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西乡,原本不过是李相鸣在长泰乡西侧修建的小定居点。
然而经过十年扩建,以及上计房政策的倾斜,这里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城镇,其规模远超原本的长泰乡,成为李家麾下最大的凡俗定居点。
从高空俯瞰,它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街道如同棋盘上的经纬线,笔直而有序。
城墙坚固,四四方方,将城池环绕其中,每个城门都设计得宏伟壮观。
城内主干道宽阔,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而不显拥挤。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为行人提供了凉爽的遮蔽。
“你家还蛮用心的。”
丁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他们仿佛来到了商业区,周围店铺林立,彩旗飘扬,各色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招揽着过往的顾客。
亦有一些摆摊的商贩,据守在树下,摊前摆出琳琅满目的货物,油灯蜡烛、锅碗瓢盆、盐米茶丝、毛皮香料等等,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我们堂主一手打造的!”
走在前头的李相祁回过头,脸上涌现自豪。
“哦?”
丁夏盯着李相鸣的脸庞,更加好奇。
修士乘云驾雾,翻江倒海,都是苦修出来的。
像她这样沉浸于阵法一道的,修为往往就平庸。
李相鸣能随意击杀练气九层的段衡,即便不是筑基,也应该是极其厉害的练气大圆满修士。
如此年轻修为就这么了得,又懂经营之道。
真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怎么长的。
“目前西乡城有多少人?”
李相鸣走在街道,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心里也有些感触。
李相祁连忙回答道:“按照规划,西乡城划分东、南、西、北四個城区,每个城区人口不等,如最早修建的东城,现在有一万余户,最晚竣工的北城,仅有三千余户,四大城区加起来,约莫二十万人。不过,西乡城还有外城区,以及散落在附近的村落,全部算进去的话,足有四十余万人!”
“有这么多人?”
李相鸣不由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记得当初成立上计房之时,族里记载长泰乡的人口仅有十七万。
虽然后来他重新普查人口,将这个数字更正为二十一万。
但他不仅成立了西乡城,又在北部修建了须龙乡。
这些地方的人口,可是都从长泰乡迁移出去的。
李相祁解释道:“戴山的冲突愈发激烈,去年胜意门和家里达成协议,将二十万戴山百姓迁到当归山,由我们上计房负责此事。”
“谦柏叔考虑再三,决定按照您的方针,重点发展长泰西乡,于是将宿安乡那五万户难民陆续迁移到了西乡城,而将戴山百姓安置在须龙、宿安两乡。”
“原来如此。”
李相鸣颔首,宿安乡的难民足有近三十万人,这几年,他们在西乡城附近,开辟了大量的农田,大幅提升了长泰西乡的人口潜力。
如今将他们安置进去,也算是有始有终。
李相鸣欲要说些什么,忽然,他微微抬头。
只见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修士从天上缓缓降落下来。
“哈哈!相鸣,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爽朗大笑,正是外事堂的堂主李谦友。
李相鸣连忙拱手:“相鸣见过堂主!”
“跟我客气什么?”
李谦友笑骂一句,随后说道:“赶紧跟我回家,家主等候你多时了。”
李相鸣哑然,没想到李谦雄为了尽快见他,竟然特意派了李谦友过来催促。
“劳烦谦友叔了,对了,三伯公他们到家了吗?”李相鸣问道。
在芙蓉坪殷家的时候,李诚庚负责给宋奎做局,为李相鸣奇袭吸星寨争取时间。
事后他便和曹延菌先行一步乘坐飞梭回家了。
李谦友知道李相鸣想问的是曹延菌,当即笑吟吟地回道:“放心吧,延菌很安全,就差你和继虎了。”
李相鸣略微放心,虽然他知道有李诚庚在,发生意外的情况可能性很小。
但这些天在毫县,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意外,以至于他堂堂筑基修士,都要靠着李诚康的保护,才敢回家。
至于李继虎,则是在李谦仕的保护下,步行南下。
他们跟章敏等绿云洞弟子,应该要好些天才能抵达当归山。
“相祁,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既然李谦友已经过来,李相鸣自然不好再逗留在西乡城,便对着李相祁吩咐了一句。
“请副堂主放心,上计房定会将西乡城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着两位堂主的面,李相祁脸色异常认真,声音洪亮。
李相鸣微微一笑,随即跟在李谦友后面,返回泰来峰。
“这位是丁姑娘,一名出色的阵法师。”
路上,李相鸣向李谦友介绍了身边的丁夏。
听到“阵法师”一词,李谦友双眼立即绽放异彩,能被李相鸣冠以出色二字,此女的本事定然非同寻常。
李家既不擅丹器,也不以符阵见长,但总体来说,其他三艺都还过得去,唯有阵法一道,钻研的人甚少。
如果李家能引进一名杰出的阵法师,会不会大幅提高李家的阵法水平?
想到这里,李谦友看向丁夏的目光,不由变得炙热起来。
吓得丁夏连忙扯了一下李相鸣的衣角。
李相鸣初始还不明所以,待看到李谦友在丁夏身边嘘寒问暖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当年他和曹延菌结为道侣的时候,家里老头子的态度吗?
敢情李家是一脉相承,李谦友也是一个德性。
“谦友叔!”
李相鸣咳了好几声,才让李谦友稍微收敛。
不过没多久,他竟然关心起了丁夏的终身大事。
李相鸣连忙打断,对着丁夏尴尬一笑:“我们李家,对待客人历来热情。”
丁夏通红着脸不说话。
就这样,三人来到了泰来峰。
泰来峰脚下,曹延菌和李相贞早已等候多时。
尽管分别才寥寥十余日,李相鸣看到曹延菌,依旧心情激荡,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好半响,两人才舍得分开,但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这时候,轮到李谦友咳嗽起来。
李相鸣只好将目光挪移至一旁的李相贞。
忽然,他脸上多了几分惊喜:“相贞,你练气五层了?”
李相贞挠了挠头:“多亏了哥哥留下的丹药。”
李相鸣有些欣慰,他离开蒲县的时候,李相贞还是练气四层,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他突破了。
虽然二十岁的练气五层,对于李相仁、李相裕这些天才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要知道,李相贞的天赋,仅有五灵根。
五灵根种子,放在有点名气的宗门面前,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也唯有家族这种以血脉传承为主的势力,才会给予他们入道的机会。
李相鸣当即从储物袋拿出四瓶丹药,塞到李相贞手里:“想在道途走远,练气五层可还不够,你平日里修炼不可懈怠,这些丹药你拿着,不够了再问我要。但要记住,一味服用灵丹并非好事,自己多琢磨一下。”
“是!”
李相贞认真地回道。
远远望着这一幕的丁夏,忽然有些心酸。
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但最终,她选择了独自一人漂泊在外。
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会不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