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中，正飘着大朵大朵的雪花。

宛若春日里杨絮迎风飞舞。

所以说出来遛弯儿，其实也不过是就围着抄手游廊转了两圈。

姜岐连大门都没让娄晓娥出去。

还怕娄晓娥害冷，用自己身上的军绿棉大衣紧紧裹住她。

上回轮盘抽奖，他抽中一件五五式麦尔登呢正版军大衣……

完全穿不出去啊……

估计应该是统子同学留着以后给他送人的……

这神操作姜岐早就已习惯了……

娄晓娥笑盈盈地道：“刚刚吃了羊肉，也不怎么冷。”

姜岐握住娄晓娥的手，微微一笑。

“小心些总是好的。”

回到正房，叶清灵将奇特医书还给姜岐。

姜岐接过医书往书包里一放，已经进了空间。

轻声道：“师父，师姐，我先带娄晓娥去娄公馆报喜。”

吴九狮抬头看看窗外，皱眉道：“这么大雪怎么走？”

“不如等雪停停再过去，晓娥可不能冻着。”

娄晓娥笑道：“师父，小七带了雨衣，我藏雨衣下面不冷。”

吴九狮摇摇头：“不成，这么大雪，小七出去没多大事，你可不行。”

在他眼里的姜岐已入暗劲，虽然不能寒暑不侵，但是吹风淋雪完全没问题。

实则姜岐如今是化劲修为，早已寒暑不侵，六淫不蚀。

吴九狮想了想，起身去里间拿出一件蓑衣。

“晓娥，你穿着这个，再藏雨衣下面就差不多了。”

娄晓娥拿着蓑衣转来转去，笑道：“这个怎么穿？”

叶清灵接过蓑衣，帮娄晓娥穿上。

姜岐看着穿上蓑衣状若老农的娄晓娥直乐：“师父，您怎么有这個？”

吴九狮笑道：“早年间带着清灵在沧州隐居时候穿的，她那件穿不得了。”

姜岐想想吴九狮叶清灵一大一小穿蓑衣的样子，更是乐不可支。

“师父，您索性将斗笠也给晓娥戴上，这不是不用藏雨衣下面？”

叶清灵抿嘴一笑，当真将斗笠也拿出来，给娄晓娥戴上。

乐得姜岐拍掌大笑！

“好，这样更好看！”

吴九狮问道：“小七，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搬过来？”

“东厢房总要打扫一下，有这么久没住人，怕会落灰。”

姜岐忙道：“师父，您歇着就好，等我搬来的时候自己打扫。”

他送娄晓娥过来度过这头三个月的危险期。

自己却没打算住过来。

喜悦，乐观，自信这些正面情绪值。

远远不及贾张氏易中海许大茂等人贡献的负面情绪值高。

那才叫做汹涌澎湃，一浪更比一浪强……

姜岐带着穿蓑衣戴斗笠的娄晓娥，乐呵呵地离开寿比胡同。

他忽然很想看看娄一啸谭岚青见到娄晓娥这副打扮的样子……

……………………

朝阳门内大街１６号。

娄公馆。

娄一啸与谭岚青看见娄晓娥身上的蓑衣斗笠齐齐傻了眼。

“这……这……这是哪里弄来的……”

姜岐帮娄晓娥脱下蓑衣斗笠，拍拍上面的积雪。

娄晓娥仰起脖子，骄傲笑道：“外面下大雪，师父找出这件蓑衣给我穿的！”

“小七说我穿的好看！”

娄一啸简直没眼看自家这傻姑娘……

四九城里老百姓都不怎么穿的蓑衣，能好看到哪里？

谭岚青满脸哭笑不得。

“下大雪不会跟小七一样穿件雨衣？”

“这个怪模怪样的……”

娄晓娥两眼笑成了月牙儿。

“妈妈！”

“雨衣可没这个舒服，能避风雪，穿着还暖和！”

娄一啸抽了口雪茄。

“这么大雪，其实今天不回来也没事……”

姜岐微微一笑。

“要是平常下这么大雪，我们也就待在院子里不出门了，今儿可不成……”

谭岚青有些诧异，问道：“有什么事吗？”

姜岐握着娄晓娥的手，高高举起：“爸爸，妈妈，晓娥怀孕了！”

娄一啸与谭岚青瞬间欣喜若狂！

谭岚青拉住娄晓娥，一叠声问道：“晓娥，几个月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确诊一下？”

“现在开始孕吐了没有？”

关心则乱，谭岚青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

姜岐笑道：“师姐刚刚帮着晓娥看过了，两个月左右。”

说起来他也是本事……

应该是新婚那会就有的，一箭中鹄！

娄一啸沉吟道：“要不，晓娥还是回家养胎吧……”

“你们那大杂院住着毕竟不方便……”

“东羊管胡同清静，但是白天晓娥一个人在那没人照顾……”

“或者，让陈妈白天去东羊管胡同照看晓娥也成。”

陈妈远远站在一旁抹眼泪，她一手带大的小姐要有小少爷小小姐了……

“老爷，太太，小姐，姑爷，我这就去收拾……”

姜岐摇头笑道：“爸爸，都不用。”

“我打算让晓娥这段时间住在寿比胡同９号院。”

“师姐医术之高，不在昔年四九城四大名医之下。”

他可没说他那师姐才十三岁……

嗯……新的一年来了……

叶清灵今年十三岁……

谭岚青想了想才道：“那也成，不过到分娩的时候，还得去协和……”

她有些担心姜岐会留娄晓娥在自己屋里生产……

那画面谭岚青有些不敢想……

这年头，无论城里还是农村，在炕上床上生娃的多得是……

姜岐笑道：“妈妈，这点您放心，到分娩的时候肯定得去医院。”

“这就好，这就好！”谭岚青拉着娄晓娥坐去另一侧的沙发上。

絮絮叨叨的教导孕期知识。

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的娄晓娥，也就快要成为妈妈了……

娄晓娥靠在谭岚青肩膀上，轻轻抚摸着还没有任何痕迹的小腹。

脸上渐渐露出母性的光辉。

娄一啸看着妻子女儿，笑容满面。

女儿有了孩子，他的心事总算放下了一大半……

有些事情该加紧安排了……

娄一啸沉吟片刻，轻声问道：“小七，晓娥要住寿比胡同，我们要过去看望她会不会不方便？”

姜岐笑道：“晓娥不会住寿比胡同多久，过了头三个月还回南锣鼓巷。”

“等稳定下来，还是我们回家来看您。”

叶清灵倒没什么，吴九狮绝对不想看见娄一啸与谭岚青天天拎着大包小包上门……

在吴九狮眼里，那是被打倒的对象……

至于四合院那边，娄一啸与谭岚青就更不好去了……

连娄广业去喝了回喜酒，都被孩子们往后衣襟上打手印……

娄一啸会意，没再说话。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还等得起。

留着姜岐跟娄晓娥在娄公馆吃过晚饭，谭岚青才将依依不舍的将娄晓娥送出大门口。

不过说什么都不许娄晓娥再穿那件蓑衣。

娄一啸早让司机将汽车开了出来。

姜岐笑道：“晓娥快上车。”

“等会在南锣鼓巷胡同口等我。”

他骑了自行车出来，还要骑回去，不然明天不好上班。

此时。

雪终于停了，街面上没什么人行走。

白茫茫一片雪光耀目。

汽车缓缓驶出朝阳门内大街。

谭岚青嘱咐道：“小七，千万照顾好晓娥……”

“这头三个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医疗水平有限的年代，生孩子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虽然有了剖宫术，没有手术指征的话，医院都是让产妇平产。

姜岐笑道：“爸爸，妈妈，您放心。”

在南锣鼓巷胡同口汇合后，娄晓娥又笑嘻嘻地穿上了她的蓑衣斗笠。

她实在觉得新奇的很。

姜岐带着娄晓娥回南锣鼓巷。

今天下雪，闫解矿跟棒梗几个都在胡同里打雪仗。

雪团飞溅！

见娄晓娥穿件蓑衣，都围过来看。

胡同里长大的孩子也不认得这个……

棒梗问道：“小七叔，晓娥婶子穿的这个叫什么？”

姜岐往几个孩子手里塞了颗糖。

“这个叫蓑衣，棒梗不认得，你妈妈一定认得。”

“回头叫你奶奶也给你做一件！”

“下雪天穿着舒服！”

棒梗连连点头：“好嘞！”

几个孩子含着糖，又冲去打雪仗。

秦淮茹是京郊秦家庄人，当年下地种田自然认得这个。

前院的大人都在屋子里烤火避雪，可没孩子们这么开心。

点炉子，烧柴火都是钱啊……

尤其是靠糊纸盒火柴盒贴补家用的妇女，手指冻得发僵……

回到中院耳房。

姜岐打开柜子，先将娄晓娥平素常穿的衣衫都收拾出来。

明天雪晴了，好带去寿比胡同。

还有娄晓娥的口杯，毛巾等等私人物品。

被褥这些不用带，寿比胡同那边都有现成的。

娄晓娥搬去寿比胡同有叶清灵照看，姜岐才能放心。

娄晓娥坐在椅子，双手托着下巴。

见姜岐忙忙碌碌收拾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衣裳。

细声细气地道：“小七，你真不能跟我一起住过去吗……”

姜岐搂着娄晓娥腰肢低低笑道：“我每晚等你睡着了再回来休息，好不好？”

“睡在那边，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好……”

前三个月可不能再捅娄子……

娄晓娥轻轻捶了姜岐一下。

“讨厌……”

“说着，说着又往下道去了……”

姜岐哈哈一笑。

将整理好的衣裳等物打成个大大的包袱。

“走，去给一大妈柱子哥他们报声喜。”

“也让他们沾沾喜气！”

除了计划生育那些年，谁家添丁进口都是大大的喜事！

姜岐牵着娄晓娥从耳房出来。

敲敲傻柱房门：“柱子哥，柱子哥！”

今天周末，傻柱跟冉秋叶都在。

傻柱打开房门，问道：“小七，什么事？”

姜岐满面春风。

“柱子哥，你要当大伯了！”

“什么？什么？”傻柱顿时笑得眼没缝儿，他是真的为姜岐开心啊……

大力拍着姜岐肩膀：“好兄弟！恭喜你啊！”

“这可比我厉害多了！”

“就快要当爸爸了！”

转身又叫：“秋叶，快过来，小七要做爸爸了！”

冉秋叶急忙出来，连声道喜。

“恭喜小七，恭喜晓娥！”

一大妈与何雨水听见正房这边的动静，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小七，晓娥当真怀孕了？”

在姜岐这里可没有什么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告诉人的说法。

笑嘻嘻地道：“一大妈，早上您提点的好，晓娥有喜了！”

一大妈满脸惊喜，紧紧握住娄晓娥的手。

“好！好！好！”

“有孩子了真好……”

她一辈子都没盼到这一天……

原本都藏在屋子里避雪的院中人，听见动静“呼啦啦”窜了出来！

纷纷围着姜岐跟娄晓娥道喜。

“恭喜小七，恭喜晓娥！”

“就要当爸爸妈妈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究竟有几个是真心恭喜祝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比如此时正从西厢房窗户缝里往外偷窥的贾张氏。

“这小短命鬼还真走运！”

“娄晓娥才进门就怀上了！”

“要是生个小子，那小短命鬼的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秦淮茹连忙朝贾张氏摇摇手。

“妈，您怎么老说这些话？”

“被小七听见又是事！”

贾张氏想起她那两双鞋就肉疼的慌。

撇着嘴道：“怕他奶奶个腿儿！”

“我这不是没出去么！”

“那小短命鬼又听不见！”

何雨水也拉着娄晓娥连声说恭喜。

傻柱乐呵呵地去拉冉秋叶。

“秋叶，咱们也要加油了！”

“争取今年怀上，明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冉秋叶羞红了脸：“说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快……”

姜岐脸上笑容古怪了起来，下意识的看看傻柱身边的冉秋叶。

这是扯证以后就那啥了嘛……

怎么晚上连他的暗夜蝙蝠之耳都没听见动静……

这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