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湿气重,一觉醒来,被褥都浸透了。
尚秀芳嫌弃的皱了皱眉,只感觉贴着肌肤很是难受。她招手,挂在椅子后背上的轻纱飞来,被她玉手抓住随意的披在身上。然后迈开一双长腿,赤足走了出去。
吱呀。
她拉开门,顿时山风袭来,那轻纱裹着娇躯,若隐若现,曼妙玲珑。
门口蹲在地上一晚上的石青旋抬起一双血丝遍布的疲惫眸子,看到眼前这迷人的盛景,她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巴。
睡醒的尚秀芳满脸慵懒,脸蛋红润,眉宇间弥漫着万般风情。她裹着轻纱半遮半掩,长发披散,微微打开红唇打了个哈欠,声音沙哑道:“青旋,可有沐浴的地方?”
石青旋茫然的点头:“我该叫你师娘吗?”
尚秀芳就要答应,就想起昨晚上那小妾的言论来,她当即改口:“随便你吧,叫师娘也好,叫姐姐也罢,我并不在意。”
两人结伴往外走,石青旋看着对方洁白的玉足踩着落满树叶的山间小路上,那玉足明明雪白无瑕,完美精致,偏偏还带着一块块污秽残留,让人疑惑。
注意到石青旋的目光,尚秀芳抿嘴一笑:“不知道为何,夫君昨夜格外胡闹,或许是睡在你床上的缘故吧,。”
石青旋当即想起此事,气呼呼的捏着拳头抗议:“你们两个太过分了,那可是我的床榻,我亲手打造的床榻。”
“妹妹吃醋了?”
“我才没有。”
石青旋嘟着嘴,满脸不爽的瞪了尚秀芳一眼。
尚秀芳懒洋洋回应:“随便你了,我们女人,还是不要欺骗自己的。青春韶华,转眼即逝,我们浪费不起大好时光。”
这又不是后世,一個个都是小仙女。这个年代,年纪大了的姑娘,那可能真的没人要了。
石青旋也懂得这个道理,却轻轻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她心中并非如此轻松,曾经以为被送了孩子,对江河多有幻想,时常痴痴傻笑。后来发现一切都是虚假,是自己的幻想,这让石青旋心中失落,多少有些郁闷。可江河的身影,也在她心中留下。
那人没有玷污她,却送了她神功秘籍,想来应该是对他有意思的。
石青旋也想到,若是对方会主动一些讨好i自己,自己或许会给对方一个机会。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廉耻的带这个女人来自己家里胡闹,这让石青旋生气恼火,却无可奈何。毕竟她打不过,也只能生闷气,看着自己的家被霸占。
“妹妹倒是好享受。”
尚秀芳来到石青旋经常沐浴的地方,却发现是一处温泉山洞,她入了水惬意的躺下,口中赞叹。
石青旋傲娇的扬起雪白下巴,然后迟疑一下,也走入水中。见自己肌肤雪白水灵,石青旋挑衅似得看向尚秀芳。下一刻,就满脸挫败。
对方真的是富有啊……
而自己却穷的节省布料。
“姐姐修炼的也是长生诀吗?”
“嗯。”尚秀芳疲惫的用鼻翼哼一声,含糊不清回答:“夫君给的……”
……
“你们要在此地隐居?”
沐浴结束,石青旋满脸委屈的帮忙做了饭菜,心中骂骂咧咧两人无耻,霸占自己的家不说,还把自己当丫鬟使唤。结果吃饭的时候,又听说二人要在此地隐居,她当即有些恼怒的反驳了起来:“不行,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
石青旋双手摁着桌子,肩膀高高耸起,伸长了脖子瞪着眼,像是发怒的老母鸡似得怒吼。
对面,江河好整以暇的吃着菜:“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青旋,你可是磕过头拜过师的。”
石青旋闻言底气不足:“就算是如此,难道就应该霸占我的家吗?”
“这不是霸占。”江河嘴角抽了抽:“师傅无依无靠,依靠徒弟不是正常的嘛?青旋,你不会想欺师灭祖吧?”
“我没有。”石青旋更加底气不足了:“欺师灭祖什么的,可不能乱说,主要是师傅是男子,跟弟子住在一起多有不便。”
“放心,这不是有你师娘吗?以后你只管帮我们洗衣做饭就好……”
“我不是丫鬟。”
“一个徒弟半个儿,抛开事实不谈,你喊我一声爹并不过分。”
石青旋目瞪口呆,转眼间自己就多了一个爹,这关系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按理说江河的话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看着便宜师傅兴奋的目光,石青旋总感觉这个爹不正经的样子。
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拜师,好像这个身份让自己更危险,打开了江河的某种特殊爱好。
“这不是一个好人。”石青旋已经确定,江河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因为打不过,她只能认命的点头。
白天洗衣做饭,晚上端着洗脚水上门,等到师傅师娘睡下了,石青旋躺在竹椅上,怀念自己舒服的竹床。
忽然,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
石青旋心痛的无法呼吸:“那是我的床,别折腾它了。”
翌日清晨,小溪旁边。
石青旋歪着头鬼鬼祟祟的看着蹲在身边的尚秀芳,她欲言又止。
尚秀芳疑惑:“怎么了妹妹?”
石青旋贼兮兮的看着四周,跃跃欲试,小声询问:“师娘,师傅不嫌弃你吗?”
尚秀芳一愣:“为什么嫌弃我?难道我不美吗?”
“不是……”石青旋贼兮兮的再次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难道师傅没有发现,师娘的嘴巴有脚臭味吗?”
啥玩意?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你。
我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怎么可能会有……等等……
想起什么似的尚秀芳刹那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石青旋,一时间风中凌乱。
石青旋:“所以,师傅大概是真的喜欢师娘,竟然一点都不嫌弃师娘的嘛?”
说完,她目光羡慕的看着尚秀芳,那表情好像在说:师娘真幸福,碰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见尚秀芳不吭声,石青旋还以为尚秀芳自卑了,她同情的看着尚秀芳,心说这么漂亮的姑娘,结果有口臭,这谁受得了?估计尚秀芳心中也是自卑和痛苦的吧。
洗漱之后,两人结伴走回,尚秀芳一路上没有理会石青旋。
毕竟这种事情,尚秀芳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石青旋也理解尚秀芳,毕竟漂亮的姑娘,谁受得了这个啊?所以,尚秀芳的沉默,她很理解。石青旋也没有伤口上撒盐,而是挽起袖子殷勤的准备饭菜。
饭菜好了,她端上餐桌。
一家三口人坐在一起。
石青旋满脸温柔的打开一个陶瓷盖子,将里面的汤盛出来,递给尚秀芳:“师娘,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江河目光疑惑,尚秀芳也眼神不解:“这是什么?”
石青旋嘿嘿一笑:“师傅师娘可能不知道,我精通医术,时常下山为百姓免费诊治。这个方子对于除去口臭很有效果,师娘试试吧。”
“口臭?”江河表情怪异,尚秀芳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
“不要讳疾忌医啊师娘。”石青旋小脸一正,满脸紧绷,目光严肃:“身为一个大夫,我奉劝师娘好好的调理一二,你的口臭已经很严重了,毒入骨髓。”
“我我莪我……”
尚秀芳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目光躲闪。
江河疑惑的看着尚秀芳,那怀疑的眼神,让尚秀芳暗恨,忍不住掐了江河一下:“你看什么,我有没有口臭,你还不知道?”
江河这才恍然点头,对石青旋说道:“青旋误会了,秀芳口齿生香,小舌滑腻灵活,她没病。”
石青旋劝说:“怎么可能没病?这毒素已经很严重了,经过我的观察,师娘经常口角撕裂,嘴角布满血丝,并且嘴角有日渐发黑的趋势,这都是毒素带来的。”
什么日渐……你在说什么啊。
江河低头,沉默了。
尚秀芳无意识的拨弄着饭菜,不知所措,无法回应。
石青旋看着二人,眉头一皱:“师傅师娘,难道你们也知道师娘早就中毒了?哎,你们应该早点跟我说,不过现在也不晚,好好调理,应该能排毒的。”
尚秀芳情绪激动,按耐不住的开口:“这事你别管,你还小,不懂事,日后会明白的。”
“什么日后?什么日后啊。”
石青旋意志坚定:“师娘要相信我,我医术很好的,不需要日后,我现在就能帮忙。”
“你别说了,我喝还不行嘛。”尚秀芳带着哭腔,桌子底下的玉足狠狠踩了江河一下,然后捧起汤药,一饮而尽,露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微笑:“我喝了,你快吃饭吧。”
从此之后,尚秀芳不再卖弄口舌,让江河甚为遗憾。
而罪魁祸首石青旋看着尚秀芳发黑的嘴角渐渐恢复粉嫩和饱满水灵,很有成就感的昂首挺胸,经常拿着玉箫演奏,与尚秀芳琴音配合,关系亲近了起来。
抛开两人经常在自己床上胡来的事情不谈,尚秀芳觉得,这个师傅和师娘,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让孤独的自己,最近过的很快乐就是了。
……
扬州城。
龙舟遍布河流,自从杨广免除天下五年赋税之后,天下各地的纷争越加激烈。倒是杨广治下,反而渐渐平静下来,政通人和。
皇宫,结束一日早朝之后。
杨广身穿龙袍,向着后宫走去。虽然从那一日开始,杨广就不再跟萧皇后亲热,可还是喜欢陪着萧皇后吃饭。
毕竟他们夫妻情深,这是心灵上的契合,并不是肉体上的默契。
杨广很享受如今相敬如宾的状态,对于江河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江河霸占的只是萧皇后的肉体,可梓潼的心,那是跟杨广多年夫妻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霸占的。
你拥有我妻子的身体。
但是,你永远不可能拥有我妻子的真心。
杨广嘴角带笑,心中感慨:我们才是真爱啊。
区区肉身之好,不要也罢。真正的感情,是在于心灵,在于超脱了俗气肉体之乐的。
来到萧后宫门,正要进去。
下一刻,一道声音传来:“妃萱见过陛下。”
杨广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去,却见屋顶上,一持剑白衣少女傲然而立,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杨广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笑容:“原来是慈航静斋的师仙子当面。”
师妃暄也有些意外,传闻中杨广贪花好色,可见到她之后,却只是略微失神,随即就温文尔雅的行礼。这让师妃暄目光疑惑,杨广与传言有些不相符了。
不过不要紧,她不是为了杨广而来。
师妃暄一路寻找江河的踪迹,想要夺回和氏璧,因此就来到了皇宫,毕竟,江河第一次出场,好像就是从皇宫离开的。据说,还霸占了萧后,当着杨广的面。
根据江湖小道消息:场面很残暴,杨广很痛苦,过程很……不可言说。
师妃暄落下地面行礼道:“陛下,妃萱莽撞上门,其实是有事相求。”
“哦?师仙子请说。”
“还请陛下宽容妃萱,让妃萱与萧后面谈。”
杨广沉吟,点头:“此事好说。”
二人并排往宫中走去,师妃暄心有灵犀之下,感受到杨广的排次情绪,她微笑询问:“陛下好像不喜欢妃萱。”
杨广似笑非笑,也不掩饰:“朕还活着,尔等就将传国玉玺取走,堂而皇之的要代天选帝,朕如何喜欢的起来?”
师妃暄叹息:“陛下误会了,我等只是想要天下苍生,少点痛苦和磨难罢了。”
“那仙子一路走来,觉得朕治下如何?”
“政通人和,百姓安居。”
“其他人呢?”
“多有……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师妃暄略微沉默,还是坦诚回答:“可这一切,都因为陛下以前奢侈无度,穷兵黩武。”
杨广点头:“说的不错,朕承认朕以前穷兵黩武,也刚愎自用,贪图美色。可若是再给朕一次机会,朕同样会做那些事情……”
“陛下冥顽不灵。”
“师仙子……尔等不懂。哪怕朕丢了皇位,在朕看来,后继者若做不成朕想做的那些事情,他哪怕人人称颂为明君,朕依旧看不起他。”
“为何?”
“他或许贤明,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帝心。”
师妃暄目光疑惑,仔细打量着杨广。却见杨广满脸自信,目光坚定。这让师妃暄更是迷惑,心中不解。她不知道这么一个昏君,哪来来的底气说这些话。
已经入了宫殿,杨广不再说话,帮二人引荐之后,就转身离去:“朕放心师仙子的为人,梓潼别担心,仙子不会伤害你我。”
宫殿中。
萧后满脸温柔的看着师妃暄,雍容华贵:“仙子找本宫有什么要紧事吗?”
师妃暄点头:“妃萱前来,是想询问血魔的事情……”
萧后表情一僵,眉宇间有些不自然,甚至带着一丝畏惧,还有一丝痴迷和怀念:“他啊……他很强壮。”
“嗯?”
“很粗鲁,很霸道,个头很大,也很胖,很有力道。”
“啊?娘娘在说什么。”
萧后面色一红:“仙子日后就明白了。”
“我不要日后。”师妃暄面色一沉:“还请娘娘坦言告知,此人偷走和氏璧,为了天下苍生,妃萱必须找到他,取回和氏璧。”
萧后有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你想知道些什么?”
师妃暄目光郑重:“所有,一切,详细的事情,希望萧后用心诉说……”
萧后目光不自然,表情绯红,却又羞恼:“这可真是难为情,那些事情,本宫本来不想提起的,毕竟实在是……罢了,你真的要详细的听吗?这可是我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啊……”
师妃暄茫然了。
渐渐脸红了。
很快目光慌乱了:“等等,你……娘娘的个人感受就……就不要说这么详细了。”
那什么被挑飞之类的,无关紧要的事情,麻烦请不要脱口而出啊,咱俩关系还没好到能分享这种事情吧。
萧后脸红:“知道了,本宫接着说。”
师妃暄再次炸裂了,坐卧不安:“娘娘,那什么……力道什么的,我也不要听,我就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萧后目光迷离:“一个让人快乐的无法自拔的人。”
师妃暄沉默。
师妃暄起身。
师妃暄目光迷茫的离开了皇宫。
她得到了很多姿势,但是,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脏了,这可如何是好?
师妃暄偷偷的换了个小衣衣,换衣服这件事,她发誓,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毕竟难以启齿。
……
皇宫中。
萧后看着师妃暄离去,见对方来的时候四平八稳,走到时候膝盖怼在一起,只有小腿迈动,萧后嘴角勾起,满脸坏笑。
“啧啧,听说慈航静斋的仙子一个个冰清玉洁,心如明镜,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萧后撇嘴,这师妃暄只是听几句话,就如此大的反应。若是真的面对江河,恐怕碰一下对方,师妃暄就要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
压抑的越狠,爆发的就越凶猛。
身为魔教妖女,萧后对于这些事情,很是了解和精通。
她转身回来,却表情一僵,见阴后祝玉妍面若冰霜的看着她:“贱人,帮我说一说血魔的事情。”
萧后脸色一白,低着头颤声开口:“这……这可是……可是妾身不可启齿的往事啊……”
“那就仔细说。”阴后祝玉妍不置可否,面色冰冷。
“真的要仔细说吗?”
“当然,不许遗漏一丝一毫。”
“是。”
萧后深吸口气,详细诉说,目光迷离。
祝玉妍坐在那里,大眼睛水汪汪,并着玉腿,听的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