诺失去了兴致，那就让她一个人回家自己猜去吧，区区一只咸鱼而已，如果连一点情绪价值都无法提供，那她对林诺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用处，他又为什么要主动帮她考虑？

他知道佛尔思误会了，但他也懒得解释，佛尔思什么档次？他还要赔着小心给她解释？

“回家等通知？”

佛尔思被气笑了，这是让她回家等死？

对于这个结果佛尔思并不意外，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她凭什么获得一位伟大存在的庇护？林诺又凭什么左右一位伟大存在的判断？

所以她才会彻底摆烂，她就想着在死前享受一下，哪怕林诺之前做了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反正都要死了，体验一下也不吃亏。

佛尔思早就做好了林诺事后不认账的心理准备，她现在气恼的是林诺居然对她下药，她全程一点参与感和体验感都没有。

佛尔思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她看着林诺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头忽然有一股无名火猛然窜了出来，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蹬蹬蹬走近了林诺。

“怎么，你还想打我？”

林诺轻蔑地看了佛尔思一眼，他根本不在意佛尔思生气的样子，区区一只学徒而已，又能奈我何？

他有时候不介意顺手做些好事，他也不介意送一些礼物给看着顺眼的人，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要合乎他的心思才可以。

林诺在心情好的时候为人温和大方，他购买太阳胸针的时候就不在意价格，也不会斤斤计较。

但如果他心情糟糕的话，那么拔出黑骑士特性砍死整个非凡聚会上的非凡者也完全做的出来。

如果不是佛尔思帮过安丽萨老太太，如果不是佛尔思是正义小姐的朋友，如果不是她现在已经初步进入了愚者先生的视野，那么林诺完全不介意将佛尔思体内的学徒特性收回来。

在这个世界不要讲什么人人平等，我的实力比你强大，我就可以主宰你的生死，我也不需要考虑你的心情。

林诺在初次见到莎伦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他不清楚自己是在欺负人吗？他很清楚自己才是那是无缘无故挑起争端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为什么要考虑一个陌生人的心情？

在不认识莎伦的时候，随手杀死她，林诺不会心怀愧疚，现在莎伦帮他打工，该给的好处林诺也一点都不会克扣，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除非打不过，除非有交情，否则他为什么不能欺负人？他是魔女教会的邪教徒，又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在林诺逐渐转冷的眼神注视之中，佛尔思走到了林诺面前，她抬手取下香烟对着林诺吐出了一个烟圈。

林诺微微闭目，白色的烟雾拂过脸庞，他在心中对佛尔思打了一个红叉，眼眸中虚幻的书页翻翻翻动，疾病魔女的诅咒蓄势待发。

他现在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去—唔！

林诺眼神冰冷地睁开双眸，然而几乎同一时间嘴唇处却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温热中带着淡淡烟草的香气，缓缓翻动的虚幻书页停了下来，林诺有些错愕茫然地望了过去，对上的却是一双似戏谑似玩味带着浓郁笑意的淡蓝眼眸。

哼哼哼~

味道还不错，我挺满意的。

在知晓需要伟大存在庇护之后，我就基本已经放弃挣扎了。

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救我，只是想要放松一下缓解压力。

你想提上裤子不认账是不可能的，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的家里。

“你...“

佛尔思看见林诺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眼眸中流转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她一只脚踩在沙发上低着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双手更是勾住林诺的脖子不让他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