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门口，赵师傅将姜岐放下地。

见外面没人，赵师傅压低声音道：“小七，一千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你身边钱够不够？”

“不够的话，随时开口。”

“你要买院子当婚房，你师母一定全力支持。”

姜岐笑道：“我问一大爷借够了钱。”

“多谢师父师母！”

他给一大妈吃的富强粉麝香保心丸压根不要成本，就连木盒子小银勺都是抽奖轮盘里抽中的。

拿出一千块买个院子还有富余。

赵师傅这才放下心，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走了。

姜岐满面春风进了９５号大院。

中院里，又是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贾张氏双手叉腰，口沫横飞对着二大妈直喷！

刘海中手负身后，满脸严肃批评棒梗。

姜岐一看这场景就乐了。

还是这座活色生香的四合院好啊！

每天都有无数乐子上场。

就算以后有新院子，跟娄晓娥结婚，他也不打算搬离这四合院。

无他，这样能给他提供情绪值的地方，四九城里独一份！

至于某些人说的站学校门口去骂大街……

他还当真怕被人打死……

功夫再高，一砖撂倒……

………………

从抄手游廊穿过去，姜岐问靠在正房门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傻柱。

“柱子哥，这是怎么回事？”

“贾大妈怎么会跟二大爷二大妈干起来？”

傻柱朝西厢房撇撇嘴。

“今早咱们练撂跤的时候，不是看见二大妈提着篮子出了门？”

“二大妈在肉联厂卖肉窗口排了半上午的队，才排到一斤三等肉。”

三等肉就是瘦肉，没有油水，所以排在三等。

姜岐倒是挺喜欢的，只是这年头的人统统都不喜欢……

二等肉有肥有瘦还带骨头，俗称“一刀下”。

一等肉才是白肉，肥膘最厚，卖得越贵。

傻柱接着道：“晚上二大妈想要做饭的时候，那斤肉怎么都找不着。”

“后来闻见咱们院里辣椒炒肉的香气。”

“二大妈赶紧去了西厢房，就看见锅里小半锅辣椒炒的瘦肉片子。”

“这不就闹起来了。”

三等肉价格不贵，凭票不过七毛四一斤。

还好刘海中一家都是城市户口，一个月加起来能有两斤半肉票。

但正是物资最为紧缺的时候，国营肉铺并不是天天都能开门。

就算偶尔一开门，也立即会被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们一抢而空。

二大妈也是听见了风声，今天肉联厂出肉。

加上刘光齐未婚妻今晚会来家里吃饭。

所以天没亮，二大妈赶紧去肉联厂卖肉窗口排的队。

只听贾张氏骂道：“二大妈，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家棒梗拿你家的肉了？！”

“这肉上又没写名字！”

“我家秦淮茹如今也是红星轧钢厂的正式工人！”

“就不能买個一斤半斤的三等肉？！”

姜岐冷笑着插嘴。

“贾大妈，您这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早上我跟柱子哥去后院练撂跤的时候，正好看见二大妈提篮子出去排队！”

“您那会子还做梦呢！”

“再说了，秦姐要上班，她也不可能这么早去排队买肉！”

贾张氏心里早已千短命万短命骂个不停。

波涛汹涌的情绪值扑面而来！

只是她到底还没蠢透，毕竟现在跟刘海中两口子撕逼才是首要任务！

不好再多竖一个敌人！

刘海中一听姜岐帮二大妈出口作证，顿时大喜！

面色严肃地道：“棒梗，你今天必须好生交代你犯下的错误！”

“平时偷偷去后院拿几个土豆子，扣点白菜心子，我大人大量都算了！”

“今天你偷的可是肉！”

“再不说实话的话，那就得去派出所走一趟了！”

“小七正好去跟宋所说道说道。”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还了得！”

“必须严肃处理！”

宋所是派出所所长，才不会管这些鸡皮蒜皮的小事。

刘海中不过也是扯虎皮拉大旗。

棒梗毕竟是个孩子，被刘海中这么一吓唬，扯开嗓门“哇哇”大哭起来。

这几天傻柱带回来的饭盒都是何雨水吃了的。

秦淮茹才上班没几天，工资都还没开，能去哪里买肉？

粮本上的每人每月二两油，贾张氏又舍不得多用。

棒梗其实还好，贾张氏会在他碗里点上一筷子头香油。

当然也没忘记往自己碗里滴上一点。

小当却是什么没有。

没有傻柱的饭盒，这点油花子哪里够棒梗吃的？

今天下午放学回来，棒梗去后院玩耍。

正好看见二大妈买的那块肉，放在门口炉灶旁边的案板上准备炒菜。

趁着二大妈拉着刘光齐未婚妻说话，没留意到他。

棒梗两眼放光，抓着肉蹬蹬蹬跑回中院西厢房。

贾张氏才不会管肉是哪里来的，只要拿了回来，就是棒梗的本事！

立马添煤球，开火炒菜。

这辣椒炒肉还在锅里呢，俩祖孙已经偷摸着吃上好几块了！

此时贾张氏见棒梗哭了，心疼的不行。

破口大骂：“刘海中，放你娘的屁！”

“什么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我家棒梗可是个好孩子！”

许大茂中午被一群女工拿住看瓜，明儿又要出十张大黑十平事。

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听贾张氏说棒梗是个好孩子，冷笑出声。

“贾大妈，您家棒梗要是好孩子，那洪洞县里可都没坏人了！”

贾张氏照着许大茂那张加长马脸一口唾沫吐去！

“这院里最大的坏分子就是你！”

说着往地下一坐，拍着大腿，又哭又骂！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上来将这群黑了心肝的带走吧！”

“打起伙来欺负我们两代寡妇啊！”

秦淮茹用力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至于那块肉，她怎么会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看刘海中跟三大妈气得胸膛起伏，越来越愤怒。

就连院里曾经被棒梗偷过的人都面露不善。

易中海只能上前对刘海中道：“老刘啊，这块肉的事一时半会也掰扯不清楚……”

“你家未来儿媳妇还在呢，先回去做饭，等会开全院大会再说！”

二大妈道：“怎么掰扯不清楚，那块肉明明就是我天没亮排队买回来的！”

姜岐冷笑道：“到底是一大爷念旧情儿，东旭哥都不在了，还护着贾大妈！”

“这要找证据有什么难的？”

“二大妈是拎着篮子出去排队的，她篮子里一定有猪肉味！”

“贾大妈，您早上拎什么出去排队的啊？”

“猪肉味在哪呢？”

“您可别指那锅里，那是罪证！”

贾张氏一听，又是心虚，又是暴怒！

“小短命鬼！”

“我跟你拼了！”

姜岐将贾张氏轻轻一拨，贾张氏身不由己就朝刘海中扑了过去！

刘海中没反应过来，两具庞大身体登时撞在了一处！

等贾张氏看清了撞她的人是刘海中的时候，伸出指甲就往刘海中的大饼脸上挠！

“刘海中！”

“叫你冤枉我家棒梗！”

“叫你诬陷他偷肉！”

二大妈尖锐的爆鸣声瞬间响起！

“张二丫，老娘跟你拼了！”

三人登时打做一团！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事大，觍着马脸大笑：“贾大妈，加油！”

“二大爷，二大妈加油！”

这孙贼有了热闹可看，连十张大黑十都给忘在了九霄云外。

姜岐瞥眼看去，就连刘光齐未婚妻都在人群里握着小拳头。

顿时连肚皮都要笑爆了！

这还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抬声叫道：“光齐哥，光天，光福，还不将你爸妈拉开？”

说着还没忘给兄弟三个打了个眼色。

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贾张氏一个人怎么对付刘家一家如狼似虎的五口？

被打得吱哇乱叫。

刘海中虽然脸上被挠了两下，不过他比易中海走运……

贾张氏正好剪了指甲，失去了九阴白骨爪的加成威力……

没有挠出满脸花……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响。

“住手！都给我住手！”

“成何体统！”

他的威望在拉皮条事件后直线下降。

这时打红了眼的几人，谁会听他的？

依旧“乒乒乓乓”拳脚相加。

内中还夹杂着贾张氏的哀嚎声。

一大妈实在看不过去了，小声道：“小七，柱子，还是拉开他们吧。”

“贾张氏也一把年纪了，要是打坏了人怎么好……”

“就算没打坏，被她讹上又是一场事……”

她实在不喜欢贾张氏的很。

姜岐朝脸色墨黑的易中海看了一眼。

大声道：“一大妈，我听您的！”

“柱子哥，大茂哥，解成，咱们过去将他们分开！”

易中海心里更加郁闷，打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的话还没自家老伴儿管用了？

秦淮茹见贾张氏被救了出来，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这才上前呜呜咽咽装哭。

“妈，妈，妈，您怎么了？”

“可别吓我啊……”

刘海中一家子揍了贾张氏一顿，被偷了一斤肉的满腹恶气瞬间一扫而空。

那块肉也不要了，只当是喂了狗！

刘海中摸摸脸上火辣辣的痛处，“光齐，咱们回家！”

他只叫刘光齐，两个小儿子就像是白捡来的，视若无睹。

三大爷一家子人回了后院。

贾张氏一瘸一拐，被秦淮茹跟棒梗母子送回了西厢房。

躺在炕上，一边哎呦，一边骂骂咧咧。

就这还没耽搁让秦淮茹给她端辣子炒肉吃！

姜岐嘿嘿笑了两声。

转身进了耳房，随后又出了门，热闹看完了，他还有事没做完。

寿比胡同。

姜岐将一沓大黑十交给沈老太太。

“老太太，您只管慢慢收拾，办手续的事不急。”

院中站着的年轻人朝姜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继续收拾东西。

沈老太太摇摇头：“明儿就去房管部门办手续。”

“我们，我们不能在四九城久待……”

虽然要等到9月26日的那场会议，才正式通过修正草案。

规定人民有买卖或租赁房屋的全力。

不过四九城民间的私房买卖一直存在。

虽然有私房的人不多，但是有正规私房证房契的还是能够过户。

直到七十年代初，所有私房交易一概停止……

次日。

姜岐跟沈老太太祖孙一起从房管部门出来。

姜岐仰头看着难得的一个春日晴天，心情无比美好！

蓝本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