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李长顺今天应该中午值班的,不过李长顺可有事要做,还不到十点半,李长顺就去找了刘队。
从口袋里拿出来半包大前门,给刘队点了一支,随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刘叔,我明天不是休息嘛,我中午想去买点东西,明天回爷爷家里一趟。”
刘队一听,李长顺的爷爷那不就是李科长的爹嘛!李长顺没直接找李科长请假,而是找了自己,这说明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
“行,去吧,下午早点回来,一下午不见人可不大好。”
李长顺乐呵呵的点头,剩下的半包烟就放到了桌子上没拿走。
刘队抬手刚想招呼李长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怕是故意扔在这的,“这混小子,这是不想让他爹知道啊?买东西八成是目的之一,怕是还要干别的去。”
要不说人老精马老滑呢,刘队猜的一点都没错!
买什么东西啊!李长顺空间里的粮食够爷爷奶奶家吃几个月的,中午之所以请假是想去找关家慧,一个礼拜没见了,想念的紧。
之所以十点半就急吼吼的出门,因为派出所那边一般不出任务的内勤十一点吃饭。
急吼吼的骑着半個小时,终于是在十一点之前到了东城派出所。
门口值班的警察看到李长顺一头的汗水,快步迎了过来,“长顺?怎么了这是?厂子里出事了?”
现在李长顺可不是小老百姓,这会身上还穿着保卫科的制服呢,虽然款式也是普通的绿军装,但是胸口有轧钢厂保卫科的标记,胳膊上还套着红袖箍。
李长顺刚刚骑得快了,这会有点口干舌燥的,不过值班警察明显是误会了,“没,没事,我来找慧慧的,怕一会去食堂吃饭了,这才骑的急了点。”
值班警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出事了呢,小事保卫科自己就能解决,能找到派出所的八成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吓我一跳,食堂放饭哪有那么早,我们又不像你们厂那么多人,应该还在办公室呢,你自己去吧。”
李长顺直接把自行车停在一边的停车的地方,来这是不需要锁车的,整个四九城就没比这更安全的地了,哪个没长眼的毛贼敢来这偷自行车。
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往派出所里走。
山猫小跑着从里面出来,李长顺擦汗挡住了视线,注意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避让了。
两人直接撞到了一起,山猫手里的本夹子直接掉到了地上,几页纸都散了,“猫哥,干嘛去这是,吓我一跳!”
山猫赶紧蹲下捡,“你小子走路不看路还怪我啊,我都躲你了,你还撞上来。”
李长顺也连忙低头帮忙捡,“还不是你跑的太快,刹不住车了,这都是什么啊?”
山猫都捡的差不多了,一共也就七八页纸,“刚拿到的口供,急着……嘿!我跟你说的着么?这可是所里的文件,外人可不能随便看的。”
一把把李长顺手里的三页纸抢了回来,调了好几下顺序才弄好。
李长顺这会也看了两眼,一行一行的,像是对话一样,“那人什么时候来领……”
“就那天后半夜,具体的不清楚。”
“有什么体貌特征,有没有口音?”
“有点南方的口音吧,听着怪怪的,三十多岁,小眼睛眯缝眼,个头应该不到一米六……”
没看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案子。
山猫抱着东西跑了,看方向是关局长之前办公室那边,应该是给新来的高所长送的。
看山猫进办公室里去了,李长顺也收回了目光,直接奔着档案室去了。
档案室门上有个小窗,李长顺探头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关家慧的背影,正跟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说话。
那妇女姓郭,之前见过,管所里后勤的。
轻轻敲了敲门,两人赶紧正襟危坐,郭姓妇女大声说了句,“谁啊!进!”
李长顺笑着推门进去了,一看是李长顺翻了个白眼,“是你小子啊!吓我一跳,赶饭点来,这是要领慧慧去吃好吃的啊?”
李长顺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一会吃好吃的去,今个慧慧不去食堂吃了。”
郭姨直接站起身,“行了,你们小年轻聊吧,我自己吃饭去了。”
直接出了档案室,走的时候没带门,还把专门倚门的一块木楔子把门倚上了。
也算是提醒李长顺别想干坏事,门开着还正大光明些,不然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容易让人传闲话。
关家慧坐在办公桌后面,李长顺来了也没说站起身来,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下面。
李长顺往前凑了凑,仗着身高优势往桌子下面看了看,隐约看到一团棕色的东西,像是毛线。
关家慧连忙把双手都塞到桌子下面去了,还一脸警惕的看着李长顺。
这反倒勾起李长顺的好奇心了,手支着桌子向下看。
关家慧直接趴到桌子上挡住李长顺的视线,“哎呀,你干嘛呀!”
“我看看你藏什么东西呢,是不是别人给你写情书了啊?”
关家慧撅着嘴,“才没有!不给你看你就别看!”
李长顺一想就明白了,这是给自己织了什么东西,不是围脖手套的,就是毛衣。
看着近在眼前的娇艳欲滴的樱唇,李长顺一低头就亲了上去,“啵~”
“哎呀!你……”关家慧下意识一个战术后仰,两只手也从桌子下拿了出来,手里拿的果然就是毛线织的东西,就一块棕色的四四方方的,肯定不是手套,是围巾还是毛衣就不知道了。
看到李长顺的目光,关家慧连忙拉开一个抽屉,直接把手里的毛线和棒针塞了进去。
气鼓鼓的看着李长顺。
李长顺笑着说道,“呦,织什么呢?我看着像是毛袜子。”
关家慧关抽屉的动作就僵住了,“你!你烦人!”
关家慧之前根本不会织毛衣,这才刚开始学,李长顺去年又给她弄了一件豹子皮的外套,这眼看要入冬了,想着给李长顺织一件毛衣,连前大襟都没织好呢,就被发现了。
两人在档案室说了会话,所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去吃饭了,两人也走了,关家慧午休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去王府井大街有点远了。
很快两人就近去了国营饭店,一份红烧肉,一份酱茄子。
都是口重下饭的菜,适合李长顺。
关家慧吃了一碗米饭就吃不下了,看着李长顺狼吞虎咽的,“慢点吃,都掉到桌子上了。”
拿出手绢给李长顺擦了擦脸,刚刚扒饭的时候把红烧肉的汤汁弄上去了。
李长顺足足吃了四碗大米饭才感觉差不多吃饱了,剩下点米饭扒到菜盘子里,裹满了汤汁的米饭特别香,李长顺一点也不想浪费。
“慧慧,明天休息吧,我明天要去趟村里,给我爷爷家送点东西,我们去我爷爷那玩啊?”
关家慧点了点头,“嗯,行,明早上你来接我吧,不过晚上必须得回来,那个……明天还上班呢!”
关家慧表情有点不自然,不过李长顺正扒饭呢,根本没注意到。
吃饱了饭,还有些时间,李长顺推着自行车跟关家慧慢慢走,说着厂里家里的一些小事,关家慧看着李长顺眉飞色舞的表情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
许大茂送走了孙科长,买了瓶汽水一口气都喝了,拍了拍自己的脸算是精神了几分。
骑上自行车就往厂里跑,中午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李长顺所在的三队今天守正门,刚进厂里就奔着门岗去了。
探头往里看了看,没看到李长顺的人,转头跟在外面站岗的小包说道,“小包,长顺呢?今天你们没一块啊?”
李长顺走之前还跟小包说了呢,许大茂他也熟悉,没少传他的八卦。
知道许大茂傻柱都是和李长顺一个院的,“中午跟我们队长请了假,出去找小对象去了,你找他有啥事啊?”
许大茂的目的哪能跟小包说,小包是个嘴巴漏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没啥,之前约了一块喝酒,头午还看见他了呢,问一嘴,回头再说。”
小包等许大茂走之后嘀咕了一句,“这明显刚喝完啊,一身的酒味,喝了这顿惦记下顿?”
进了厂里,许大茂心里美滋滋的,大中午的跑去找小对象,能为了什么,肯定是明天休息想带着对象出去玩啊!这老莫的餐券不是正好应景了么!
回了宣传科转了一圈,看科长的门关的紧紧的,也没什么声音,估计孙科长跑哪醒酒去了。
许大茂也不在科里待着了,宣传科有自己的小库房,一些办公用品啊,写标语的梯子油漆啊,包括许大茂专用的放映设备就放那屋。
许大茂手里也有钥匙,直接打开门,把自己的放映设备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又拿了块干抹布放到一边。
库房最里面有个垫着纸壳箱子的长木板,也就半人宽,不过打个盹绝对够用了。
这两天喝汤药别的感觉没啥,体虚乏力的感觉轻了不少,喝酒都没那么容易醉了。
枕着自己的胳膊,一时间也没睡着,回想着听到的苏来娣的声音,又想起自己的媳妇,又想起乡下帮扶过的那些贫穷的可怜女人。
嘴角带着坏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有些粗,不过那小脸蛋白净的很,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又感觉一只手推了自己两下,许大茂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实在做梦,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有人,不过还不大清醒,没看清是谁。
“你看我这刚擦放映机来着,不知道怎么睡着了,你是来找什么东西啊?”
等看清了来人,宣传科的钱干事,专门给厂里写标语的,“嗨,老钱啊!”
钱干事笑着推了许大茂一把,“得了吧你,还擦放映机,当我这鼻子是白长的呢!”
许大茂讪讪一笑,也不尴尬,掏出烟来递给钱干事一支,“看破不说破啊,你不是也来躲懒来了吧?”
“都快下班了,还睡呢!这中午没少喝啊!我看这屋门没关,还以为谁拿完东西忘了,刚一进门就听你呼噜震天响。”
两人坐在木板上抽着烟,老钱从木板床地下掏出个小铁盒,放到两人中间,“可别随便扔烟头,这里可是库房,着火事就大了。”
许大茂透过锁死的窗子往外看了看,“老钱,现在几点了?”
钱干事吐了一口烟,“五点多了,一会就下班了,要不是我出来上卫生间,你说不上睡到啥时候去呢!”
一支烟的功夫,许大茂算是彻底清醒了,“走吧,莪去趟厕所,收拾收拾下班了。”
钱干事出了库房就往办公室去了,许大茂看钱干事走过拐角,也直接往厂前门去了。
挺老远就看到李长顺和小包两人站在一起抽烟聊天,“长顺,怎么不好好工作聊天呢!?”
李长顺还以为是厂里领导呢,扭头一看是许大茂,刚藏到身后的烟又叼到嘴上,“大茂哥,吓我一跳,还没到点呢,你这可是早退啊!”
许大茂笑着说道,“我又没出厂子,怎么算早退,找你聊聊天而已。”
小包知道许大茂中午还问李长顺来着,知道是找李长顺有事,很有眼力见的去门岗了。
李长顺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看看小包,看看许大茂。
“长顺,之前不是说请你吃饭嘛,今个有空没,大茂哥请你吃烤鸭!”
李长顺猜到许大茂是找自己有事,之前去家里送土特产李老爹就说了,“行啊!拿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得晚点,得工人走差不多我这才能走。”
许大茂笑着拍了下李长顺肩膀,“行,时间差不多我来找你,我回科里坐一会。”
许大茂刚要转身,就被李长顺一把拉住了,“大茂哥,刚才是不是上哪躲懒去了,你看你头发。”
许大茂伸手一摸,后脑勺的头发都翘起来了,在手上呸了两口,往头上一抹,翘起来的头发就趴下了,这年代的‘啫喱水’就是这么朴实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