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带着叶清灵与宫素素走出西厢房。

院中人纷纷问道：“小七，这小姑娘也是你师姐啊？”

“一手好医术啊……”

若不是今天是大年初一，都怕触霉头。

只怕立即就有人请叶清灵搭脉看病的了。

姜岐笑了笑。

“她不但是我师姐，也是柱子哥师姐……”

姜岐平时不怎么出手，最多也就是扔扔许大茂那马脸奸贼。

傻柱可不一样，惹恼了他，谁都上手一顿叮咣四五。

上回贾张氏都差点被傻柱掐死。

院中人的热情少了点……

姜岐见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都没见许大茂鲁小梅从易中海家中出来。

不由的暗暗好笑。

那马脸孙贼真是怕鲁小梅碰上宫素素啊……

姜岐见院里人不再围着叶清灵。

轻声道：“师姐，这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总得去我屋里坐坐，喝杯茶。”

叶清灵从来没去过姜岐的耳房。

道：“行，那就去坐坐。”

师姐弟三人进了耳房。

刘三根媳妇这才悄声对于莉道：“小七不是离婚了么？”

“他那会医术的师姐太小，但是宫素素可不小了啊……”

“又是吴嫂子表妹……”

“咱们去跟吴嫂子说说，将宫素素介绍给小七倒也不错……”

于莉抱着妞妞笑道：“走，走，走，咱们先去问问吴嫂子的意思。”

姜岐在耳房里听见刘三根媳妇说的话，登时啼笑皆非……

这是玩呢？

一个个这么快就都想着给他介绍新媳妇？

宫素素看着姜岐压在写字桌上玻璃板下的离婚证。

问道：“小七师弟，这玩意就这么压着？”

姜岐一边倒水泡茶，一边道：“开始那几天個个不相信……”

“索性压在桌子下给人展览……”

先泡了三杯茶放在炕桌上，又开了柜子拿点心糖果瓜子花生。

师姐弟坐着喝茶闲聊。

叶清灵喝了口茶，这才轻声道：“师弟，隔壁这对婆媳冤孽相缠，来日必定下场惨烈……”

姜岐浑身汗毛一炸。

一叠声问道：“要死？”

“谁先谁后？”

“怎么个惨烈法？”

叶清灵抿嘴一笑。

“师弟啊，你真当我是神仙？”

“我能看见她们冤孽纠缠就足够厉害了，还能这么仔细？”

“又不是死到临头的时候，身上会带着死气……”

姜岐想了想，才道：“既然还早，由得她们闹去……”

“横竖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能救她这一回，救不得她一世……”

他又不是什么救世主……

今天去请叶清灵过来给秦淮茹看病……

大半也是看在棒梗小当小槐花三个孩子哭得实在凄惶……

毕竟是大年初一……

叶清灵道：“话又说回来了，秦淮茹眉间的黑气是毒，不是死气，师弟怎么看不出来？”

姜岐满脸诧异。

“我为什么能看出来？”

叶清灵轻声道：“死气里面有一种腐朽的味道，毒可没有……”

“不过，贾张氏那个方子没配好，秦淮茹其实死不掉的……”

“若是我来配的话，可以长痛也可以就死……”

姜岐顿时吓了一跳！

“师姐，这些玩意还是少配的好，怪瘆人的……”

宫素素却道：“清灵师妹，秦淮茹都瘦成那样了，还死不掉？”

叶清灵看了姜岐一眼，才道：“她瘦是因为严重营养不良跟女人病……”

“要调养很久……”

“我们就要去香江，可没时间了……”

宫素素恍然大悟。

姜岐的暗夜蝙蝠之耳忽然一动，许大茂与鲁小梅终于从东厢房出来了。

忽然坏笑了两声。

“走，咱们去吓吓许大茂。”

叶清灵抿嘴一笑：“师弟，又调皮了！”

宫素素看见许大茂就厌烦的很，原本懒得去。

叶清灵将她拉了起来，走出耳房。

姜岐提高了音量。

“大茂哥，小梅嫂子，你们也拜完年了？”

许大茂心中暗骂！

这小坏种就是故意让鲁小梅跟宫素素碰上的！

不然怎么早不出来，迟不出来，偏偏等到他从东厢房出来就出来了。

见姜岐叫他，也只能站住脚步。

回头笑道：“是啊，才给一大爷一大妈拜完年。”

“准备去前院给三大爷三大妈拜年去呢！”

二大爷刘海中已经跟许家结下了死仇。

许大茂自然不会过去。

鲁小梅一向自诩美貌，身材又好。

转头看见宫素素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上前问道：“小七，这两位是谁啊？”

姜岐笑了笑。

先朝许大茂看了一眼，这才道：“小梅嫂子，这是我两位师姐。”

“叶清灵，宫素素。”

这一眼直看得许大茂头皮发麻。

生怕会从姜岐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鲁小梅是个百变狐狸精，却不是胸大没脑。

娇声娇气地笑道：“两位师姐，新年好！”

伸手想去拉宫素素。

口中笑道：“尤其是这位素素师姐，生得可真好看啊……”

“满四九城里只怕都找不出几个来……”

宫素素避开鲁小梅的手，微微一笑：“你也挺好看的！”

她不喜欢许大茂，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妖里妖气的鲁小梅。

许大茂在鲁小梅身后，用力拽衣角。

鲁小梅转头，不解地问道：“大茂，你没事做了，拽我衣裳做什么？”

许大茂不敢看宫素素。

“小梅，咱们去给三大爷拜年……”

“前院还有好几家没走呢……”

姜岐道：“小梅嫂子，改天说话，我们也得回去了。”

说着朝西厢房喊道：“棒梗，出来，去给你妈妈抓药！”

棒梗喉咙里哽咽了一声：“来了，小七叔。”

姜岐带上棒梗叶清灵宫素素出了穿堂。

鲁小梅又在宫素素身上死劲看了几眼，才被许大茂拽去了前院。

许大茂后怕地道：“小梅，你老盯着人家看做什么？”

“那可是个武林高手……”

鲁小梅瞅了许大茂一眼，奇道：“好看就多看几眼，怎么，你不让我看？”

“这可不像你啊……”

“你不是最喜欢看大姑娘小媳妇的么？”

许大茂讪讪笑道：“我有了你，哪里还敢看大姑娘小媳妇……”

“不怕被一脚从床上踹出去么……”

倒座房门口。

宫素素叫道：“四姐，新年好啊！”

姜岐也道：“吴嫂子新年好！”

门一开。

吴疤子媳妇，刘三根媳妇，于莉都走了出来。

“素素，新年好。”

“小七，新年好。”

于莉又忙着招呼叶清灵：“清灵姑娘，您今天也过来了？”

“快进屋坐！”

叶清灵帮她看过预产期，又帮她梳理过一回胎气。

心中十分感激叶清灵。

于莉家有两间倒座房，吴疤子媳妇家却只一间。

所以都去于莉家中坐了坐。

吴疤子媳妇挤眉弄眼问道：“素素，你这次来四九城住多久？”

宫素素道：“就要走了，这一去要很久才能回来……”

吴疤子媳妇嘴巴张成个圆圈。

“啊？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还想撮合撮合你的终身大事呢……”

宫素素笑道：“四姐，我的终身大事不要急，顺其自然就好。”

于莉跟刘三根媳妇互视一眼，也不再说这事了。

在于莉屋里坐了一回，姜岐四人这才回寿比胡同。

见吴九狮在正房跟傻柱喝酒，冉秋叶抱着小小在一边陪着。

姜岐捂着额头道：“柱子哥，哪里有大清早就跟师父喝酒的？”

傻柱乐了。

“这还大清早呢？你看看手表先！”

姜岐低头看看手表，果然，都快十二点了。

嘿嘿笑道：“这天气阴阴的，怕是又要下雪，我都忘记时间了……”

“咱们都坐下吃饭，等会我还得去豆角胡同。”

“棒梗，你也坐下吃饭，等吃了中饭再带药材回去不急。”

他早上吃了两回素馅饺子，其实还不饿。

“吴爷爷，新年好……”棒梗先跪下给吴九狮拜年，才入了座。

姜岐见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品。

拱手朝傻柱笑道：“又辛苦柱子哥，大过年的帮我做饭。”

傻柱笑道：“我可不就是个厨子么？”

“做饭才是当行本色！”

吴九狮夹了一筷子菜，问道：“清灵，傻柱跟小七做菜的味道，里面差了一点点……”

“你能不能分出来是差了什么？”

叶清灵静静地道：“灵气，柱子师弟做的菜比师弟亲自出手，差了一点灵气。”

“比其他的厨子可要好得多。”

“娄公馆里那位曾经做国宴的都要差很多。”

傻柱无奈摊摊手。

“就这一点灵气，我以后最多是个大厨，而小七却能是厨艺大师！”

姜岐道：“柱子哥，我压根就不是厨子，还什么大师呢……”

说着举起酒杯：“喝酒，喝酒！”

“今年大年初一，无论如何，先过好这一天再说……”

大家都喝了口酒。

冉秋叶看着噙着一包眼泪，郁郁寡欢的棒梗，

还是忍不住问道：“清灵师姐，棒梗妈怎么样了？”

叶清灵道：“没什么大事，她是被贾张氏下了毒。”

冉秋叶大惊失色……

棒梗却猛地掉下了泪……

“冉老师……”

姜岐稍微给傻柱冉秋叶解释了一下那对奇葩婆媳的事。

冉秋叶听得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婆媳啊，就是一对生死大仇……

吃过中饭，叶清灵捡出药材，让棒梗带回去给秦淮茹煎药。

又给了棒梗一张方子。

嘱咐道：“棒梗，你妈妈身体很不好，喝完这些药，换这个方子喝。”

“尽量多给她补充些营养……”

棒梗连连点头：“谢谢姑姑！”

……………………

姜岐照样是带了四色拜年礼去了豆角胡同。

先给赵师傅孙沉香拜年。

再给赵建国春云春秀三兄妹发了红包。

赵师傅问道：“小七，决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姜岐道：“已经定好日子了，初三半夜走……”

孙沉香道：“那就是初四早上的凌晨？”

“嗯……”姜岐点点头。

孙沉香想起谭岚青一家子远赴香江避祸……

而自己娘家那一大家子却还前路无着……

心内有些难过，眼圈微微一红。

姜岐轻声劝道：“师母……”

“要不，您还是走吧……”

孙沉香摇摇头：“走不了啊……”

“我才隐隐约约提了一句……”

“公公就发火……”

“老爷子自己也不愿意……”

姜岐黯然叹气，赵老爷子当然不会有什么事。

他家可是根正苗红的三代雇农，在将来那些年受不到什么风浪……

但是孙伴鹤不同啊，那可是能黑出油的人……

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姜岐道：“趁着还有时间……”

“要不打晕了老爷子，将他弄上车去……”

饶是孙沉香跟赵师傅心事重重，都忍不住一人拍了姜岐一下！

“胡说八道！”

“不经过老爷子自己同意，他老人家半道上醒来就敢跳车，你信不信……”

姜岐满脸苦涩：“信啊，怎么不信……”

孙伴鹤还是这样的倔强……

他想起沙井胡同那一大家子知识分子，愁得直想薅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