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密植问题。不可太稀，不可太密，许多年青干部和某些上级机关缺少经验，一个劲儿要密植，有些人竟说愈密愈好。不对，老年人怀疑，中年人也有怀疑的......

第三个问题，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闲时半干半稀，杂以蕃薯、青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十分抓紧......

第四个问题，播种面积要多少的问题。少种高产多收的计划，是一个远景计划，是可能的。但在十年内不能全部实行......

第五个问题，机械化问题。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

第六个问题，讲真话问题。包产能包多少，就讲能包多少。不讲经过努力实在做不到而又勉强讲做得的假话。各项增产措施，实行八字宪法，每项都不可讲假话。老实人，敢讲真话的人，归根到底，于人民事业有利，于自己也不吃亏。爱讲假话的人，一害人民，二害自己，总是吃亏的。应当说，有许多假话是上面压出来的。上面，一吹，二压，三许愿，使下面很难办。因此，干劲一定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

以上六件事，请同志们研究，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以求得真理为目的。我们办农业、工业的经验还很不足。一年一年积累经验，再过十年，客观必然性可能逐步被我们认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有自由了。什么叫自由？自由就是对必然的认识。

同目前流行的一些高调比较起来，我在这里唱的是低调，目的在真正调动积极性，达到增产目的。如果事实不是我讲的那样低，而达到了较高的目的，我变为保守主义者，那就谢天谢地，不胜光荣之至。

59年4月19日。

“这是怎么回事！”

王德明傻眼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润色好的加大拖拉机进口，加大汽车金库，扩大石油进口，完全实现农村机械化的和城市轨道交通机械化，消除牲畜对城市卫生的影响。从而扩大劳动效率的申请报告。

竟然如此的讽刺......

别人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写信的人他一百个相信，就是对自己不相信都不会不相信他。

“姐......这......”王德明颤抖着，紧张的咽着吐沫，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怎么不是刊登在报纸上的？”

尹梅回头确认了下诊室的门锁的死死的，才返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家那口子去年就私下里跟我说了......他去年就对河北徐水县的数据不相信，只不过为了不给下面人添压力，没有当面说。

不过他多次让人去做调研，然后告知那边不要搞虚假，达不到的产量......尤其是徐水县搞全民主义他是反对的，反对一平二挑的......

多次强调按劳分配才是社会主义。”

听了尹梅的话，王德明被当场震翻在地。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

“去年8月份就开始了......”尹梅郑重其事的告诫他：“德明，你可嘴巴一定要严，要是传出去了，不单是你，我，连我们家那口子也......”

“姐夫那可是大员啊......”

“别扯那些没用的。”尹梅想了想又告知他一个消息：“德明，还有一个消息，也是你自己知道就好，尤其你还一直跟北边做生意，更应该知道。”

“姐，我哪有做什么生意......我就是帮助苏联的达瓦里希搞点外快。”

“行了，你这点事儿上面哪个不清楚？无非是你一直悄么声的，把其他人都顶在前面。”

“......那我和寿春、毓晴她们......”

“都给你孩子上户口了，你还担心什么？你只要别到处宣扬就是了！”

王德明长长松了一口气，“姐，我您还不知道，跟个鸵鸟似的，把脑袋埋沙子里，恨不得谁也看不见我。”

“德行！行了，我就说一遍哈......”尹梅再次俯身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咱们跟北边没谈拢。”

嗯？这个消息既在王德明的预想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皱着眉，不确定的反问：“姐，不是刚刚跟北边签了78项高科技的大项目么？包括......原子能的？”

“哼，北边胃口太大，竟然要我们跟他们一起建长波电台，还有共同的海上戒备船队......还要把指挥权牢牢控制在他们手里。”

“这......”

“我们言辞拒绝......把旅顺港也收回来。我们是盟友，不是谁的儿子！”

“嗯。”这个答案在王德明的意料之中。

“好的，我得走了，还得继续去乡下招工。对了，今年会再给你们医院调拨几个大学生和中专生过来，你好好带带他们。”

“姐，我送你。”王德明起身相送。

“不用，咱们姐俩用不着这个。”尹梅一把把王德明按坐下，拧开门，左右看了看，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从窗户上看着尹梅离开红星医院后，带着几个小姑娘骑着自行车离开厂区，沿着灰尘翻腾的路面向东骑行，王德明收回目光，并陷入沉思。

第一个消息对他没用，祂都做不到，还写了封信出来，报纸上都看不到。自己有个屁用。

第二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这TMD赫鲁晓夫很坏啊，就在咱们自然灾害那年撤掉人手，召回专家，还逼迫我们还外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祖宗讲的太好了，所以自己一直以来都保持跟狄安娜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自己可不能犯错误。

王德明又低头看着自己写的申请报告，本来听了尹梅偷偷传递给自己的消息，要把这份报告撕了的，可现在看，还是需要的，只不过需要改一改。

随后，王德明掏出钢笔，把不符合实际的部分全部划掉，又拿着案头的一份红头稿纸，重新撰写。

内容的大致方向依然是扩大从苏联进口拖拉机等农用机械，还有大马力的载重汽车。

说句不好听的，拖拉机可以改装成坦克，载重汽车可以拉重炮。

啊......王德明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报纸，钱先生已经回国蛮长时间了，还特意在报纸上从科学的角度论述了阳光的理论利用率，提高农作物的光合作用，对亩产量的提高的可行性。

这样的话，咱们的东风快递是不是已经有雏形了？

瑕不掩瑜啊......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嘛......

重新抄写好，他想了想，给狄安娜和阿里克谢打了一个电话，约晚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