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趴在大牛的背上，手紧紧地抱着大牛的肩膀。

泪水和汗水混在一块，滴落在大牛的肩膀，他后悔了，不该贪心进山，他不敢想‘青狼’怎么样了，甚至不敢回头看‘大花’跟没跟上来。

只能紧紧地抱着大哥的肩膀，嘴里发出“呜呜”的压抑的哭泣声。

大牛背着二楞跑了几百米，‘大花’跟了上来，大牛松了一口气。

脚下一踉跄，带着背上的二楞摔成了滚地葫芦。

大牛赶紧拿起胸口的猎枪，又装上了霰弹。

神色紧张的盯着来时的方向，‘大花’用狗头顶了顶哭泣不止的二楞。

就在这时，“吼！”

大牛吓得身子一歪，看了眼二楞，又看了看‘大花’。

恐惧和疲惫让大牛的肺像是要炸了一般，大牛擦了擦泪水和汗水的混合物，咬了咬牙，猛地一枪托砸在毫无防备的二楞脖子上。

二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歪倒在了地上。

大牛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也发出压抑的“呜呜”声。

探了探二楞的鼻息，大牛松了一口气，“二楞，好好活着！”

大牛疯狂的将地上的烂叶泥土往二楞身上扔，指甲渐渐泛红，被盖住了大半身子的二楞似乎也染上了血腥味。

大牛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又一声距离更近的虎啸声响起，大牛愣愣的看了眼被埋了大半的二楞。

“大花，走！”

随即向着跟来时的路差不多30度的方向狂奔，‘大花’似乎是不懂大牛在干什么，看看大牛，又转头看了看二楞。

“大花！走啊！”

‘大花’不再犹豫，跟着大牛跑了起来。

一人一犬跑了几十米，一道带着黑色条纹的橙色身影再次露出身影。

大牛瞄也不瞄，向着老虎的方向猛地一枪，“轰！”

也不管打没打到，继续发足狂奔。他没有回头，这一枪已经是他能为二楞做的最后一件事，到底两兄弟谁死谁活只能看天意了！

‘大花’只是向着老虎看了一眼，就紧紧地跟在大牛身后。

大牛边跑边上霰弹，这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方向了，就向着前方狂奔。

跑了大概100多米，虎啸声再次响起，大牛听得出老虎就跟在自己身后，再次转身，没有看到老虎的身影，“轰！”大牛还是开枪了，接着继续边跑边换弹。

继续跑了大概一公里，大牛一共开了5枪，老虎依然没有放弃，一声声虎啸声由远及近，逼着大牛不停的跑，不停的开枪恐吓。

颤抖的手让大牛遗失了身上几乎所有的霰弹，看着子弹带里最后四颗霰弹，大牛几乎绝望了。

枪声根本没有吓退老虎，好在二楞应该是暂时得救了，至于他能不能走出深山，大牛已经顾不得了。

大牛也不跑了，实在是跑不动了，靠着一颗大树，手里紧紧地攥着猎枪，枪管里的两颗子弹，就是大牛最后的希望，之前开了那么多枪，应该能让老虎放松一些警惕了。

这一枪，要么老虎死，要么自己死。自己已经完全跑不动了，相信老虎也不会给他换弹的时间了。

看着还在自己身边徘徊的‘大花’，大牛泪流满面，“呼呼，大花，呼，你……自己走吧！我呼呼……怕是走不了了！”

听到主人叫自己，‘大花’用狗头蹭了蹭大牛的手臂，“呜呜”的叫了两声。

老虎的身影再次出现，没有直接扑上来，反而在大牛100多米远徘徊，绕着大牛的位置左右横跳，似乎是在寻找最好的扑击方向。

肩膀已经不再流血，上面盖了一层深绿色的东西，不知道是泥土，还是什么草药。

大牛靠在树上一动不动，攥着猎枪的手青筋暴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老虎。

老虎不断地发出虎啸声，虽然绕着大牛转圈，距离却离大牛越来越近。

绕道大牛身后的树后，老虎似乎再没有耐性了，径直向着大牛躲着的大树跑了过来。

大牛探出半个身子，瞄准老虎就是一枪，“轰！”

老虎竟然虚晃一枪，猛地向身侧跃去，大牛最后一次掘开枪管，最后的两颗霰弹塞入枪管。

大牛站起身，猛地向着老虎的方向冲了过去。嘴里大声的喊着，“啊啊啊……”

……

几百米外山坡上的李长顺有些看不懂这位同行的操作了，向着这位同行冲过去的方向看去。

李长顺终于找到了老虎的身影，大牛向着老虎冲锋的操作，李长顺还是没搞懂。

老虎似乎在大牛身上察觉到了危险，几下跳跃就跑出去近百米。

大牛终于还是耗尽了力气，身形一踉跄直接扑倒在地上。

枪托怼在胸口，让他差点背过气去。‘大花’又跑到大牛身前，看看还在盯着大牛的老虎，又看看扑倒在地上的大牛，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李长顺倒是有点看懂了，这位同行怕是被老虎缠上了。

干不掉老虎，也跑不过老虎。

李长顺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帮帮这位同行，李长顺手里的捷克式射程足足1500米，虽然几百米外的老虎自己很难一枪干倒，不过要是扫射一番的话有很大概率能击退老虎。

这位同行怕是要跟老虎拼命了，若是继续坐山观虎斗，做最后的渔翁，确实有很大概率能再次收获一头老虎，不过真这么做了，怕是心里很难过得去了。毕竟这位同行跟自己无冤无仇的，要是收了老虎，那这个人的结果只有一种了。

想到这，李长顺不再犹豫，收起望远镜，压满子弹上好膛的捷克式架在山坡上，尽量瞄准老虎的方向，猛地扣动扳机。

老虎的头上猛地暴起一团血花，“哒哒哒”的声音让大牛也是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是距离太远没有射穿老虎的头盖骨，还是只是擦伤了老虎，老虎并没有应声而倒，猛地向一侧的树后跃去。

草叶纷飞，弹痕遍地，李长顺向着老虎的方向打完了一梭子子弹。

老虎还是在林间影影错错的奔跑着。

听到枪膛传出子弹打空的“咔咔”声，李长顺毫不犹豫的换上空间里的另一個弹夹，继续向着老虎的方向扫射。

捷克式的声音，和身边不断暴起的草叶泥土，再加上殷红了眼睛的血液，让老虎似乎也开始恐惧了。它不再林间继续奔跑，向着远去的方向跑去。

李长顺不想放弃，继续对着老虎打空了弹夹。

直到老虎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李长顺还是没有再打中老虎。

恨恨的锤了一下地面，“我擦，我的老虎啊！就这么跑了，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