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同时传来许大茂因为受到惊吓而变得刺耳的尖叫声！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不要！不要脱我衣服！”

“别锁门啊！”

除此之外便是大群女工的哄笑！

“还挺白的！”

“就是小了点！”

一听是许大茂跟女工们的声音，姜岐趴在自己工位上笑得快活不成了。

看瓜名场面居然这么早就出现？

这热闹他必须得看！

姜岐兴冲冲跑去小库房，恨不得立即拿张小马扎出来坐好嗑瓜子！

钳工车间后面围了黑压压一群女工。

看着大部分都是隔壁２号车间的人，里面还站着秦淮茹。

还好现在是吃饭时间，绝大部分工友都去了工人食堂。

不然看热闹的人还得多上好几倍！

姜岐在人堆里找出一名自己车间的女工问道：“张姐，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亲自指示妇女能顶半边天后，妇女地位极高。

许大茂虽然在红星轧钢厂跟李怀德那ＬＳＰ的名声差不多。

不过一般都是跟广播站、宣传队几个小姑娘厮混。

倒也算得上是你情我愿。

他哪里来的胆子招惹这群一线工人妇女同志？

张姐见是姜岐，笑眯眯地道：“咱们隔壁车间多了两个俏寡妇，你知道不知道？”

姜岐道：“有一個是我那院里的，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

他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关心这些事？

不过这段时间许大茂不是见天缠着徐海棠？

怎么又多出来了个俏寡妇？

长姐道：“喏，就是那个站在吴车间主任身边哭的，姓蒋。”

“她男人死了快小半年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老婆婆天天带着孤儿寡妇来人事科哭哭啼啼。”

“好容易才进了厂顶上职。”

“前天去食堂打饭，被许大茂那坏种看见，一个劲围在她身边打转。”

“口里说些风言风语。”

“人家小蒋可是正经女人，害怕的不行。”

“就跟她们吴车间主任说了这事，吴车间主任让她找了个理由，把许大茂那小子骗到咱们这边来了。”

吴车间主任就是秦淮茹的师傅，是个中年妇女。

“吴车间主任那手劲多大啊，带着人三把两把就把许大茂剥光了，锁在小库房里。”

“你看看，连裤衩子都扔在地上呢！”

人群中的秦淮茹脸色有些发白，她哪里想得到这厂里女工会这么彪悍？

再说了，她进厂以后，许大茂有时候也会挤挤挨挨的在她身后排队打饭……

还好，还好……

姜岐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许大茂，该！

可惜上周末的职工大会开完了，不然这一对父子肩并肩，台上跪着去才好看！

这当儿。

得到消息的傻柱连围裙都没脱，兴致勃勃的赶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

“许大茂！”

“你这马脸奸贼，居然也有今天！”

小库房里，许大茂光着身子缩成一团。

这才初春头呢……

天冷……

许大茂听见傻柱的声音，骂道：“孙贼！爷的事关你屁事！”

“一个厨子不去做饭，要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傻柱嘿嘿笑着走去吴车间主任身边。

“吴主任，依我说，这调戏妇女的坏分子就该直接送保卫科！”

“关他个三天三夜，看那孙贼还敢不敢一肚子花花肠子！”

姜岐笑得都要活不成了。

不过，这马脸孙贼父子到底搭上了李怀德的路子。

马科长是李怀德手下的一条狗，送去保卫科也是白搭。

弄不好还会让许大茂跟李怀德马科长等人的关系更为密切。

想着也走去吴车间主任身边笑道：“吴主任，许大茂到底我们院里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

“再说了，这事要传出去，蒋嫂子的名声也不好听……”

“蒋嫂子家里不是困难么，还养着老婆婆、孩子一大家子的？”

“不如让许大茂拿一百块出来当做遮羞钱，这事也就算了。”

“单是看看瓜，关几天保卫科，许大茂的教训不够深刻。”

“蒋嫂子也拿不到赔偿……”

吴车间主任转头见是姜岐，脸上笑容更深了些。

“成，今儿就给你师父跟你的面子！”

隔壁两个车间，她当然认得赵师傅跟姜岐。

吴车间主任提高声音道：“许大茂，你听见姜岐说的话了吗？”

“先拿十张大黑十出来！”

“再给小蒋鞠躬道歉，答应永不再犯！”

“今儿这事就算了了！”

“不然等会女工们都吃完了饭，你这乐子可就大了！”

许大茂原本听傻柱说送保卫科，原本松了口气。

他这张嘴可不是白给的，早就将马科长哄得跟他称兄道弟。

要不是李怀德这几天被傻柱揍的请病假，他连李怀德都能哄得心花怒放！

这时一听姜岐开口就是十张大黑十。

心中千短命万短命骂不绝口！

嘴巴上却连忙道：“吴车间主任，我同意！”

“什么我都同意！”

“快还我衣裳，放我出去！”

傻柱笑得直打跌，朝姜岐高高竖起大拇指。

“小七，到底还是你想得周到！”

至于人群中眼巴巴看着他的秦淮茹，傻柱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

姜岐跟傻柱拿着衣裳走进小库房。

刚一进去就见许大茂抱着胸膛缩在角落里，吊儿郎当。

傻柱都要笑疯了。

“马脸孙贼，还不谢谢哥几个！”

“要不是小七帮你说话，你且等着吴车间主任去将整个厂的女工都带来看瓜吧！”

许大茂心中将姜岐跟傻柱的十八代祖宗齐齐问候了一遍。

加长马脸上堆起假笑。

“谢谢柱子哥！”

“谢谢小七兄弟！”

姜岐这才将衣裳裤子还给他。

“大茂哥，不是我说你。”

“你招惹谁不好，偏去招惹那群一线女工？”

许大茂看着蒋寡妇年轻漂亮，比于海棠别具一种风味，这才上了心。

谁知道会整这死出？

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裤子走出小库房。

老老实实跟蒋寡妇鞠躬道了歉：“对不住，是我错了……”

“明儿一早就给你送钱过来……”

蒋寡妇将脸扭在一边，看都不带看许大茂那张加长马脸。

吴车间主任骂道：“还不快些滚回你的工人俱乐部！”

“下次再敢犯毛病，别怪我直接捅到厂妇联跟工会组织上去！”

许大茂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跑了。

在场女工哄堂大笑，气氛快活无比。

“小七啊，跟嫂子们吃饭去！”

纷纷笑着朝姜岐围了过来。

姜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这些女工他一个都惹不起！

回到钳工车间，赵师傅已经吃完饭回来了。

将饭盒递给他：“快吃饭，刚刚去哪了里？”

“后面小库房怎么围着一群人？”

姜岐边吃边笑：“许大茂落在隔壁吴车间主任手里，被抓着看瓜呢！”

赵师傅哈哈大笑！

“那坏种就消停不得两天！”

接着又问道：“你那天不是说想弄个小院子？”

“眼前到是有一套，位置在寿比胡同１９号，距离南锣鼓巷不远。”

“等下了班，我带你过去看看。”

姜岐问道：“师父，那房子是什么跟脚？”

这年头来历不明的房子他还当真不敢买。

赵师傅脸色暗了暗。

“老丈人的旧友，五年前去了农村……”

“上个月没了，遗孀带着孙子回来卖房子……”

姜岐道：“成，等下班咱们去看看。”

五点整。

慷慨激昂的愅命歌曲再度飘扬在红星轧钢厂上空。

下班时间到了。

姜岐跨坐在赵师傅后车架上，神采飞扬。

就要有自己的独门小院了？

这要是换了原身，压根想都不敢想。

寿比胡同１９号院，赵师傅停下自行车。

伸手敲了敲如意门。

开门的是个面带忧色的老太太。

“沈伯母，这就是我小徒弟。”

“想来看看院子。”

三年的农村生活没有将她的书香气息完全消磨干净。

虽然面带忧色，却依旧腰杆挺得笔直。

沈老太太看了姜岐一眼。

轻声道：“进来看吧……”

“老爷子走了，我也还得回村里接受改造……”

“这四九城以后难得再来了……”

寿比胡同十九号是个一进院，面积不算太大。

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三间，都没有耳房。

倒座三间，一堵影壁。

因为要搬家的原因，院子很乱。

姜岐还是满意的，除了院子当中那颗歪脖子槐树……

这是阴树，可不兴种在院子里……

见姜岐打量着那棵歪脖子槐树，沈老太太道：“老爷子一生执拗……”

“都说这树不好……”

“他偏生要种……”

“你要是买下这个院子的话，倒了它吧……”

姜岐四处房间看了看，还有几件古董珍玩散乱摆放。

书架上还有些明清两代的古籍善本。

姜岐道：“老太太，院子我很喜欢，您开个价吧。”

“孙伴鹤老爷子就跟我亲姥爷差不多。”

“他老人家朋友的故居，我绝不还价。”

沈老太太想了想道：“一千块如何？”

“我下农村五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四九城里的情况……”

“儿媳妇还留下个大孙子，总要给他留下点钱伴身。”

前三年的农村比城里的日子更不好过。

那是真正的吃树皮、啃草根……

姜岐二话不说，立即道：“成，我等会就给您送钱来！”

寿比胡同离南锣鼓巷极近，腿着走也就不过十来分钟的路而已。

又问道：“沈老太太，您一个人回四九城的？”

“这些东西，我帮您收拾吧？”

沈老太太婉拒道：“不用了，我大孙子跟我一起回来的。”

“莪就带些细软，这些粗笨家伙都不带走。”

“老爷子留下的旧书也送给你了，孙子不爱看……”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稍微品相好些的，我都送给了孙大哥。”

她口中的孙大哥，自然是孙伴鹤老爷子。

姜岐跟赵师傅告辞而去。

才离开１９号院不远，赵师傅在前边皱眉道：“小七，你怎么连价都不还？”

后车架上的姜岐轻轻摇头。

“师父，能帮一帮就是一把吧……”

五年前去农村的那些人，能扛过那几年艰难岁月，全须全引再回四九城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