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似晚上的夜班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第二天一早轧钢厂保卫科就展开了调查。好在仓库的锁头完好，也没见丢什么东西。

李长顺也亲耳听到了二队干事的第一视角讲述案发经过，算是案发吧。

二队在巡逻的时候正好路过西侧仓库区，隐约听到了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两人果断的靠了过去，不过手电筒的光还是惊动了两人。

二队干事没有看到正脸，只是说个大概的身高身形，两人个头都不高，看着也有点瘦。衣着就没办法了。

这年头大部分人的衣服都差不多，颜色基本就是绿黑灰，款式也就那几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指纹之类的也不好提取，毕竟轧钢厂人太多了，也不确定两人进厂之后都到过什么地方。

只提取了几枚鞋印，穿的也是普通的千层底布鞋，基本都是手工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是家贼，要么在厂里上班，要么家里有人在厂里上班。

不然根本跑不出去，保卫科能做什么？只能是加强巡逻了！就算报到派出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毕竟就算是派出所的警察，也是这些查案手段。

这事算是就这么压下来了。

值了個夜班，李长顺可以说得上是又累又困，不过好在年轻身体壮，回家睡了一上午精神就恢复差不多了。

不是睡不着，实在是有点饿了，再一个，熬过夜的人都知道，要是第二天白天睡一天，晚上又该睡不着了，那生物钟不就乱了？

正好赶着肚子饿了，李长顺直接爬了起来。

刚拿着水盆和毛巾从屋里出来，就听到小雪高兴的声音，“大哥！大哥！你终于醒了啊！”

李长顺这时候还有点睁不开眼睛呢，听到小雪的声音才稍微多清醒了一点，就那么一点。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小雪乖，大哥一会给你弄好吃的。”

小雪和小当两人在院子里画了跳房子的格子，两个孩子手上、膝盖上，屁股上都是土，加上两个丫头脸上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应该是玩了好一会了。

“你弟弟呢？”李长顺揉了揉小雪的冲天辫。

小雪指了指一大爷家，“弟弟睡觉，不玩！”

小雪还是太小了，现在也还不到5岁，平常看着弟弟倒是可以，不过让两个小家伙在家肯定是不行的。

李家人都上班，自然是没法照顾两个孩子，正好一大妈照顾聋老太太的活让李长顺小姑抢了。

一大妈人不错，也喜欢孩子，小雪和长水这段时间基本都是一大妈给看着。

当然不是白看着的，长水现在还不到一岁，不能跟大人吃一样的东西，基本都是些鸡蛋糕或者熬得稀烂的粥，这样做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而且李家有这条件，基本都是让小长水吃细粮，所以粮食都是从家里拿过去的，一大妈帮着做，钱二妮提过要给些钱，一大妈说什么也不要。

就每个月把李长顺拿回来的肉给一大爷家送去一斤半斤的，其实跟直接给钱也没什么差别，不过至少面子上好看了很多。

李长顺本来就是饿醒的，这会也不耽误时间了，“小雪、小当，你们两个洗洗手，我领你们出去吃。”

两个小丫头去洗脸，李长顺直接去了一大爷家，刚一进屋就闻到做饭的香味了。

一大妈听到李长顺进门的说话声，也走了过来，“长顺，这是睡醒了啊？一会也在这吃吧，我给长水弄完就做饭了。”

一大妈人确实挺好的，不过李长顺想吃点好的！

“一大妈，不用麻烦了，我这睡了一上午了，正好出去溜达溜达，在外面就吃了。”

一大妈笑着说道，“这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出去吃得花多少钱，你这快到结婚的年纪了，到时候可得花不少钱。”

虽说不差这点钱，不过一大妈的好意肯定是要领的，“花不了什么钱，主要我这上班了，挺长时间没带小雪出去玩了，这丫头缠我好几天了。”

一大妈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小雪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知道大哥有本事，就总想让你带着玩。”

谁能拒绝一个肉嘟嘟的奶团子啊！？妹妹太可爱了又能怎么办呢！

等李长顺从一大爷家出来的时候，小雪和小当已经收拾好了，就是膝盖还有袖口都有些湿了，看样子是用湿抹布擦的，两个5岁的孩子能收拾成这样也不错了。

牵着小当又去了贾家，门没关，不过李长顺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贾家的门，“贾婶子，我是长顺啊，在屋没？”

贾张氏探头往外看了眼，“在呢，进来吧！”

贾张氏虽然算不上热心的好邻居，不过好赖还是多少知道的，贾家现在两个人上班，除了她自己都是城里户口，有供应粮吃。

都是因为李长顺帮忙给秦淮茹找了个工作，再加上偶尔还能吃上李长顺带回来不要票的肉。

至少对李家人还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李长顺进屋看到贾张氏还是在纳鞋底，看大小应该是棒梗的，小槐花就在贾张氏身边不远处，拿着个碎步做的小狗自己玩呢。

贾张氏看了看李长顺，“你这是昨天开始值夜班了？”

李长顺点了点头，“啊，昨个一晚上没睡，这会睡醒了，寻思出去溜溜，正好小雪和小当在一块玩呢，我寻思就领她俩一起去。”

小当有点担心的看了看贾张氏，看贾张氏看过来，小心的低下头。

小槐花听到屋里两人说话，抬头看了过来，“姐，大锅，糖！糖！”

李长顺没忍住笑出了声，小槐花现在就跟之前的小雪一样，能蹦字但是吐字不清。

而且都管李长顺叫大哥，不仅仅小槐花，小当也一样，棒梗直接被抢了一个‘大’字，现在也就只能是‘哥’。

李长顺从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这东西空间里有的事，随掏随有。

剥了一颗递给小槐花，剩下的也没收回去，给了小当和小雪一人一颗，剩下五六颗李长顺直接放到桌子上了，“贾婶子，留着给小槐花吃。”

贾张氏是最佩服李长顺这点的，兜里从来不缺这些糖啊，饼干啊，糕点之类的。

只要有孩子要，他就一定给，不过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尤其是家里这个二丫头，跟小雪走的近，没少吃李长顺给的东西。

偶尔还能拿出来点分给棒梗和小槐花，贾张氏也就懒得多管了。

面上客气着说道，“长顺，你就是有点太惯孩子了。”

看着小槐花舔着奶糖，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李长顺赶紧拿起床上的小手绢帮她擦了下。

突然有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奶团子了，好可爱怎么办？

……

一手牵着一个小丫头，三人高高兴兴的从四合院出来了。

小雪还好，李长顺没少抱着她逛街，小当仅有的几次都是李长顺领出来的。

贾东旭和秦淮茹可没那么多心思放到孩子身上，尤其是处在中间的二丫头。

棒梗是男孩，给贾家传宗接代的，自然是重视的了，小槐花年纪小，自然也好似需要多照顾的，小当说小不算太小。

这个年代五六岁的孩子都有能做饭的了，平常在家里也帮着贾张氏照顾小槐花。

老二啊！总是家里付出最多，又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李长顺肚子饿的咕咕叫，自然也没心情领着两个小丫头闲逛，肯定是要先填饱肚子的。

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王府井大街，一路上李长顺就没撒过手。

虽然这年代女孩没什么市场，人贩子不一定愿意要女孩，不过还是得小心。

另外这人这么多，两个小丫头又不识字，个子小看路边的牌匾都费劲，哪里能记得路。就是走散了，都容易丢。

这要是丢一个，不用别人说，李长顺自己都得无地自容。

今个去的全聚德，跑堂的都认识李长顺了，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吆喝，“呦，李小爷来啦！快里面请，这边正好还剩一间雅间！”

李长顺牵着两个丫头跟着跑堂的身后，边走边说道，“先弄点水喝，走一路都有点渴了。”

跑堂的热情的应了一声，“李小爷您先坐，我去给您拿壶热水。”

小雪和小当坐一边，李长顺自己坐一边，跑堂的很快就跑了回来，先涮了涮杯子，又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放到面前。

李长顺拿着菜单，“一只烤鸭，干炸里脊，软炸肉，三碗鸭骨汤，一大两小。再来一斤半荷叶饼，就先这些吧，不够我再要。快着点啊，饿了！”

跑堂的把菜单收了回来，“好嘞！小爷稍待片刻，菜马上就给您上。”

不到五分钟，三碗鸭骨汤就端了上来，身后跟着片鸭子的师傅，上称现场称了一下，9块2毛钱的鸭子。

片鸭子的师傅刷刷刷就片好了鸭子，总共用时也不过七八分钟。

至于鸭架，那必须得打包，懂得都懂！不管是炸了，还是煲汤都不一定是不是你原来的那个鸭架了。

跑堂的也算好了价钱，“爷，一共15块7毛，你看下菜单。”

李长顺看了眼菜单，直接点了16块钱递给跑堂的，又拿了几张票递了过去。

跑堂的点了一遍，笑着说道，“李小爷，这多了！”

“多了的是赏你的。”

不然你以为李长顺为什么来了就能直接吃上，为什么一个十八九的小子能让人叫爷？

主要李长顺也不差这几毛钱，要是赶上价钱正好是个整的时候就额外给了一毛两毛的，不是就凑个整！

真不是就为了那一声‘爷’，来饭店干嘛的？吃饭的！

饿着肚子来了，眼看着人家一桌桌的上菜，你就得等的望眼欲穿的？

这要是赶上饭点，都能饿过劲喽，花了几毛钱，不仅加个塞，就是挑鸭子跑堂的都挑刚烤好的肥鸭子。

这叫服务体验，这哪是几毛钱能换来的？

两个小丫头虽然不是头一次吃，不过也好久没吃了。

荷叶饼塞得满满的，黄瓜、葱白、萝卜加上酱，没一会两个小丫头就吃成了两个小花猫。

李长顺一边自己吃，一边还得看着两个小丫头，别噎到了。

时不时的还得帮两个小丫头擦擦嘴，但是两个小丫头毕竟人小肚子浅，没吃过少就直打饱嗝了。

最后还是李长顺承担了所有，进行了一次光盘行动。

吃饱了肚子就犯困，本来李长顺这睡一上午就没太睡够，不过两个小丫头难得出来玩，哪里肯就这么回去。

随便带着两个小丫头逛逛，在百货商店一人买了几个头绳，供销社买了两瓶汽水，最后又在副食品商店买了些新鲜的菜。

两个小丫头终于是让李长顺溜得有点累了，开始嚷嚷着要回家了。

手里拎着东西，没法一手牵一个了。

李长顺也有招，拿了一截扎麻袋口的绳子，拴在两个小丫头手腕上了，只要拽着一个，另一个就丢不了。

等走回四合院，两个小丫头都有点蔫了，去了吃饭的时间，足足在外面逛了两个小时，成年人都该累了，何况是两个小丫头。

小当回了四合院就回家了，吃了一肚子肉，身上味道明显的很，小当一进屋贾张氏就闻到了。

嘴上虽然没说，心里也嘀咕着，‘这李家老大手是真松，嘴也馋，以后不知道得败多少家业。’

李长顺去一大妈那把小长水接了回来，小雪带着长水在炕上玩，李长顺拿着李老爹的报纸看，其实就是打发时间，睡觉肯定是不能睡的，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时间差不多了李长顺就开始煲老鸭汤，肉太少李长顺又切了点野猪肉进去。

等汤好的差不多了，家里人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学文学武从进屋开始就闻到锅里的香味了，看到李长顺下厨他俩是最高兴的，两兄弟太了解李家的伙食了！

娘做的管饱，大哥做的解馋啊！

从副食品商店买回来的新鲜的蒜苗，做个蒜苗炒鸡蛋。

黄瓜干豆腐拌了个凉菜，再加上一锅大米饭，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