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站在西厢房门口笑着打了个招呼。

“秦姐，过年好！”

“京茹妹子，过年好！”

又抬高了些声音冲西厢房里喊道：“贾！大！妈！”

“过年好！”

他大年初一早上只去了三位大爷家，可没西厢房拜年。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给棒梗收拾衣裳，脸色并不十分美丽。

此时被姜岐吓了一跳。

嘟嘟囔囔地道：“过年好，过年好……”

“这过年有什么好的，哪哪都费钱……”

说着说着声音更低了……

“那没眼力见的，还多接个人来吃饭……”

秦淮茹昨天大年初二一早回娘家拜年，顺便将秦京茹带进城来逛两天。

傻柱跟冉秋叶结婚，她早就绝了再将秦京茹介绍给傻柱的念头……

倒是真心想让秦京茹进城玩玩，逛逛厂甸庙会什么的。

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两姐妹只带了点红薯土豆子粉条子。

虽然去年下半年年成好了些，农村能抢收上来的粮食依旧不多。

秦淮茹带回来的东西零零碎碎，连贾张氏想要给棒梗补身体的鸡蛋都没有。

脸色当然不会太好看……

坐在里间炕沿上压低声音指桑骂槐。

秦京茹倒是很开心，压根无视里间贾张氏盯着他的眼神。

嘴巴里的嘟囔。

听见姜岐跟她打招呼。

秦京茹站起身，大声笑道：“小七哥，过年好！”

秦淮茹始终有些害怕姜岐，微微笑了笑。

“小七，过年好！”

“今儿大年初三了，我才头一回看见你。”

朝姜岐身后看了看：“怎么一個人回来的？”

姜岐嘿嘿一笑：“秦姐，看你这话说的！”

“我要半个人回来，不吓着你么！”

秦淮茹登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

棒梗从西厢房窜出来：“小七叔，小七叔！”

“我还想要小鞭！”

“老太太的痰盂，我连大年初一都没落下！”

姜岐乐了。

这孩子还真当成光荣的愅命任务了！

随手从兜里拿了几根零散小鞭给他。

“要长期坚持下去，发扬优秀愅命传统作风！”

棒梗大声道：“是！”

对面东厢房的易中海听得直磨后槽牙。

这小坏种怕不是被后院刘海中传染了！

怎么如今说话就是上纲上线，打官腔？！

一个痰盂跟什么愅命传统作风，有个屁的相干！

秦京茹将仰起头等待姜岐表扬的棒梗拉开。

笑嘻嘻问道：“小七哥，听我姐说你结婚了？”

“新娘子呢？”

姜岐随口道：“在娘家养胎呢，等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秦京茹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么快就怀上了？”

“真好生养！”

秦淮茹生怕秦京茹说话不防头，招姜岐生气。

轻轻拉了妹妹一把。

“这是什么傻话，还不恭喜小七？”

秦京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笑道：“恭喜小七哥快要当爸爸了！”

姜岐随口道了声谢，推着自行车回耳房。

他对秦京茹无甚好感，也无甚恶感，就比陌生人强上一点点。

不像那朵盛世白莲，姜岐总是觉得要提防着那些隐藏的龌龊心思。

才将自行车停好。

傻柱满脸兴奋的窜出正房！

刚刚姜岐跟秦淮茹两姐妹说话，他懒得出来。

在正房里跟冉秋叶何雨水说话。

傻柱拉着姜岐笑道：“小七，小七！”

“今儿二大妈介绍的那个片儿警来相亲了！”

姜岐也来了几分兴趣。

笑吟吟地道：“怎样？咱们雨水妹子对他感觉怎么样？”

“看不看得上？”

傻柱兴高采烈地道：“看上了！”

“再见上几面就定下来！”

能将何雨水嫁出去，他这当哥哥的就完成了一件大事！

何雨水从正房里悄悄探出头个头，俏脸绯红。

“傻哥，别瞎说啊……”

“我说的是考虑考虑，还没真看上啊……”

“哪里有只见一面就定下来的……”

说着飞快的看了姜岐一眼。

见姜岐满脸笑意。

并无任何异样，心里又是失望，又奇异般的放下了心……

“雨水，别理你哥。”

“他都开心的傻了！”

冉秋叶知道何雨水是害羞，笑着将何雨水拉了进去。

姑嫂两个回房里，继续窃窃私语。

两人感情倒是不错，没有寻常姑嫂那些针锋对麦芒的事。

不过也有因为何雨水另住一间房的缘故……

没被盛世白莲蛊惑的何雨水，性子通透的很。

就连吃饭都经常端回自己屋子里吃，给新婚的傻柱冉秋叶留出空间。

姜岐跟傻柱互视一眼，笑容意味深长。

“好好好，没看上……”

这年头的人单纯，男女之事比姜岐前世要纯洁的多……

还当真是见上几面，压压马路，看看电影，再去未来老丈人公婆家坐两回。

差不多也就是扯证的时候。

许大茂那样精虫上脑的奇葩不是没有，却绝对不多。

姜岐正想着许大茂，就看见许大茂春风得意手里拎着网兜从穿堂进来。

许大茂看见西厢房门口坐着的秦京茹，就有些走不动道。

加长马脸上满是笑容：“京茹妹子，过年好啊！”

“你怎么舍得进城来逛逛？”

“这大雪寒天的，两姐妹都搁门外头站着不冷吗？”

秦京茹早早立下嫁进四九城的伟大目标。

万一以后能找个机会，也跟秦淮茹一样能带着孩子们吃商品粮，那就最好不过！

她秦家庄的女子都好生养，有了城市户口，生出来的娃都有口粮！

所以，秦京茹看见许大茂笑得跟一朵花一样。

“大茂哥，过年好！”

许大茂虽然比不上姜岐，但到底是个单身汉！

还是八大员之一的黄金单身汉！

能嫁给他，整个秦家庄的大姑娘都要羡慕的眼睛发光！

秦淮茹随口说了句：“许大茂，过年好！”

一把将秦京茹扯进西厢房，“砰”一声将门关上。

秦淮茹压低声音道：“上回就给你说了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人，你又跟他说什么话！”

“仔细被他害了你！”

秦京茹跺着脚嗔道：“姐，傻柱傻柱结婚了！”

“小七哥小七哥结婚了！”

“怎么还不让我跟大茂哥说话！”

“那我还怎么嫁进四九城……”

秦淮茹看着傻妹妹满眼无奈。

悄悄地道：“妹子，你是不知道啊……”

“就去年年根子底下，那许大茂家被于莉一家子砸了个稀巴烂！”

秦京茹张大嘴巴：“啊？怎么会？”

贾张氏从里间出来，嘲讽道：“再砸个稀巴烂，人许大茂家一家都是城里户口！”

“许大茂还是电影放映员，次次下乡放电影，老乡家塞的熏鱼腊肉鸡蛋不知道有多少！”

“不然秦淮茹你们厂里那个广播站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他？”

“这才两天没到，人家西厢房照样归置的整整齐齐。”

“家底厚着呢！”

她恨极了年前许大茂多嘴多舌，害她关进保卫科又冻又饿三天三夜的事。

故意将许大茂夸成一枝花！

就是想揣掇个农村媳妇给许大茂，霍霍他全家！

看看秦淮茹这贱货就知道，她这妹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到时候当真嫁进去后院西厢房，有得是乐子！

秦淮茹有些诧异的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一直恨不得许大茂去死，怎么会给许大茂说上一大窜好话？

上回肠子堵了，就连脑子也堵了？

秦京茹更是听的双眼放光。

听贾大妈说的，这个许大茂还当真不错啊……

秦淮茹懒得看自己明显起了心思妹妹。

从柜子里抱了床铺盖出来。

“秦京茹，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还没成年呢，可别闹出事！”

“咱们家叔叔伯伯兄弟哥哥多，到时候闹进四九城来会出人命！”

秦京茹一边帮着秦淮茹铺被褥，一边笑道：“姐，你就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

秦淮茹心里更没数了……

连于海棠那样的厂花都被许大茂哄上了手……

何况自家这个傻妹妹……

正房外。

傻柱正对着灰溜溜离开西厢房的许大茂大开嘲讽。

“该！”

“马脸孙贼，碰一鼻子灰了吧！”

“你跟贾张氏撕破了脸，还指望秦淮茹让你进门？”

他总算能将秦淮茹这个名字说得风轻云淡，不生半分波澜。

姜岐暗暗好笑。

刚刚西厢房里贾张氏那些所谓的“好话”，姜岐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许大茂跟不跟秦京茹在一起都管他腿事！

他才不会提醒许大茂注意踩坑。

许大茂脸色阴沉的回嘴：“我乐意去西厢房就去西厢房！”

“傻柱你关得着嘛！”

姜岐今天从寿比胡同回来比往常早。

精神好得很，也没打算这么早就睡觉。

靠在廊柱上，笑道：“这大过年的，柱子哥，大茂哥，谁都不许动手啊！”

“不然等会一大爷又要从东厢房出来批评不团结。”

“贾大妈害得咱们院里丢了今年先进优秀四合院称号。”

“一大爷就连过年都没笑容！”

“那可是二两香油！”

东厢房里的易中海龇牙咧嘴。

他是为了二两香油黑脸的人么！

他是为了荣耀！

许大茂听姜岐说起旧事，神色悻悻。

贾张氏被关厂保卫科的事还真跟他脱不开干系！

许大茂正准备回后院。

傻柱忽然鼻子动了动。

问道：“孙贼，你网兜里装着啥？”

“天福号的松仁小肚？”

许大茂将网兜往身后一藏，骂道：“傻柱，丫属狗的啊！”

“用两层油纸包着，你还能闻着味！”

姜岐登时乐了。

“柱子哥，大茂哥，这大过年的，我这还有卤猪耳朵，不如喝一杯？”

傻柱看着有些纠结的许大茂也乐了。

只要许大茂憋屈，他就开心的很！

“得！”

“喝就喝！”

“我出一盘干炸丸子！”

又要大家出菜喝酒的时候，消息很快传进了前院。

下半年灾情缓解，物资供应丰富了好些。

又正值年下，家家户户都有点吃食。

吴疤子刘三根都端着一盘子菜跑去了中院。

于莉知道许大茂在傻柱正房，原本不想闫解成过来喝酒。

架不住闫解成死劲拽她袖子。

“于莉……刘三根跟吴疤子都去了……”

于莉拿上两瓶二锅头跟一盘子豆儿酱，拉着闫解成去中院。

豆儿酱其实就是加强版的东北大皮冻。

傻柱正房外面，于莉高声道：“两瓶二锅头一盘子豆儿酱，我出了！”

“解成去跟你们喝酒！”

“许大茂，你敢使坏，老娘就活撕了你１”

许大茂哪里敢开口，低着头一声不言语。。

姜岐哈哈大笑：“于莉嫂子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