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凃叙听到这个问题时,第一反应大概是以为听错了。
毕竟以莎伦小姐那害羞内向的性格,并不会相当直白地问出如此羞耻的问题。
所以他呆滞了一瞬间后,立即洋溢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开口道。
“不好意思,能再重复一遍吗?”
或许真的很好奇问题的答案,没有一刻犹豫,名井南就立即照做了。
然而才刚做完,可能也意识到这是非常羞耻的问题,俏脸不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许久才悄悄抬起偷瞄一眼。
这回青年听得很清楚,忍不住揉了揉隐隐发痛的眉心。
风评被害啊……
天可怜见!他的XP还没有古怪到那种程度!
尽管心里立即否认了,但下意识地,凃叙的视线还是再度移到女孩那踩在椅子上的光洁白净小脚丫。
由于椅子太小,似乎将将放下脚后跟,前半个脚掌没办法只能伸到了座面之外。
失去了坚实的支撑后,许是为了多添一丝安全感,如青提般饱满玉润的小脚趾便并拢着蜷缩成一团,整体看上去好似一块晶莹剔透又温润如脂的玉如意。
又不由多了看几眼。
结果又好巧不巧落在了刚抬起头的女孩眼里。
脚趾蜷曲得更厉害了。
这让青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转移回对方的脸上,四目相对。
良久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凃叙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这下好了,肯定被误解了。
毕竟刚刚那幕落在人家眼里,不就是等于默认了吗……
可他真不是足控啊!
不行,感觉还是要抢救一下。
青年以一声轻咳打破沉默。
“我没有喜欢脚之类的古怪癖好。”
“嗯呢,说的也是呢……”
然而只要观察名井南那视线左右游移的样子,就知道她并不怎么相信了。
毕竟已经昨天车站前一次,帮她脱鞋一次,还有刚刚又来一次。
任谁来了都不会相信这点吧。
不过,喜欢脚……并不是罪大恶极。
霓虹有很多这种癖好的爱好者存在。
名井南也不会因此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待对方。
她只是希望凃叙至少能……更喜欢她的多一点。
可这個问题她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只能祈祷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期望那般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事情的走向似乎有朝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主要是凃叙一看对方似乎不相信,便打定主意一定要为自己正名。
不然心里实在不舒服。
想到这里青年不禁苦笑了一下,似乎以前大话说太早了。
还以为自己身为公众人物习惯了被人误解,已经到无动于衷的地步。
可是当误会的对象换成莎伦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种滋味似乎格外不好受。
本来以为内心不会有一丝一毫波动的。
这种感觉……有点久违了。
让他回忆起以前刚开始上传视频当博主的时候,那时候真的面对一点误会都要拼命澄清的啊……
似乎找回了初心的旅行博主也打算用以前的方式——也就是针对误会的点,逐一进行解释。
他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道。
“莎伦小姐,还请好好看着我。”
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按在肩膀使名井南吓了一跳,随即而耳边响起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让她不由安心下来。
结果下意识遵循对方的言语看过去,瞬间又是一惊。
因为青年那俊逸脸庞几乎就近在咫尺。
剑一般修长直挺的眉毛,玛瑙般乌黑幽邃的眼眸,山一般挺拔笔直的鼻梁,还有性感迷人的嘴唇无一不让她面色酡红,甚至隐隐有些发烫。
仿佛有股磁场存在,只要靠近了就会被深深吸引。
或许实在是难以抵御,女孩禁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唔……有点太近了……”
“抱歉。”
凃叙微微一愣,旋即恢复了正常的距离。
企鹅终于能冷静下来了,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青年并不知道对方丰富的内心活动,按着自己的步调开始解释起来。
“首先要说明的一点,我真的不是足控的变态。”
女孩本不以为然,可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又稍稍重视起来。
想了想,回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其实……足控也没关系的。”
声音不是很大,或者说比平时还要小上不少。
或许是其中蕴含的某种倾向,让她太过不好意思。
这句话也让凃叙脑袋仿佛遭到钝击了似的,连接下来陈述的思路都被打断了。
不过似乎是不想被误会的想法太过强烈,又使得他把思路给续上了。
“谢谢莎伦小姐你的安慰,但我还是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之所以你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多看了几眼……嗯,你的脚。”
然而刚陈述一半,又被对方给打断了,或者说,是纠正更为准确。
“其实是三次。”
“嗯?”
“凃桑你……看了三次——昨天车站前,早上帮我脱鞋时,还有就是刚刚。”
“……”
具体的例子让青年顿时陷入了沉默。
无法反驳,不过……不知不觉自己已经看那么多次了吗?
不过早上脱鞋时不是睡着了么?又怎么知道的呢?
凃叙忍不住问了出口,结果对方顶着红彤彤的脸羞答答地来了一句“猜的。”
不由有点无语。
但……可恶!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啊!
感觉自己的思路一直在不断被打乱,凃叙觉得不能按照原来的步调走了,干脆直接上结论好了。
“无论多少次都没关系,我想说的就只有一点——我并非来者不拒,不是什么女孩子的脚……都乐意盯着看的。”
“这样啊……”
闻言还没反应过来的女孩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点头的幅度越来越慢。
直到身形突然一顿,整个人就保持着抱膝的姿势僵在那里。
显然是对凃叙话中的深层含义琢磨过味了。
应该……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吧?
像个生锈的机器人僵硬地扭头看向青年,结果发现对方早就别过头看向窗外了——大概也是对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吧。
这下她确认了,就是她所认为的那个意思。
下一瞬间,仿佛是已经西沉的夕阳又从地平线升起,隐没的红霞又再度在女孩的脸上冉冉升起,蔓延到了耳根,到了粉嫩白皙的天鹅颈。
让这只企鹅看起来娇艳欲滴,又美丽动人。
就算对方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为平复心情争取时间。
只不过效果并不怎么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