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轧钢厂工人下班的时候了，贾东旭跟几个工友一起从车间出来了，看师傅易中海还没出来就等了一会，好半天没见人，就想着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刚到车间门口，就听到易中海这会正训斥一个同组的工人，“如果想提工级就好好干，一天天的没精打采的，怎么能练好技术？你看看你今天的合格率……”

那個被训斥的工人，名字叫朱一信，外号八戒。

接的他父亲的班，不过跟贾东旭虽然在一个班组，平常来往不多，也不怎么熟。

不过这外号可不是因为他胖来的，朱一信瘦的跟个猴似的，可没有一点猪八戒的样子。

朱一信来上班也有四五年了，到现在还是个一级工，平常惯好偷奸耍滑，学东西也不认真，干活就更别提了。

这也是贾东旭跟他来往不多的原因，有易中海这个师傅看着，贾东旭算是干活认真的那类，跟偷懒的那类工人先天就玩不到一块去。

这朱一信把猪八戒偷奸耍滑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又因为姓朱，就得了个八戒的外号。

贾东旭听到是易中海在训斥八戒，没想着说情，自然就没往里走，站在车间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八戒和易中海一前一后出来，贾东旭打量了八戒一眼，白天在厂里光线不好还没注意，现在一看黑眼圈有点明显，一看昨天晚上就没好好睡觉。

身为过来人的贾东旭嘴角带着笑，这造型太熟悉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那么一阵，一看就是昨晚上没少折腾媳妇。

又突然想起之前见过八戒的媳妇一次，那样貌身材，跟秦淮茹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怕是这家伙昨晚八戒喝大了吧！心里想着的龌龊东西说不出口，这时候自然更不能往跟前凑了。

易中海从车间出来，看到贾东旭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面上也是有了几分欣慰，贾东旭这个养老人选的好啊！干活认真，对自己也恭敬，自己晚年也算有了保障。

更好的是现在贾家日子过得好得多了，也不需要自己多帮衬什么了。

而贾东旭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十分恭敬，深切的觉得自己的眼光好，没选错人。

贾东旭本来还以为易中海刚训完人会心情不好，看到易中海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明所以。

心里想着，‘这是狠狠地训了八戒一通？心里舒服了！？应该是吧！’

不过没有说出口。

易中海心里想着自己的算计，根本没注意贾东旭的表情，师徒两个一路有说有笑的一起回了四合院。

贾东旭干了一天的活，肩膀酸的厉害，进了屋下意识的揉了揉肩膀。

闻到屋里的饭香，感觉口水都多了一点。

刚进屋就听到秦淮茹在训斥小当，“娘说的记住没有！？再有下次还打你手板！”

小当眼泪汪汪的，点着头，可是却噘着嘴不敢出声。

贾东旭看女儿那委屈的小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不过没有过多阻止，想教好一个孩子最怕就是父母不是一条心。

夫妻两个可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是在孩子犯错误的时候必须统一战线！

这场面明显是小当犯错误了，可不能大包大揽的就哄，犯了错误就得挨训，这才能长记性，下次不会再犯。

推门的动静吸引了秦淮茹的注意，“东旭，你回来啦！快坐，我给你盛饭。”

贾家的伙食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跟李家还是比不了，穷惯了就算现在能吃饱也不能顿顿吃好的啊！

今天的菜是一盆白菜豆腐炖肉，一盘黄瓜萝卜拌的凉菜，另外还有一盘萝卜咸菜。

贾张氏棒梗这时候都已经在桌子边坐好了，秦淮茹一个人给家里人盛米饭。

没错，贾家今天吃的也是大米饭，每一碗都盛的满满的，还真不用怕吃不了。

这个年代油水少，全靠主食撑肚子呢，就连棒梗和小当也是满满一碗大米饭。

贾东旭不做他想，大米饭贾家现在也就一个礼拜才能吃上一次，那垂涎欲滴的米饭香气，就是没有菜干吃大米饭也能吃两大碗。

事实也确实如此，唯一带油星的菜就是白菜豆腐炖肉，那肉一共也就几片。可能加起来都没有二两。

贾张氏自己吃了几片，又给棒梗夹了几片，秦淮茹也给贾东旭夹了几片，基本就看不到肉了。

贾东旭今天感觉有点累，肚子空唠唠的，饭吃的也快，几勺豆腐汤，拌着大米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刚填饱肚子，就听到秦淮茹的训斥声，“这还吃不下？家里就这条件，不愿意吃你就去李家吃去！”

贾东旭听了有点愣头愣脑的，什么就让去李家去了！？

抬头看了一眼，棒梗一碗大米饭就剩个底了，小当还有大半碗呢，筷子上夹了几个米粒，委屈吧啦的看着秦淮茹。

贾东旭终于还是没忍住，“我说，淮茹啊！小当怎么了，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听你说她！”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瞪了小当一眼才说道，“当家的，下午小当又跟长顺出去了，我回来还直打饱嗝呢，还拿回来好些头绳，糕点之类的。”

贾东旭这才明白，合着是李长顺又领小当去改善伙食了啊！不过心里倒是没当什么事。

李长顺什么样，这几年时间贾东旭清楚的很，能赚钱也能花钱，买的东西就不说了，总想着吃好的。

至于领着孩子去吃好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赶上了也乐意带着小当。

说多喜欢小当也算不上，他就是个宠妹狂魔，小当也就是沾了小雪的光。

不过秦淮茹可不这么想，李长顺是个手松的，时常带着小雪去吃好的，喝好的。

赶上小雪跟小当在一块，也就一起领着去了。

可是一个几岁的小丫头能吃多少，能花多少？还不是都让李长顺那个大饭桶吃了！

瞥了贾东旭一眼，心里暗暗的哼了一声！

家里当家的可不这么想，之前过年纺织厂发的两瓶罐头，就因为李长顺领着小当去吃涮羊肉，都让贾东旭送李家去了。

那两瓶罐头可是因为秦淮茹在厂里出力，评了优秀员工才领到的奖励。那可是自己忙碌了一年领的荣誉，就换了顿涮羊肉，还都是小当吃的。

本想着大过年的，能让棒梗吃点甜甜嘴呢，结果别说棒梗了，贾家谁也没吃着。

说贾家亏了么？也没有，可是李长顺买的好吃的一点也没进自己儿子嘴，都是让小当得着了。

里外里不就亏了自己儿子棒梗了么？再加上这东西是自己努力工作的奖励，秦淮茹心里自然就不舒服了。

贾东旭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看小当的样子也知道小当这是吃了不少好东西，根本就不饿。

“不吃就算了，我这正好没吃饱呢！”说着把小当的碗拿了过来，拨了一大半米饭到自己碗里。

又跟小当说到，“小当，剩下的都吃了，吃饱饱的长大个！”

小当听了倒是把眼泪收了回去，偷偷看了看秦淮茹，强忍着把碗里的饭都吃了。

她是真的吃不下啊！在全聚德的时候就吃的饱饱的，结果鸭骨汤还剩了半碗，在家里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当然是全都给喝了，结果自然是吃的直顶脖，一肚子的油水，自然是到晚上都一点不饿。

秦淮茹看贾东旭说话了，也就没再说小当什么。

贾张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从头到尾一声没坑过，秦淮茹的想法她是最清楚的。

小当就是在自己首肯下让李长顺领走的，她能不知道是领小当吃好的去了？

知道！但是还能阻止么？不能！

自己儿子她更清楚，小当今天从李长顺手里得的，自己儿子肯定会想办法还回去，那还的就是本来应给自己大孙子得的。

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之前就发现贾东旭已经长大了，现在有个当家的模样了，贾家还是得听东旭的！

乐得让秦淮茹来当这个坏人，自然是一言不发。

很快贾家就吃完了饭，小当主动的帮着秦淮茹收拾碗筷。

等都收拾好了，小当还是有点不高兴，连逗小槐花的心思都没有了。

贾东旭看着小当，想了想小声的说道，“别听你娘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姐姐，最多平常照顾点小雪就好，知道么？”

小当虽然小，不过也明白贾东旭说的什么，终于有了笑模样，笑呵呵的点头。

……

相比于贾家，李家这顿饭吃的更和谐了一些，钱二妮这几年在供销社工作，人比之前开朗了很多。

跟李长顺消除了隔阂之后，也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学文学武抢着吃肉，钱二妮瞪一眼，两兄弟就老实了。

一边给李老爹夹菜，一边照顾着小雪，小雪现在虽然大了一些，不过毕竟还是小孩，吃东西动不动就弄得哪都是。

夹菜夹不住都掉到桌子上了，嘴角也沾着饭粒，喝个鸭骨汤也能喝的胸口都湿了。

都是钱二妮在一边伺候着。

不过今天小雪跟小当差不多，菜倒是没少吃，饭基本没怎么动，李长顺都盛了第二碗了，小雪连半碗饭都没吃下去的。

李长顺吃着饭，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事，直接开口问道，“老爹，昨晚的事就那么算了？不查下去了？”

李老爹嘴里吃着菜，看了李长顺一眼，“查什么查？怎么查？只要没丢什么东西，根本就没办法查。”

看李长顺还是一脸不解的模样，李老爹接着说道，“肯定是厂里的人做的，不过既然没有抓现行，那就没什么办法，现在直接的线索就只有两个鞋印。厂里几千人，总不能挨个去对比吧？没人愿意被人怀疑。之后值班的时候小心点便是。”

李长顺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些。

听李老爹一说也明白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李家是过得不错，不过过得不好的人家太多了，总有想走歪路的。

看了眼李老爹淡定的模样，看来这样的事情厂里以前肯定发生过，还不是少数。

菜好，吃的也快，很快李家就都吃完了。

李老爹还是拿了份报纸看，根本不为厂里的事操心。

李长顺也懒得管了，叼着烟去院里吹风了。

刚一出院子就看到贾东旭抱着小槐花在院里转悠。

看到李长顺出来，贾东旭抱着孩子过来了，“长顺，今个休息了？”

李长顺点了点头，“啊，昨个值班，今天就没什么事了。”

贾东旭笑着说道，“今个还领小当吃好吃的了吧？那孩子晚饭都没怎么吃，让淮茹给训的眼泪汪汪的。”

李长顺脸上带着笑，怕贾东旭又多想，“赶上了，两丫头在一块玩呢，就一块带着了，吃的全聚德，晚上我家还吃的鸭架呢。”

小槐花刚才一直看别处，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扭过头来，看到是李长顺，伸着小手，“大锅，糖！糖！”

李长顺和贾东旭都笑了，贾东旭点了点小槐花的小鼻子，“见到大哥，就知道糖是不是？你个小馋猫！”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硬糖，塞到小槐花的嘴里。

小槐花吃到糖也没一直看着李长顺了，眼睛眯着笑呵呵的，一看就高兴极了。

贾东旭接着说道，“这几个孩子现在都管你叫大哥！看到你就想吃糖，都让你给惯坏了。”

说的话似乎是有埋怨的意思，不过语气里都是高兴。

贾东旭是真的从心里感谢李长顺，不管是之前帮秦淮茹找工作，还是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的照顾，李长顺都做的无可挑剔。

之前也总想着弥补一二，可是自己家里一大家子人，都受了李长顺的恩惠，根本报答不完。

李长顺也是一副不求回报的样子，时间长了，贾东旭也不惦记着回报李长顺什么了。

不过李长顺现在在贾东旭的心里地位已经隐隐超过了易中海。

毕竟一个是带着私心的帮助，一个是不求回报的帮助。

现在自己是没有什么能报答李长顺的，不过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些东西还是得事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