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章纷纷投靠(请支持的读者朋友投出月票,推荐票,非常感谢。)(1 / 1)葡萄无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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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社会风云变幻的大浪潮中,西方列强用枪炮强行打开了国门。遍及东南十数省的长毛叛乱,持续长达14年之久,至今依然未彻底平息。

身处这激荡的风云中,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的意识到,满清朝廷就像四处漏风的破船,已经驶向腐朽没落之途。

金陵知府曹玉成是敏感意识到这一变化的汉人大臣之一,在日常的接触中,其他各府县官员往往也有类似的认知,这就很可怕了。

若说列强入侵战争中,从南到北的百姓漠然视之,甚至帮着入侵的洋人军队推车挑担,运送后勤补给。

意味着社会底层民众对满清朝廷腐败的深恶痛绝,彻底丧失信心。

那么地方政府官吏认知的潜移默化改变,则代表着汉族精英阶层普遍的失望心理。

大厦将倾,岂有完卵。

经历14年的长毛叛乱,加上如今北方的捻军叛乱局面依然未能遏制,地方官吏对朝廷的信心陷入空前的谷底。

以前无人敢于谈论的改朝换代,在私下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朝廷重臣曾国藩公然对抗朝廷收编湘军的命令,将几十万湘军遣散返乡,就是对朝廷威望的一次狠狠打击。

然则,曾国藩依然是朝廷重臣,东南数省镇抚大员唯其马首是瞻。湘湖子弟更是占据东南数省朝廷官员的半数,俨然割据藩侯之势。

这让很多人看出了奥妙,有兵就有权。

千万莫以为曾国藩失了势,他一声令下能够解散数十万湘军。那么高举反旗,同样能够再次聚集数十万大军。

朝廷看到了这一点,深为忌惮。

其他官员看到了这一点,纷纷向手握重兵的大臣示好,曹玉成也不例外。

寒暄片刻后,

曹玉成笑嘻嘻的从袖中拿出一份文札,双手呈递了过来,说道;

“军门大人,下官冶下及周边各府县近期发现,有些不法盐商肆意操纵物价,打压市场,平民百姓深为其害也。

今有镇江府同僚,与我金陵府捕快连同行动,拘传相关不法盐商到案,拟以严处,以正法纪。”

郑国辉接过文札看了一下,维扬盐商李文安,王瑞,周从明等数家俱都在列,进入官府打击名单中。

这不仅仅是示好,而是向郑国辉代表的势力积极靠拢,缴纳投名状啊。

郑国辉心思电转,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知礼部尚书福珠洪阿付出多大代价?

走通朝廷的门路,给门生吴维成换来了正三品江宁按察使的顶戴花翎,与江南提督福珠洪阿一文一武,彻底掌控了江南省大局。

布政使遏隆被弄得灰头土脸,已然被架空了。

能够混迹官场之辈,个个都是见风使舵鬼精的人啊!

郑国辉看着文札后面的具名,金陵府,镇江府十几名府县官员俱都在列,他满意的点头笑了笑,将文札慎重的收入袖中。

这才说道;

“诸位大人的心意,本官已尽知晓。

近期正好启程前往京师一行,这份折子我就带着了,不失为一份厚礼呀!

哈哈哈哈……

严厉惩处不法盐商势在必行,此乃各位父母官职责之内的事务,民心所系,责无旁贷呀!

但有所求,我部督标营麾下驻外兵卒,可以随时配合揖拿凶徒,府台大人敬请安心。

发现一起,镇压一起,绝不宽恕。”

郑国辉这是在用武力为各地府县背书,金陵知府曹玉成听了之后大喜过望,连忙站起身来,深深的一揖到地,说道;

“下官叩谢军门大人,愿为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

“快快请起,府台大人多礼了,本官如何受得?”郑国辉连忙上前扶起,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尽在不言之中。

金陵知府曹玉成虽然是从四品的官员,但他的这個职位含金量极高,绝不亚于一个总兵或者副将。

曹玉成投效的也不是郑国辉,郑国辉还没有那么大的排面,只不过是代表已方势力,接纳这十几名府县官员投效而已。

从四品的曹玉成够不上高高在上的部堂大人福珠寿山,郑国辉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进身之梯,由他引荐就顺理成章了。

那曹玉成为什么不走新任江宁按察使吴维成大人的路子呢?

臬台大人(注;按察使的尊称)可是金陵府顶头上司,又都是文官体系中人,岂不是更近?

实则不然

臬台大人主理的是一省刑狱,诉案及官员贪赃枉法等事宜,含金量并不比金陵知府高多少,实权和油水更是大大不如。

再加上吴维成大人空降下来,连个合用的人手都没有。

若非郑国辉这样的地头蛇一力支持,两相呼应,想要把布政使遏隆弄得灰头土脸,基本没多大可能。

曹玉成看的很清楚;

这个郑国辉将军有胆色,有魄力,有野心,关键还年轻,未来几乎无可限量。

金陵知府可是牧民官,在往上除了镇抚大员,可真没什么官员能看在曹玉成的眼里。

放在满清朝廷早、中期,别说正三品的金陵城守尉,就是一品二品的总兵和副将,在金陵知府的面前也都不够看。

走郑国辉的路子,就是向郑国辉赤裸裸的示好。

聪明人话不用说透,在送走了金陵知府曹玉成之后,郑国辉摸了摸袖子里面的书札,满意的笑了。

临行之前

曹玉成又送上了一万两银票,郑国辉略微客气一下,便笑纳了。

有了这个开始,下面常州府及各县的知县大人,都会纷纷前来拜见,奉上程仪帛金。

这是重新站队的必要之举,要不然,区区一个七品知县呈文具名,显然是不够的。

满清朝廷官场的交往,向来是银子开道。

郑国辉前往京师一行,给礼部尚书福珠洪阿就准备了十万两白银,不是银票而是实物,这仅仅是五个月私盐生意的例银。

没这么多银子,人家凭啥花费偌大的力气保郑国辉,吃饱了撑的吧?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几天,位于鼓楼的宅邸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各地府县官员纷至沓来,动辄是数个马车地方特产,还有私下奉上的程仪帛金,狠狠的肥了一波。

一片忙乱中,郑国辉接到了按察使司大人名贴,言及过府拜会云云。

看样子

是吴维成大人迟迟不见郑国辉主动拜见,终于认识到在江南的这块地面上,谁是真正的地头蛇?

郑国辉看到名帖,嗤笑一声便丢在旁边,继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

董焕章捡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大人,这可是臬台大人的名帖,不需要定个日子吗?”

“无妨,合作可以,亲近就不必了,适当保持距离反而更好。”

“您的意思是,督台大人那边……”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官场中人,最是忌讳摇摆不定。”

“可……这都是部堂大人亲近门生,按道理说是一家人啊。”

“焕章兄你有所不知,部堂大人并非只有一个儿子,福珠洪阿仅是嫡次子,呵呵呵……这里面的水深呢。”

“啊……”

董焕章惊讶的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真的又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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