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长顺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感觉屋里有点冷，又缩回被窝里了。

对着手哈了一口气，竟然有雾了。

在被窝里把衣服裤子都穿上了，想了想把扔在一边的学文学武的衣服裤子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李长顺的被子做的时间不长，也就被面洗过，里面的棉花很新，还是比较保暖的。

刚从屋里出来，钱二妮回头说道，“长顺，起了啊，今个有点见凉了，最好添件衣服。”

李长顺感觉了一下，虽然比昨天一下冷了不少，但是离穿棉裤还差不少呢。

年轻，火力旺，暂时还不需要，不过钱二妮毕竟是好意，嘴上也没反驳。

拿着脸盆去外面接水。

钱二妮看李长顺拿着脸盆，“长顺，我烧了热水，在水缸里盛些水吧，兑点热水洗脸，外面的水已经有点冰手了。”

李长顺点了点头，拿着脸盆又掉头回来了。

大早上冷水洗把脸确实提神，但是冰水就不一样了，冻脸。

昨天有点累，连脸都没洗就睡了，现在一摸脸上都是油。

从水缸里盛了些水，又兑了些钱二妮烧的热水，好好洗了洗脸。

又用碗盛了些水，牙刷上挤上牙膏，站门外刷牙去了。

刚出门就看到傻柱跟李长顺一样的造型，两人都是蹲在地上，一嘴的白沫。

李长顺自从上班基本都是这个时间起床，饭做差不多了，离上班时间也比较近了。

自己洗漱完正好吃饭，不浪费睡觉时间，每天完美卡点。

平时可看不到傻柱的影子，这家伙上班时间跟李长顺不一样，保卫科的干事要比工人早上班一点。

傻柱是厨子，厂里就管午饭，所以他可以比工人晚上班一点。

这时间不就一下就错开了嘛，“柱子哥，你这今個怎么起这么早？”

傻柱吐了嘴里的漱口水，“你嫂子今天换早班了，八点上班，我去送一下。”

李老爹从前院过来，额头微微见汗，是去晨运去了。

之前李老爹可没这个习惯，吃不上肉，肚子里就没油水，清汤寡水的也不抗饿，哪还有心思运动。

现在李家生活条件好了，李老爹起的早也会在附近跑一跑，李长顺是举双手赞成，李老爹也是快五十的人了。

这年代人均寿命不高，原因很多，吃不饱穿不暖是一方面，小病不治全靠挺是另一方面，但是最重要的是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是一身的伤病，等年纪大了，各种毛病都来了。

李老爹也是这种情况，不光是断手，身上不少的伤疤，枪炮的擦伤，弹片的划伤。

枪眼是真没有，可能李老爹一直是比较幸运的，唯一一次重伤也被救了下来。

但是要没有那次的危险，也就没有李长顺，更没有现在这一大家子人，可以说是福兮祸之所伏吧。

傻柱看到李老爹回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李叔，真是越活越年轻啊！我看你这体格比我都得强。”

李老爹乐呵呵的回应道，“可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

看了看李长顺这虎背熊腰的模样，“一个个都壮的跟头牛似的。”

这只能是说李长顺，傻柱虽然看着不瘦，但也达不到壮的跟你似的那个地步。

李老爹回屋里好好擦了擦脸，外套脱下来身上都冒着蒸汽，一看今天就锻炼到位了。

早饭很简单，馒头咸菜，又煮了一盘子鸡蛋，一人一个，多出来一个进了李长顺的肚子。

早饭吃的饱饱的，钱二妮又端出来一盆红糖姜水，不过颜色看着有点淡。

红糖这时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可弄不着，不过这难不倒李长顺。

本来依钱二妮的性子也就熬点姜水，今天见凉去去寒气。

奈何李长顺实在不喜欢那股姜味，要是不加红糖肯定是不喝的。

这东西可不是专门女人那几天喝的，暖胃驱寒，防止感冒。在这种突然变天的时候喝着正好。

李长顺也喝了两碗，就是在放点大枣就更好了。

父子两个骑上自行车，院里傻柱和贾东旭也出来了。

两人一起骑着一辆自行车，后座坐着两人的媳妇。

这有些东西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来秦淮茹都是自己去上班的，赶上夜班基本也是提前去纺织厂，然后在宿舍休息，到时间了去上工。

奈何傻柱是个宠妻狂魔，上班送下班接，苏来娣就没在宿舍睡过觉，厂宿舍的铺盖卷都拿回来了。

最后秦淮茹怎么说动贾东旭的不知道，反正贾家也买了自行车，贾东旭也算是强行上岗。

不过贾东旭心里肯定还是高兴的，李家比不了，除了几个孩子都有正式工作，李老爹现在是保卫科科长，一个月工资能顶三个人了。

但是别人家现在可比不过贾家，整个四合院一共就五辆自行车，贾家占一辆，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打败了百分之九十的家庭了。

李长顺跟着李老爹到了轧钢厂，其他的干事已经来了大半了。

“李科长！早啊！”

“李科长，吃了么？”

“老李，早啊！”

……

李长顺也找三队的队员说话去了。

小包凑了过来，小声的跟李长顺说道，“长顺，之前厂里进贼那天你是不值夜班来着？”

李长顺点了点头，“怎么，昨晚又出事了？”

小包摇了摇头，看了看其他人才小声说道，“我听二队的刚子说发现那天是谁了！”

李长顺眨了眨眼，“抓起来了？是咱们厂的不？”

小包竖着一根手指在嘴前，“嘘！”

“肯定是咱们厂的啊，听二队的说是钳工车间的，不过二队的刚子也拿不准，一会二队的队长估计就得跟你爹提这事。”

李长顺想起那天二队的干事看到人追了上去，估计是记住了背影，肯定是在厂里又看到了，只不过没看到脸不敢百分百肯定而已。

听小包这话的意思，这个消息应该不会对所有的干事公布出来，想想也对，轧钢厂就是一个小社会，很多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他们的媳妇可能天天在一起传八卦。

他们的孩子可能就在一个学校，甚至他们两个人可能就住在相邻的两个大院，晚上说梦话可能都有好几个厂里的工友听到。

现在的大方向可是齐心合力共建和谐社会，吃工厂的喝工厂的那个年代还没来呢。

这种盗窃工厂财物的人就是工厂的蛀虫，抓到肯定是要直接清退的，甚至会判刑。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不过李长顺还是好奇的问道，“知道具体是哪个车间的人么？”

小包摇了摇头，偷笑着说道，“我还想知道你能不能从李科长那知道内部消息呢！”

好吧，高估小包的打听能力了！

今天不是周一，也不会开会划分巡逻区域，只是三个队长跟李老爹汇报一番，就带着各队的干事去巡逻了。

三队今天是收后门，仓库也在这边，分配到这边是要更认真一些的。

也就是现在厂里的人没太多的私心，到了八十年代，这就是个肥缺，抬抬手就有大把的好处入账，现在是真没有。

不管是出厂子的各种钢铁铸件，还是进厂子的各种原料，都是好几个人签字，还有专门检查的人监督。

李长顺一个上午基本就没闲着，今天的气温确实有点低了，也就零上几度，还刮风，感觉自己的单衣都快打透了。

终于到了中午了，李长顺在内的四个三队的干事先去吃饭，这离三食堂比较近，四人直接就去了三食堂。

依然还是比工人下工时间早一点，这时候三食堂人不多，清楚看到柜台里傻柱的身影。

要说傻柱确实有点情商低，这几个窗口都有人在给工人打饭，傻柱现在是食堂班长，不来打饭很正常，但是你翘着二郎腿，还喝着茶水就有点不大好了！

马华和小姑都在窗口打菜，马华还好一些，小姑应该是今天炒菜来着，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水。

跟傻柱大爷一样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不说傻柱不能升官呢，都是有原因的。

有亲戚在，自然是不能不用的，李长顺就在小姑在的窗口排队，前面一共就两个人。

看背影也看不出谁是谁，不过肯定是办公室的，都穿的干干净净的。

很快就到了李长顺，小姑一看李长顺脸上带上了和煦的笑容。

白菜豆腐炖肉，干的多稀的少，白菜帮子少菜叶多，里面足足三块大肥肉。

唯一的不足就是李长顺真不爱吃大肥肉，这几年不缺吃喝，李长顺对大肥肉的喜爱程度直线下降，还是瘦肉有嚼头。

四人一起来的，自然是坐一桌了，今个天冷，为了对抗冷空气，抖一抖是最好的办法，这不就消耗了更多的体力了么！所以啊，大家肚子都饿了。

充分发扬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精神，大家都甩开腮帮子吃，李长顺吃了一块肥肉，实在是有点腻的慌。

小包就坐在李长顺身边，李长顺一筷子把两块肉都夹了起来，直接塞到小包的饭盒里。

小包愣了一下刚要说话，让李长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李长顺瞄了眼另外两个干事，小包点了点头，心里想说的话可能很多，不过都没有说出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

许大茂在经过昨天老冯的开解，终于下定决心检查一下，不过还是怕丢人，在医院弄了个口罩。

坐在等候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谁也不看，以为他不看别人，别人就看不见他呢。

丝毫不知道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的背影。

等了没多久，一个护士从检查室出来了，手里拿着个挂号单子，“下一个，何雨柱！谁是何雨柱？”

许大茂连忙抬起头，压着嗓子应了一句，“这呢，我是何雨柱！”

很快许大茂跟着护士见到了大夫，明显是个老大夫，带着厚厚的老花镜。

花白的头发，铮亮的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坐吧。”

许大茂听话的坐下了，十分自觉的把手放到了脉枕上。

老大夫没多问，两根手指搭上许大茂的手腕，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看的许大茂都忘了压着嗓子说话了。

仅仅露出一双眼睛也明显看得出惊恐，“大夫，我这是什么毛病啊，不会……”

老大夫轻声说了一句，“先别出声，换另一只手。”

许大茂听话的换了一只手，老大夫又是好半天没说话，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许大茂感觉自己腿都哆嗦了，这不是要不要孩子的事了，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了，就差往前迈一步了！

老大夫看了看许大茂的挂号单子，“何雨柱，才29岁是吧？结婚多久了？”

许大茂没心思关心年龄的事了，他其实比何雨柱小两岁，“也就两年，大夫……”

老大夫手轻轻向下压了压，“你这个年纪虽然正年轻，不过要节制啊，年轻人。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虚，十分的虚。”

许大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好像不是要命，但是虚也要命啊！男人没了尊严就没有命啊！

老大夫看许大茂不说话，接着说道，“是不是每天早上起来口干舌燥的啊？而且总是提不起力气，夜里也总起夜啊。”

许大茂连忙点了点头，老大夫似乎是没看见，“而且房事是不是不太和谐啊？”

要不是带着口罩，老大夫就能看到许大茂脸红了。

“而且，你烟抽的挺狠的，酒也没少喝吧，你这就是肾精亏虚、肝郁气滞，导致的少精症。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要孩子基本是不可能的。”

完了，许大茂感觉自己的脊梁都被抽走了，真是自己的问题，原本以为自己那么多相好的，生不出来不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许大茂那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老大夫自然是看在眼里。

“先不要急，幸好你现在还年轻，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不过有些补气的东西医院这里没有，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

许大茂眼里一下就又有了光，只要有办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