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次是真有点吓到了，他心眼再多，因为眼界的局限性也没看出里面的门道。

“媳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又哪不舒服？”

冯小娟看了看许大茂，“就是有点没力气，挂完水应该就没事了。”

老冯在身后说了句，“大茂啊，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在一起也两年了，但是孩子这事不能急，我跟你岳母那时候也是结婚三年多才怀上小娟。”

许大茂听了眼珠一转，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冯小娟随妈，也是个不好生养的，冯家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别说儿子了，连第二個都没有。

不过以许大茂的心眼，这些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说是万万不能说的。

老冯可是一直看着许大茂的，看许大茂这眼珠提溜转的样子就知道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想了想说道，“娟啊，你在睡会，现在主要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以后可万万不能信那些什么偏方了啊！”

冯小娟乖巧的点了点头，许大茂也把冯小娟身后的枕头放了下来，“媳妇，你好好休息会，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冯小娟听着许大茂说的话，心里也高兴，点了点头就躺下了。

许大茂转头说了声，“爹，我去给小娟弄点吃的。”

老冯也跟着从病房出来了，“我跟你一块去吧，让小娟休息会。”

两人去了医院食堂，老冯在医院干了十几年了，食堂的人也都认识他，医院里的病人很多都需要营养，晚上也会让吃点东西。

今个食堂有小米粥，看是老冯领着人过来的，也很给面子在锅底挖了一勺稠的。

回去的路上，老冯状似无意的说道，“我跟小娟他娘算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不错，唯一的分歧也就是那时候没孩子，我急她也急。”

许大茂听到这，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这小娟不是挺好的么？现在也这么大了，爹，你俩之后就没想再要一个？”

老冯余光注意到许大茂的眼神，不过还是装着没看见的样子说道，“哎，也想过，可是……哎……”

许大茂眼珠一转，“爹，我是你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以后我还得给您养老呢，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娘……”

老冯摇了摇头，“哎，我年轻的时候咱们龙国乱的很，我那时候被抓了壮丁，整天提心吊胆的，吃不饱睡不好，还受了凉。留下了病根了，我师傅说我这是受凉引起的少精症。”

“当时吃了不少补药才有了小娟，小娟他娘也知道这孩子来的不容易，这不就整天小心翼翼的，结果最后还是难产大出血，差点没一尸两命，生了小娟之后，身子养了好几年才好。”

老冯轻轻揉了下眼睛，“可惜我这毕竟是留下了病根，那时候年纪也大了，想再要一个也没要成。”

接着笑着说道，“现在也不想那些了，看你们两个好好地就行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许大茂之前讳疾忌医，说白了就是个面子问题，这个年代最重子嗣，谁要是不能生，那没人瞧得起，背后还得说他是个绝户。

而且老一辈的说法，都是哪个女人好生养，胸大屁股大之类的特征一直是婚恋市场的热门选手。

再加上许大茂这人嘴花花，出手也大方，外面也有相好的，总觉得自己没有问题。

可听了老冯的现身说法，许大茂心里也犹豫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无声的握了握拳。

这一幕老冯自然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咧了咧，姜还是老的辣啊！

两人回了病房，许大茂心里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姿态比平常更低了点，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冯小娟喝粥，“媳妇，以后可别瞎弄这什么偏方了，咱俩这才结婚几年啊，以后孩子会有的。”

冯小娟眼底有些泪水，不过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

李长顺这边，从离开医院就边走边琢磨，总算是想出来一点眉目。

老冯本身就是大夫，看他给许大茂检查的时候又是号脉，又是听诊的，应该是个中西合璧的大夫。

再加上医院的现代化检查手段，真的不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回事吗？

可是他说冯小娟是中毒了，直接来轧钢厂找许大茂，仔细回想他那时候的状态，好像也没那么着急。

真要是确定女儿在家里吃了什么东西中了毒，非要找许大茂？除非是人没了，来找许大茂拼命。

但是他手里也没拿东西，还没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啊！

之前许大茂结婚办酒席的时候，李长顺也在场，老冯两口子去过四合院，冯小娟又是独生女，这独生女嫁出去，之后父母能不关注着？

不说隔三岔五的过去，这两人结婚两年了，还能不去看看？

而且真要是十万火急，必须得知道是吃什么中的毒，直接去四合院踹开门翻个底朝天也没人会管吧？

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冯小娟吃药吃出毛病肯定是真的，不过肯定没那么严重，老冯弄这一出就是为了让姑娘不因为这些东西再伤身。

可是他身为一个大夫，不应该不知道生不出孩子男女双方都有问题啊？

那真相就是老冯知道自己女儿没问题，许大茂讳疾忌医，老冯想借着这次机会查许大茂！

知道结果，反推过程还是挺容易的，仔细这么一想一下就通了，可惜了，老冯注定是白费力气，不管是许大茂小时候让傻柱打出毛病了，还是他自己乱搞给自己搞废了。

那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想治，难，难，难！

琢磨明白了也到四合院了，刚才李长顺带着许大茂回来院里不少人可是看到了。

这李长顺回来了，许大茂没回来，他媳妇也没见人影。

院里早就已经不知道传出什么版本了！

李长顺闲着没事也爱听听院里情报小分队的故事，前院几个大妈跟李长顺也熟悉，“长顺，后院那许大茂呢？这是出啥事了？”

“是啊，这着急忙慌的回来，我看许大茂从家里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了？”

“哎呦喂，他那媳妇小娟今个好像也没见回来，不是他媳妇出啥事了吧？”

……

七嘴八舌的一顿问，根本不用李长顺回答，他们问出来的话其实就是心里的答案，现在缺失的只是一些内情。

李长顺没说自己推测出来的东西，只是简单说了下实际情况。

前院几个大妈这八卦的兴致起来了，那聊得叫一个热火朝天，连李长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都硬是给压下去了。

赶个几个大妈说话的空档，李长顺连忙推着自行车跑了，“大妈，我这还没吃晚上饭呢，肚子饿的咕咕叫，回头聊啊！”

……

刚一进中院，好家伙，我的天啊！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好几双满满求知欲的眼睛。

这想回家吃个饭而已，这怎么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啊！？

连忙先开口喊了一句，“娘，给我留饭没有啊，我快要饿死了！”

说完跟院里几个大妈笑着点了点头，逃一样的回了家。

李老爹这会正在桌子边抽烟呢，看到李长顺进屋，“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李长顺点了点头，钱二妮拿了个大碗，里面装满了馒头，菜也用盘子扣着，看样子是没动过的，应该是吃之前就给李长顺留好了。

李长顺抓着馒头，一口就下去三分之一，一边咀嚼一边模糊着说道，“啊，处理完了，许大茂留医院了，我就自个儿回来了。”

李老爹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那许大茂媳妇没什么事？对吧！”

李长顺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老爹，你怎么知道的？”

李老爹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李长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老爹这些年吃过的咸盐比李长顺两辈子加起来吃的米都多。

心里明镜似的，一个大夫不在医院找救治办法，而是去轧钢厂找许大茂，李长顺能想明白的事，李老爹肯定也能想明白，甚至更早的想明白了。

李长顺也真是饿急了，也可能是钱二妮今天做的豆角炖肉确实比较香，不过十几分钟，李长顺就吃了4个馒头，一盘菜也吃了大半。

钱二妮又拿了四个馒头过来，李长顺感觉差不多吃饱了，今天的菜油星还是挺大的，不过既然拿都拿来了，那还是再吃两个吧！

学文学武这时候在院子里玩呢，跟棒梗和杜春四个人踢毽子呢，钱二妮也没招呼两个小子回来收拾，自顾自的都收拾了。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填饱了肚子，李长顺叼着烟站到门口，傻柱不知道是不是就等着李长顺出来呢，前脚看李长顺从屋里出来，傻柱后脚就凑了过来。

笑着说道，“长顺，许大茂那家伙出什么事了？”

李长顺侧头一看，傻柱那脸上就差写四个大字，‘幸灾乐祸！’

这俩人真的是一辈子的冤家，推测出来的东西没提，只是简单的说了事实，“大茂哥媳妇吃什么生子的偏方吃出毛病来了，医院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中毒呢。”

傻柱愣了一瞬，脸上的笑容也收了收，“那他媳妇没事吧？”

李长顺点了点头，“应该是不算严重，之后怎么样就不清楚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醒了。”

傻柱这个家伙是这方世界的男主还是有道理的，心地还是好的，只要出事的不是许大茂，就算是他媳妇也会关心一下。

刚觉得傻柱心地不错，立马就让李长顺觉得挨了一个大嘴巴，“嘿！这孙子就是看柱爷有闺女了！他就是个绝户的命，吃什么药也白费。”

李长顺有点苦笑不得的，傻柱接着说道，“要莪说没准就是许大茂的问题，这家伙在厂里就不老实，跟没见过女的似的，看谁都得往前凑凑，为这，他都没少挨揍。”

李长顺又跟傻柱聊了一会，就感觉累了，今个来来回回骑自行车都骑了三四个小时，白天巡逻也没少走。

傻柱这得了李长顺提供的第一手情报，这就跟撒欢的哈士奇似的，在院子里这通宣传，“许大茂那孙子自己生不出孩子，给他媳妇吃奇奇怪怪的东西，硬给吃出事来了！”

“哎呀，那可不能瞎吃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许大茂这孩子打小就坏，没准就是报应。”

得了，这还就是一个中院，立马就多出这么些东西，等明天这些老娘们一传，说不上得传成什么样呢。

等傻柱传了一通，功成身退的时候，新说法又更新出来了，“要我说啊，没准就是许大茂不能生。我记得以前柱子跟大茂打架，一脚踢那了，大茂那孩子疼的半天没起来。”

“嗯，我看没准就是这么回事，我都见过好几回了。”

“哎呀，那不是傻柱给许大茂踢的绝后了啊！”

“可不！？什么仇什么怨啊，下这么狠的手。”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这院里就快做实许大茂不能生了。

不过这些不关李长顺的事了，让许大茂自己处理去吧。

院里的大妈聊得差不多，也都各回各家了，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要是往常可能都已经回家睡觉了。

李长顺严重怀疑他们就是等着许大茂事件的最新情报才这点还没散场的。

洗漱了一番，李长顺脱了衣服躺在炕上，学文学武两个也都躺炕上了，不过两兄弟根本就没睡觉。

两兄弟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头对头嘀嘀咕咕的，最后还是学文小声的说道，“大哥，跟你说个事啊！”

李长顺侧了侧头，“怎么啦啊？”

学文小声说道，“我们昨天跟二雷子打了一架。”

李长顺清醒了几分，“怎么，打输了？”

学文接着说道，“没有，就是二雷子说让我俩等着，估计要找他哥来。”

李长顺彻底清醒了，“啊，知道了，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接你们，他们要是敢进学校，你就说你哥我轧钢厂保卫科的。”

学文学武点了点头，很快三兄弟都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