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也称“灶神节”。

算是年前的最后一个的传统节日了。

一大清早，钱二妮就把家里人都叫起来了。

提前剪好的窗花足足一大摞十几张，李长顺个子高，倒是不用踩凳子。

学文学武一個拿着窗花，一个往上刷浆糊，刷好一个，李长顺往窗户上贴一个。

学文学武干活可有劲头了，没别的原因，钱二妮还拿出来一挂鞭炮，足足五百响的。

兄弟俩等着贴完窗花去放鞭炮呢！

要说放鞭炮这活孩子为什么喜欢，倒不是为了点那一挂鞭，关键是放完炮总有剩下的没响的炮仗，这可是男孩子最喜欢的玩具。

五百响的鞭炮，怎么也能剩下十几个没响的小鞭。

贾东旭和棒梗也在贴窗花，不过比李长顺出来的早了一些，很快就贴好了。

看到李长顺出来，贾东旭走了过来，“长顺，你家那几个弟弟妹妹一会去不去剪头洗澡？”

李长顺点了点头，“肯定的啊！一会我领着去，今个请了半天假。”

贾东旭乐呵呵的说道，“还是你好啊！我这时候可没法请假，你一会是不是要去洗澡啊？你嫂子今天晚班，一会也要领孩子剪头洗澡呢，棒梗大了，带到女浴室去不大好，一会你给带上，小雪让你嫂子领着去洗澡。”

李长顺直接点头答应了，“那可太好了，小雪毕竟是女孩，我领着只能去男澡堂，也不太好！”

小雪虽然是女孩子，不过这么大的孩子去哪洗澡主要取决于谁领着去。

贾东旭要是不说，李长顺也就只能领男澡堂去了，往年也是这么干的。

商量好了剪完头在院里集合一起走，李长顺就赶紧回家了，刚才可是看到钱二妮包的饺子了，得赶紧回家吃饺子去。

这个时候节日气氛还是很浓的，家家户户基本都差不多，见面都拱拱手互道新年快乐！

毕竟是“灶神节”，钱二妮在厨房弄了个香炉，就放在灶台上。

“灶神节”，顾名思义就是祭祀灶王爷的，这其实起源于人们对火的崇拜，现在更多是人们对于吃饱饭的美好愿景，所以这个时候对这些祭祀活动还是十分重视的。

李老爹拿着个扫帚，各处扫着浮灰，意为扫去一年的阴霾，也有些辞旧迎新的意思。

其实钱二妮这些天只要空了就在打扫屋子，就算是房梁，柜顶都打扫干净了，李老爹也就是大概扫扫，讨个彩头。

随着学文学武点燃了鞭炮，李家的早饭也就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正式开始了。

李长顺看着桌上足足三大盘的饺子，也不知道钱二妮几点起来包的。

猪肉白菜蘑菇馅的，肉很肥，一口下去嘴里都是油，香极了！

等学文学武捡完小鞭回来，一盘饺子已经空了，看到李长顺嘴里塞得鼓鼓的，嘴角的油星闪闪发亮。

兄弟俩赶紧跑到桌子边准备吃饺子。

结果钱二妮咳嗽一声加一个眼神就给兄弟俩吓退了。

刚才兄弟俩在外面捡鞭炮，俩人的手黑红黑红的，黑的是灰，红的是鞭炮掉的色，脏的不行。

兄弟俩赶紧去洗了手，连擦都没擦就跑了回来。

钱二妮看两人洗了手才让上桌，吃饭的时候也催着几个孩子快点吃，一会好赶紧去排队理发。

也不用去多远，就在巷子口那边，天亮没多久就来了。

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剃头匠，就是拿把推子把头发都剪短，价钱也便宜，一个人五分钱。

李老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洗澡票递给李长顺，主要也是李老爹手不方便，现在洗澡可没那么讲究，尤其是几个孩子，找搓澡的就没什么必要了。

除了李家的几个孩子，还有杜春，现在又加上一个棒梗，还是李长顺领着去更好一些。

很快吃完了饭，李长顺带着一串孩子去到巷子口。

跟李家一样的人家不少，基本都是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选了个排队的人比较少的队伍，带着几个孩子排队。

剃头速度还是很快的，头型基本都是小平头，围布一围，咔咔咔一顿推，交钱下一位，至于洗头？有澡票的去澡堂子，没有的回家自己洗去。

很快就轮到李长顺几人了，剃头匠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站在李长顺身后，“哎呦，这个头，小同志，你稍微矮矮身子，够不着啊！”

周围人一看都不由笑了起来。

除了小雪要留头发只是象征性的齐齐边，其他人都是小平头，一共十几分钟，李长顺几人就都剪完了。

没看到秦淮茹和贾家的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来过了，还是没过来呢。

领着几个孩子回了四合院，到贾家一看，秦淮茹正给槐花剪头呢，棒梗明显剪过了，这会正抓耳挠腮的抓痒呢。

秦淮茹手里就一把大剪子，可想而知棒梗的头发剪得怎么样。

秦淮茹笑着说道，“长顺，这么快就剪完了啊？等我两分钟，马上就好。”

李长顺笑着说道，“不急，嫂子你慢慢剪。”

小当给李长顺搬了个凳子过来，“大哥，你坐！”

李长顺揉了揉小当的小脑袋，“哎，小当真乖！来给你糖吃！”

小当连忙接过来，眼睛笑的眯成了缝，“谢谢大哥！”

棒梗看着小当手里的奶糖，也顾不得抓痒了，他也想要糖，可是又不敢跟李长顺要糖，只好惦记上小当手里的糖了。

小当似乎是猜到棒梗的想法了，两块奶糖连小当的口袋都没进，一块直接扒开塞嘴里了，另一块塞到了小槐花的嘴里。

糖纸被小当折了折塞到口袋里了。

李长顺手里又拿了一块奶糖，刚才没想那么多给了小当两块糖，因为家里弟弟妹妹也是一人两块。

结果小当给了槐花一块，棒梗就在一边看着呢，就他没有也不大好。

刚想给棒梗，结果就看到棒梗瞪着小当，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棒梗当然是生气了，既气小当不想着他这个亲大哥，又气李长顺小气，就不能多给两块。

得了，看棒梗这样子，给了他糖他不见得感激，可能还让自己惹一肚子气。

没一会小槐花也剪完了，秦淮茹领着小当和槐花，又去何家把诗诗领出来了。

学文学武领着长水，旁边站着杜春，也早等在院子里了。

李长顺和秦淮茹两个大人，领了一串的孩子，很快就到了澡堂。

澡巾毛巾都自己备着的，李长顺拿了张肥皂票买了块肥皂，就领着几个孩子进了男澡堂。

女澡堂什么样李长顺不知道，不过男澡堂人不多，可能大部分都去上班去了，池子里就一个老头，也是几人来的还算早，池子里的水看着还算干净，温度也还可以。

泡泡是真舒服，李长顺怀里抱着长水，学文学武杜春棒梗一溜排开，几人整整占了池子的一面。

李长顺把毛巾在池子里沾湿了，往脸上一盖，舒坦！

四个男孩子差不多大，又都是淘气的时候，适应了水温就坐不住了。

学文往杜春脸上扬水，吓了杜春一跳，不过很快就开始反击。

学武和棒梗也顺势加入了战局，可没有什么同盟，纯纯四国混战。

连李长顺怀里的长水也笑呵呵的往几人身上扬水。

一时间池子里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另外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看几人玩的乐呵，也跟着加入了战场。

学文学武他们四个玩的熟了，没外人也就各自为战了，另外几个孩子一加入立马就结成攻守同盟了。

那边就三个孩子，一看四人一起往这边扬水，也一起跟着反击。

李长顺一看这些孩子玩的高兴，大过节的，来都来了，泡也泡差不多了，也没扫兴。

抱着长水从池子里出去了

钱二妮从下班回来就一直在厨房忙活，中午的时候跑了一趟鸽子市，买了一条大鲤鱼。

这次钱二妮也舍得用油了，鲤鱼炸的金黄，想来是会很好吃的。

李长顺和李老爹回到四合院，从前院到中院满满的都是香味，看来家家都做了好吃的。

带着长水从池子里出来了，池子里的老头见状也没说什么，从池子里出来了。

李长顺在一边看到个不知道谁拿进来的小凳子，坐在凳子上开始给长水搓澡。

李长顺已经尽量轻了，长水还是跟个沾水的猫一样，连喊带叫，弄的旁边洗澡的人都看了过来。

硬挺着尴尬的感觉给长水搓完了，真不是李长顺手黑，长水身上确实脏，本来就淘，大冷天的，穿的厚出汗多，而且这天在家里洗澡不现实。

李长顺这边忙活长水呢，结果池子那出事了。

一个老头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大声的喊道，“小辉！你哪疼啊？别哭，快告诉爷爷！”

李长顺听到声音看过去，学文四个孩子站一边没动，另一边两个孩子一脸害怕的看着老头。

李长顺一看就知道坏菜了，几个孩子疯过头了。

连忙抱着长水走了过去，哇哇大哭的孩子似乎是缓过来了，捂着后脑勺，“爷爷，我头疼，呜呜……”

老头上手一摸，那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老头生气的看着学文几个孩子，“你们几个谁领来的？看给我孙子头磕成什么样了，我孙子要是出事了，让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蹲少管所去！”

学文几个似乎也是吓到了，低着头没敢说话，李长顺抱着长水走了过去，“学文学武，怎么回事？你们推人家了？”

四个孩子都连连摇头，学文看着李长顺说道，“大哥，我们就扬水玩了，根本都没碰到他，他自己没站住摔的。”

老头听了似乎是更生气了，“你个小兔崽子，你们要是不推我孙子，我孙子能站不住么？”

老头说着还往前走了好几步，看样子还想打人。

李长顺单手抱着长水，一翻身跳进池子里，护在几个孩子身前，“哎哎哎，干嘛呢！还想打人啊！？”

老头打量了李长顺两眼，“是你小子啊！我什么时候要打人了？这几个小兔崽子是你领来的，我孙子头磕了那么大个包，你说怎么办吧？”

看那孩子哭的那么大声，肯定没什么大事，真要是磕严重了，早迷糊了，还能哭的声音洪亮？

李长顺仔细看了看老头，没认出来这是谁，要是见过熟悉的人肯定能有印象，“大爷，咱得讲理吧？刚才可是我几个弟弟自己在这玩呢，是你孙子后跑过来跟他们扬水玩的，他们可没叫你孙子过来玩水。”

老头眼睛一瞪，倒是真有几分气势，“你说谁不讲理呢？要不是他们几个推的我孙子能摔着么？”

那孩子看到老头生气了，吓得不哭了，揉了揉自己脑袋，“爷爷，我……他们没推我，是我自己没站住。”

老头看了看自己孙子，看他说话清楚才算松了口气，瞪了李长顺一眼，拽着那孩子从池子里出去了。

刚才池子里水雾大，这老头一出去，李长顺才看到，老头身上好几处伤疤，圆的长条的都有，那圆的一看就是枪伤。

一看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李长顺也没得理不饶人，毕竟那孩子摔了跟学文学武几个也有些关系。

学文学武几个也老实了，几个孩子跟着李长顺从池子里出来，李长顺挨个给搓了澡。

洗完澡等了一会秦淮茹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回四合院了。

一行人回了四合院，李长顺给弟弟妹妹做了饭，下午就回轧钢厂上班去了。

等到晚上回来，整个院子里都是浓郁的肉香味，李长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听到钱二妮在厨房炒菜的声音，“娘，做什么好吃的了？”

钱二妮听到李长顺的声音，在厨房喊了一声，“给你们做了红烧鱼，还有孜然羊肉，一会就吃饭了！”

怪不得这么香了，原来是孜然羊肉！

孜然去膻味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过膻不膻也不会有人嫌弃，这年月，有肉吃就不错了。

当然了，还有饺子，馅还是那个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