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1章关键在吐谷浑(1 / 1)tx程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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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李贤赐给王勃的宅子在崇业坊,是长蛇县令梁原所赠,这是原杜荣的产业,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属于前商后宅的布局,拥有大大小小一百多间房子,这样的宅子,无论是现在的长安,还是放在后世,都属于豪宅的范畴。

王勃虽然对于吃住不太讲究,可是自从李贤替侯云娘赎身之后,王勃就迫切需要自己的宅子,看着李贤让郭怀亮递过来的房契,王勃一脸誉动起身道:“大王如此关怀,王勃无以为报。”

李贤从来没有真正按照市价买过宅子,事实上他真不知道长安的房价多高,可是长安的房价堪比后世的魔都。白居易任职秘书省校书郎,在长安东郊租房,每天骑马进城上班,得三个小时,写了诗句:“退衙归逼夜,拜表出侵晨”

二十年后,调任京兆府户曹参军,白居易在下邽县,买了一套房,就写《卜居》:“游宦京都二十春,贫中无处可安贫。长羡蜗牛犹有舍,未如硕鼠解藏身。却求容立锥头地,免似漂流木偶人。”

白居易的理想,还是在长安城内买一套房。

王勃还不如白居易,白居易还敢想呢,他连敢想都不敢想,因为他之前还属于失业人群,而且是被皇帝褫夺官爵的人,如果不是李贤,天下没有人敢用王勃。他拿着崇业坊这一百多间三进豪宅的房契,王勃非常激动,这就好比在后世,一个北漂,天降大运,拥有一套价值十几个小目标的豪宅。

别看李贤随手一挥,将这座一百多间房的豪宅送给了王勃,事实上,这套宅子价值可真不低,如果是一个拥有万亩良田的地主,想要依靠种地赚这一套宅子,哪怕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也需要至少二十多年才能买起这么一套宅子,前提条件是不涨价。

在安史之乱之前,长安的房间可只涨不跌,这套宅子仅过户费就需要一百多贯,王勃连过户费都掏不出来。

“坐下吧,是我忽略了……”

李贤刚刚来到大唐的时候,忽视了李善、刘纳言等人的基本生活问题,虽然大唐政治清明,物价极低,在很多时候,粮价不超过每斗五文,相对消费而言,大唐官员的俸禄,也可以让官员过得非常幸福。

这个收入放在除了长安和洛阳之外的城市,都可以让大唐官员过得非常好,可是长安却不行,因为作为帝都,长安和洛阳的粮食价格虽然不高,可是其他物资价格却非常高,人也不能光吃粮食,还需要其他开销。

比如说鸡,一只鸡需要三十文,相当于六斗米,一斗大概是十二斤,这相当七十二斤米,才能购买一只鸡,一升酒也价值三十文,一部小楷抄录的《唐韵》在市场上可以卖到五千文钱,一串葡萄卖十五文,茶叶哪怕最便宜的,每斤茶叶也需要五六斗粮食,贵的茶叶价值几十石甚至上百石粮食。

这样的物价,就给官员们的生活带来的极大的压力,作为文人雅士,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都价格不菲,可以说,唐朝长安城,生活压力最大的,不是贫民百姓,也不是达官贵人,而是像王勃、李善、刘纳言这样的官员,也可以说他们是大唐的中产阶级,他们是最苦逼的。

就像历史有名的才子白居易,

王勃的父亲、兄弟都是官员出身,也可以说是官宦世家,可是他们却大都不在长安城内为官,在长安城里也没有产业,当初王勃在洛阳生活的时候,他就把家里花空了,而且还欠下一大笔债。

好不容易重新有了工作,想要还账还不容易,可是李贤现在赏他这么一座宅子,却让王勃瞬间就好过了起来。这些房间他肯定住不完,完全可以把多余的房间租出去,这就是一大笔进项,合法收入。

李贤送给王勃这套豪宅,其实也是在千金买马骨,他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长安人,王勃是他李贤的人,跟着李贤就能住上豪宅。

王勃坐下来道:“这些时日,勃一直都在有考虑,考虑如何才能更用心的替大王效力,王勃斗胆猜测大王有清扬吏治、整肃武备的宏愿伟志……”

“嗯……”

李贤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声,示意王勃继续说下去。

“吏治之事,王勃些微功名,但,被却因早年莽撞,失了功名,难挤入清流之列,怕是帮不了大王多少忙!”

王勃是一个聪明人,他的知识储备量非常大,而且擅长急智,像《滕王阁序》这样的文章,他甚至不用打草稿,说明他的大脑思维非常快。

他通过这段时间对李贤的了解,王勃其实发现李贤现在并没有插手官场的心思,他不愿意办学,在洛阳是如此,在长安也是如此,这说明李贤暂时不想在官场上面布局。

王勃明着说李贤想要清扬吏治,整顿武备,其实最重要的是后面的四个字,整肃武备,他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之前在含光门的时候,他发现李贤手底下居然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四轮护盾弩车,同时李贤还有几十辆四轮马车。

在洛阳的时候,李贤就喜欢跟着那些工匠在一起谈天说地,这说明李贤想要改革军备,王勃其实是一个务实的人,他当初为了讨李贤欢心,连《讨英王鸡》这样的文章都能写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

王勃道:“在洛阳时,大王遇到刺客袭击,王勃对这匪盗痛恨有加;说实话,王勃心里也怨地方武备弛怠致使匪盗如此嚣张,恨不能提枪纵马荡寇舒志。王勃不敢奢望平生能管辖兵马,愿领雍王府帐内府典军,庇护大王周全,正所谓,兵熊熊一个人,将熊熊一窝,王勃要让长安守备军看着,大王六百帐内府精锐如何所向披靡!”

李贤听着这话,眉毛微微一挑,他知道王勃有文才,他有急智,也是博古通今,可问题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勃居然想到帐内府的典军。

这让一旁的郭怀亮非常不爽,他本身是大唐开国名将郭恪郭孝敬的孙子,郭待诏的儿子,自幼习武,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对军事有些认识,却不认为王勃这么一个自以为看过几页兵书的儒生知道什么是军事。

李贤倒是笑了:“你说说看,如何凭借六百六十七名帐内府亲军,庇护本王周全?”

王勃其实是说到了李贤心中所想之处,李贤名义上只能统领雍王府帐内府和亲事府的一千人马,这支亲王护卫军是他从被册封为亲王开始,就存在的。

在历史上,李贤这支亲军没敢反抗,坐视李贤被杀,他想要逆风翻盘,光靠拉拢的文臣不行,这些大臣面对武则天或李治的黑手时,他们可没有敢反抗的能力和勇气,只有一步步把亲事府和帐内府的亲军,变成只知李贤,而不知朝廷的私军。

“王勃略知练兵之法!”

王勃看着郭怀亮满脸不屑,淡淡地道:“秦末王离兵败自杀,王离的长子王元为避战乱迁山东琅邪,开创琅琊王氏,次子王威留在太原。开创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太原王氏虽然以经学传家,却出身将门,对兵家并不陌生,王氏兵法,王勃得幸读几篇残章,对卒伍之法略有所悟……”

说着,王勃将一些卒伍、治兵、用兵之法细细的跟李陈炯明说来。

事实上,哪怕王勃不说这事,李贤也知道王勃所说的没错,太原王氏确实是秦将王翦之后,太原王氏出身的名将也不在少数,包括现在李贤麾下司马王方翼,王勃懂兵法也可以说是因为家学。

王勃知道李贤的身份让他在长安,在洛阳其实并没有办法多练兵,兵员数量是被限制死的,顶格就是一千人,所以寻常的练兵之法没有用。

王勃道:“大王,您的亲事府寻常练兵之法无用,唯有效仿吴起,练魏武卒或学习司马错练铁鹰剑士!”

李贤摇摇头道:“不妥!”

“为何不妥?”

李贤叹了口气道:“无论是魏武卒,还是铁鹰锐士,他们本身就是重装部队,可本王的侍卫亲军,仅有九十名副铠甲!”

李贤没有办法储备铠甲,这是造反的死罪。

不过王勃听到这话,却淡淡地笑道:“大王虽不得装备铁甲、皮甲,甚至是木甲,然,天下铠甲并非全是木、铁、皮……还可以制作棉甲!”

“棉甲?”

李贤的目光开始玩味起来,他突然笑道:“天王盖地虎?”

王勃指了指李贤花园中的棉花枯枝道:“大王应该知道,此物是白叠子!”

李贤点点头道:“正是!”

王勃似乎早有准备,拿起一把棉花,随后又拿起一柄木锤,开始在地上敲打起来。

……

长安太极宫门下省政事堂,李治坐在软榻上,刘仁轨拿着一根木棍,指着巨大舆图大声道:“安西是其必取之地,早晚要取,晚取不如早取。”

戴至德淡淡地道:“事有万一啊,万一明年天灾人祸,朝廷心有余而力不怠,无力不兵……”

“此事由不得我们,即使我们大唐不愿意出兵,可吐蕃就不会出兵了吗?”

刘仁轨的话,让众相无言以对。

现在大唐面对吐蕃,已经失去了战略上的主动权,这场仗并不是大唐想打就打,或者说不想打就可以不打,如果明年风调雨顺,说不定吐蕃不会打。如果万一吐蕃遇到天灾人祸,他们肯定会出兵,那个时候,大唐不得不打。

李治仿佛像睡着了一样,微微闭着眼睛。

刘仁轨大声道:“以大军出凉州,以偏师经营松州,北川、石泉,南方的出兵南诏,吐蕃三面受敌,破之不难,半年之内,当可收复安西之地。”

李治望着姜恪道:“左相,刘卿所言,当否?”

在政事堂诸相之中,现在唯有姜恪是以将领的身份,晋升左相,属于出将入相,成为人臣的典范。

姜恪毫不犹豫开口道:“安西之战的关键,不在凉州,不在松州,也不在南诏,而在吐谷!”

李治微微一愣地道:“吐谷浑?……慕容诺曷钵?”

姜恪朗声道:“正是,永徽元年(650年),松赞干布去世,松赞干布跟蒙氏妃生一子,就是贡松贡赞,贡松贡赞松赞干布殁后由贡日贡赞之子芒松芒赞继任赞普,可芒松芒赞吐谷浑妃蒙洁墀嘎所生,所以吐谷浑若是出兵助吐蕃,大唐纵然三路进攻吐蕃,也会事倍而功半,所以吐谷浑支持大唐,纵然没有南北两面的配合,大唐六个月内,安西必复!”

众想神色各异。

李治望着刘仁轨道:“吐谷浑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姜恪毫不迟疑地道:“在凉州约三千帐,五六万人!”

“看来……吐谷浑与吐蕃联手,其势难当啊!”

李治沉吟道:“那有何良策,可以阻止吐谷浑与吐蕃结盟呢?”

刘仁轨毫不客气地道:“若安西尚在,吐谷浑与吐蕃纵然想要联手,亦是万难,联吐谷浑灭吐蕃,还是吐蕃灭吐谷浑,其权在我;如今安西失陷,吐谷浑王残部坐在凉州,观兵天下,究竟是联我灭吐蕃,还是联吐蕃抗我大唐,其权在吐谷浑。”

李治默然,李治看向坐在下面划水的李贤。

戴至德看懂了李治的意思,轻咳一声道:“以雍王之见,是出兵好呢,还是暂不出兵好呢?”

李贤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惟其难也,正大丈夫所为之事!”

李弘大吃一惊:“六郎……雍王,事关国运,不可轻率孟浪!”

李贤扭转脸去看李弘道:“我大唐乃是天下之主,安西这一关,是非过不可的,迟早要打,早打比迟打好。”

李弘厉声问道:“打胜了自不必言,打败了如之何?”

李贤毫不犹豫地道:“明年打败了,后年再打;后年打败了,大后年再打;只要安西还没有拿下,就要一直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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