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许大茂还当真是唱念做打样样俱全,这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只可惜,他碰见的是两世为人的姜岐。
又被此时脑海中叮叮当当的愤怒憋屈情绪值出卖了他。
所以姜岐任由许大茂跪着,连眼神都不带扫一眼。
朝许三才微微一笑:“许叔,您怎么看?”
许三才被姜岐的厚颜无耻打懵了头。
十条小黄鱼啊,这小坏种怎么说的出口?
才想跟着许大茂说自家当真再拿不出来十条小黄鱼。
就碰见了姜岐冻成冰块的眼神。
“许叔,您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话。”
“杨厂长出身寒门,跟我师父可是坚不可摧的无产工人愅命感情……”
“再说了,万一我一时半会消不了这口恶气。”
“不定哪天我去王姨家,不小心跟派出所宋叔说漏了点什么……”
“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姜岐不紧不慢说着话。
却将杨厂长跟街道办的王主任跟派出所宋所都搬了出来。
这是他现阶段能拉上的最大三张虎皮。
那天王主任带着媳妇孙子去姜岐耳房坐了半个晚上的事。
早就在南锣鼓巷95号大院疯传开了。
许三才早早就在暗中猜测,姜岐是不是搭上了王主任的路子。
不然就凭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王主任怎么可能纡尊降贵,脚踏贱地?
还将街道上安排妇女儿童领手工活计的事交代给了他?
虽然后来是二大爷刘海中通知的院里群众。
不过根子到底在姜岐身上。
不说许三才心中念头疯转,就连赵师傅看着自家小徒弟,面色都有些稀奇古怪。
不错啊,这小子!
两句话就将后台点了出来,许三才跟许大茂父子想要再冒坏水可不容易。
许三才越想越深,越想越着急,却始终没有任何法子。
就算是李怀德碰见杨厂长都不好使,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是他这個放电影的?
再加上街道办王主任宋所夫妇,那就是王炸!
再看看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许大茂。
许三才一颗心早已滴血不止,千疮百孔。
他这儿子几时这么憋屈过?
就算是被傻柱揍得满地乱滚,许大茂都从来没服过软。
许三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行!就这么办!”
“我这回去取,下班之前给你们送来!”
“不过,此事天知地知,绝对不外传!”
要被李怀德知道,他收十条小黄鱼,姜岐跟赵师傅也一样是十条小黄鱼。
他自己就算了,反正马上就要被红星轧钢厂辞退,天高皇帝远。
这双小鞋,许大茂能穿一辈子!
许三才说着离开小库房。
姜岐这才伸手将许大茂扶起来,笑眯眯地拍拍许大茂身上的灰尘。
“大茂哥,你可比我大好几岁。”
“咱们还是打小同一个院里长大的哥们儿。”
“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这样?”
“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许大茂现在看着姜岐就像见了个大活鬼!
难怪闫阜贵跟贾张氏在他手里次次吃亏。
他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了!
这种瞎话居然还能从姜岐嘴巴里说出来?
人人都说他坏,又哪里及得上姜岐半分。
许大茂就势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挤出满脸笑。
“对,对,对,小七说得对!”
“是哥们儿,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远亲不如近邻嘛!”
他变脸的速度极快,就跟翻书似的。
赵师傅看不上许大茂这死出,将头转向一边。
从兜里掏出一根大前门点上。
姜岐笑了笑。
凑在许大茂耳边压低声音道:“要是大茂哥觉得这事亏得慌呢,大可以找回这个场子。”
“不过么,到时候就不是十条小黄鱼这么简单了。”
“后院西厢房的位置不错,地方也宽敞,门口没个花花草草,我跟柱子哥还能练练撂跤……”
“比我住的耳房可好多了……”
许大茂的加长马脸瞬间白了。
姥姥!
这是算计了他家十条小黄鱼,还惦记上了那三间西厢房!
许大茂一蹦三尺高!
“小七,我爸爸年纪大了,不定记得小黄鱼放在哪。”
“我且得回去帮他找找……”
说着屁滚尿流从小库房里冲了出去。
就像是这小库房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师徒两人相视一眼,笑得直不起腰!
赵师傅道:“小七,真有你的!”
“还当真从对父子手里发了点小财!”
姜岐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
许大茂要是再不肯消停的话,他不介意半夜三更去后院西厢房转转……
横竖那个藏黄鱼的暗格在哪里,他早从许三才口中听得清清楚楚。
赵师傅道:“小七,等下午小黄鱼送了来,你都拿回去收好。”
“将来娶娄晓娥可是要下聘礼的。”
“她是娄一啸的女儿,嫁妆丰厚不必说,咱们也不能让他家看不起!”
他依然不中意这个徒弟媳妇。
不过平时听姜岐说话,明显对娄晓娥动了心思。
再说了,他也惹不起自家爱人孙沉香……
姜岐心中感动。
五条小黄鱼价值七百多块钱,以他的学徒工资起码要三年多才能赚到……
看着赵师傅的眼睛,轻声道:“师父,当真不用……”
“留着以后给弟弟娶媳妇,两个妹妹也是要嫁妆的。”
“娄家的聘礼么,我能有办法。”
他有袖里乾坤技能空间在手,筹备娶娄晓娥的聘礼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那抽奖轮盘时不时发抽,会弄出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东西……
下午上班的愅命红歌响起。
师徒两人从小库房离开,回钳工车间上班。
车间工友只当赵师傅姜岐在小库房里睡午觉。
谁都没有留意。
才上班不久,许三才鬼鬼祟祟的在钳工车间外招手。
姜岐走出车间大门,黄澄澄十条小黄鱼悄悄滑塞进深蓝工装制服兜里。
许三才匆匆交代了两句场面话,步履蹒跚离开钳工车间。
他的心还在滴血……
下班后,姜岐背着工友硬逼着赵师傅收下五条小黄鱼。
今儿不借杨厂长跟王主任宋所的大旗,许三才那老狐狸绝对没有这么爽快!
到底还是敲竹竿的感觉好啊。
比如那天借的一大爷易中海的五百块……
比如今天的五条小黄鱼……
美滋滋,美滋滋!
姜岐哼着小曲,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
顶头看见傻柱拎着装着三个饭盒的网兜跑来钳工车间。
姜岐一看就乐了。
“柱子哥。”
“怎么今天带三个饭盒?”
傻柱神神秘秘地道:“哥今儿靠你发了笔小财!”
“今儿咱们加菜!”
见车间里只有赵师傅,傻柱捅捅姜岐的胳膊。
低声问道:“那马脸孙贼,也给你赔偿点什么没有?”
姜岐笑嘻嘻地道:“有,当然有!”
说着慢悠悠伸出一根指头。
傻柱开怀大笑!
“走!”
“去国营粮站买点米面,咱们好回院喝酒!”
赵师傅在车间门口笑道:“小七,我先走一步。”
“你有傻柱陪着回家,我也放心。”
姜岐朝赵师傅挥挥手:“师父,明儿见。”
先去国营粮站。
傻柱拿粮本跟粮票买了五斤富强粉,十斤玉米面,另外还有二十斤棒子面。
将两个小布袋放进大布袋里,往肩膀上一扛。
“小七,走了。”
姜岐道:“柱子哥,富强粉多买些好了,棒子面要那么多做什么?”
傻柱看了看姜岐,笑而不语。
姜岐瞬间明白,傻柱这是为那朵盛世白莲家的一窝吸血鬼准备的。
暗中撇撇嘴。
“柱子哥,再去供销社一趟,我要给你换了那个泡菜坛子!”
傻柱里屋的那个罐子,可是南宋龙泉窑荷叶盖罐!
姜岐绝对不会忘记将它换出来!
傻柱昨晚喝高了,早就将这事忘了。
“还当真要换泡菜坛子啊?”
姜岐斩钉截铁!
“换!必须换!”
“我有洁癖,看不得脏兮兮的坛子!”
傻柱哈哈大笑。
姜岐爱干净是真的,不过洁癖可万万算不上。
谁家有洁癖的人不叠被子,胡乱卷在炕上?
他哪里知道,姜岐这些天盖的都是从抽奖轮盘里抽出来的前世鹅绒被?
去供销社买了个大号泡菜坛子后,姜岐脸上笑容灿烂。
才进前院,就见闫阜贵正在摆弄花花草草。
姜岐扬声笑道:“三大爷,您吃了吗?”
要说现在95号院里,闫阜贵最不想见的人是谁。
那必定是姜岐无疑。
犹犹豫豫地道:“吃了……吃了……”
生怕又被姜岐算计到他头上去。
傻柱也笑着招呼:“三大爷,您好。”
这回三大爷寡瘦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好些。
“傻柱啊,你去粮站买粮食去了?”
傻柱乐呵呵地道:“昨儿米面缸子见底了,中午雨水都是去工人食堂吃的饭。”
“等会做些窝头给她备着。”
闫阜贵刚想问傻柱买了些什么粮食,有没有细粮,能不能……
姜岐拉着傻柱就走,还故意用闫阜贵能听见的声音道:“柱子哥快走!”
“等会三大爷就要过来打开布袋子借粮食了!”
闫阜贵脸色一黑。
又被这小坏种抢先说出了口!
中院正房。
傻柱正在给何雨水蒸窝头。
虽然有富强粉,也要用玉米面跟棒子面掺着,所以叫做杂和面。
傻柱平常在院里吃饭的时间不多,所以给何雨水做的窝头里会放富强粉。
像秦淮茹那一家子跟院里那些困难户,只吃棒子面等粗粮的比比皆是。
姜岐则是将新买回来的泡菜坛子先烧了张旧报纸进去,试了试密封性。
再搬去水槽子那边,洗刷干净。
“秦姐,您这衣裳尿布整天整天的洗,都洗不完?”
姜岐笑嘻嘻地问道。
秦淮茹将盆从水槽子上挪开,笑道:“小七,你要刷坛子,那你先洗。”
“这些都是小槐花的尿片子跟棒梗小当的衣裳。”
姜岐见她挪开盆子,先将坛子洗刷干净。
扬声问道:“柱子哥,窝头得了没?”
“该叫雨水吃饭了!”
傻柱从正房里出来,眼神就离不开秦淮茹。
“去叫吧,就好了……”
中院正房里,姜岐傻柱带着何雨水欢声笑语。
只是,这世间事,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贾张氏见今天的饭盒又没了着落,骂骂咧咧。
“小短命鬼!”
“就知道你见天缠着傻柱是为了饭盒!”
又骂秦淮茹:“你也是个没用的!”
“连那小短命鬼的面子都比不上!”
比贾张氏更郁闷的是许大茂。
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
“爸爸,这口气您能忍,我可忍不了!”
“那特么可是咱们家半个家底!”
“尤其是那个天杀的短命鬼还想算计咱们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