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姜岐从箭扣长城习武练剑下来,照旧骑着自行车去红星轧钢厂采购科上班。
橙子姑娘从香江回归,并大晚上的跑去南锣鼓巷找姜岐的劲爆八卦,早已传遍全厂!
姜岐一路走,一路接受到无数道或好奇或探询或羡慕或嫉妒或嘲讽的目光。
林林种种,五花八门。
“快看看!”
“这就是娄先生原来那个女婿!”
“一家子都去了香江,就剩了他一个没带去!”
“还早早离了婚,连儿子都被抢走了!”
另一人撇撇嘴:“去了香江一家子,这不,又从香江回来一個?”
“就是原来咱们厂工人医院护士站里的冯姑娘!”
“那姑娘可主动了!”
“听说昨晚大半夜的去了姜岐家,哭也有,闹也有,说也有,笑也有!”
“整整一晚上呢!”
“都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
一名中年妇女挤眉弄眼地道:“又是大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你们说说,还能做什么?”
“还不就是男男女女之间那点事……”
姜岐听得眉头大皱!
看看那个中年妇女的面容,又完全不认得……
都不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编造的压根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这不是往橙子姑娘身上泼脏水是什么么?
他是个大老爷们倒没什么,可是莫名其妙连累了冯丹可多不好?
难道连院里那几个男职工都这么碎嘴子?
还是易中海那老小子故意在暗中使的坏?
不过没理由啊……
传谣言这种事应该是女人的风格才对……
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这么下作?
再说了,冯丹可是有背景的,不是寻常女人能被人诬陷……
要么是许大茂?
那混账王八蛋虽然是个孙贼,但是他前几天还救过他一回,就算忘恩负义也没这么快法……
秦淮茹?
应该也不会……
她知道冯丹是大院里出身,还没蠢到这么上杆子作死……
正推着自行车,边走边思忖的时候。
一群女工笑嘻嘻地围上来道:“小七,不错啊!”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橙子姑娘!”
“加油扯证,记得给我们发喜糖啊!”
“先恭喜了!”
姜岐愈加觉得头大如斗。
就见了一面而已,哪里就说到扯证发喜糖了?
早知道会传成这样,昨天还不如去工人食堂见面……
不过这群女工口中的打趣,很明显比开始那些流言蜚语显得是带着善意的……
开始那些已经等同于给他给冯丹泼脏水……
姜岐连连拱手:“各位大姐大嫂们,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咱们不信谣,不传谣啊!”
这群女工都是姜岐原来钳工车间里的,素来奋战在红星轧钢厂的八卦第一线。
张姐笑着打趣道:“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啊?”
“不如跟姐姐说说,大晚上的人家姑娘找你做什么?”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姜岐脑袋瓜子嗡嗡的,连连打躬作揖不迭。
“不是大晚上……是下午……下午去院里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哪里有传言那么离谱……”
“大姐大嫂们,我得去上班了……”
“你们可千万别信这些话……”
“顺便帮我解释解释!”
“可别坏了人家大姑娘的名声!”
姜岐顿了顿,拉着张姐几个女工压低了声音。
“各位大嫂,大姐,我怀疑是有人使坏……”
“将没影的事,都编造的活灵活现……”
“而且还是带着恶意的那种。”
“帮我找找,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张姐等人脸色严肃起来。
“好,没问题!”
她们拿姜岐开开玩笑当然没事。
但是有人故意要拿这些事来打击姜岐,那她们可就不肯了!
姜岐拱拱手:“多谢了!”
“我先回采购科上班。”
他实在受不了这些路人工友投来的八卦目光,跟细细碎碎传播的流言蜚语。
连车都没去停在车棚里。
急急忙忙匆从玻璃板下拿了今天的采购单子。
又急急忙忙窜了出去。
“小七,你别跑那么快啊……”
“我们还有话问你……”
姜岐分明听见张会计跟李出纳叫他,都装作没有听见……
落荒而逃……
………………
一阵蹬着二八大杠一路急行,到了郊外,
好在今天是个难得的春日晴天。
出了四九城之后,姜岐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将厂里那些流言蜚语统统抛在了九霄云外。
上午的晨风,微微吹着。
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春天的原野上四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这融融春风里,仿佛到处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前方。
红星公社的民兵队伍,扛着步枪雄赳赳气昂昂走过……
嘹亮的军歌在队伍里响起,慷慨激昂!
这是自58年国际形势紧张之后,老人家应对毛熊与鹰酱的天才方法。
全民皆兵,组建民兵师!
这样的队伍红星轧钢厂当然也有一支。
姜岐是其中一员,平时无事会跟着民兵队伍去郊外打靶训练。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实弹训练。
看着前方走来的那群朝气蓬勃民兵。
灿烂的阳光下,姜岐的笑容真切了起来。
今年全国人口七个亿,民兵师五千余个,总兵力达到两亿!
这是一个让全世界都要颤抖的数字!
跟大三线建设,还有在今年十月就要爆炸的邱小姐一样。
如此庞大的民兵师也是国人底气!
姜岐用敬佩的目光,注视有男有女的民兵队伍从旁边经过。
这些民兵可比红星轧钢厂里的那些女工女民兵强得多……
精气神看着都不知道要比厂里那些大妈大婶大姐大嫂要好多少倍……
那些连步枪都扛不动的女人啊……
姜岐每每看见了都头疼……
人群里,秦京茹朝姜岐挥挥手。
她瘦了些,不过精神挺好,一样扛着条步枪。
看来许大茂那马脸孙贼鲁小梅的事给她造成的影响,应该也是翻了篇了……
不过,今年她没来南锣鼓巷95号给秦淮茹拜年……
支书也老远看着姜岐招手打招呼。
“姜采购员,你下来采购了?”
姜岐笑着点头:“是的。”
“老支书,您还是这么硬朗……”
他今天除了完成采购任务之外,还要赶回四九城卫健委见橙子姑娘冯丹。
采购任务很是简单。
有老支书带着,走了一圈,姜岐后车架上的食材就放满了。
姜岐将一包牡丹烟塞在支书兜里。
“老支书,谢谢您。”
“次次过来都要麻烦您一阵。”
支书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
“这有什么,你帮了我们的大忙才是。”
集体制度下,社员手里的活钱少得可怜。
若不是这些采购员们下乡,就连近郊的生产队社员都买不到几尺布,几斤肉……
相比轻而易举就完成了的采购任务。
更让姜岐为难的是跟橙子姑娘见面……
尤其是现在红星轧钢厂里的谣言传得满天飞的时候。
还好,他现在要去的是卫健委。
而不是去工人医院或者是红星轧钢厂……
卫健委大楼二楼,冯丹办公室。
冯丹丹拿着姜岐给她的鲁班锁,在手里转来转去。
“这块木头是什么?”
姜岐道:“给蘑菇蛋亲手做的益智玩具……”
“里面是中空的,我放了一封信。”
冯丹蹬了姜岐一眼,嗔道:“小七,你就这么防着我?”
“连封信都怕我偷看?”
姜岐笑道:“这怎么能是防着你?”
“明明是给孩子玩的玩具嘛!”
“正好里面能装点小东西而已。”
蘑菇蛋现在当然还不会玩玩具。
娄晓娥估计也够戗能打开。
不过叶清灵一定会……
这鲁班锁就是叶清灵从奇特医书里画出来的……
此外还有九连环,华容道……
只不过,那两样姜岐没打算让冯丹带过去。
冯丹自然知道姜岐会做手工,毕竟那串玻璃瓶子做的风铃,就相当不错。
笑盈盈朝姜岐一伸手。
问道:“我的呢?”
“让我帮着送东送西的,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当初一串风铃惹来这么多事,姜岐哪里还敢给冯丹送东西……
讪讪笑道:“时间不够了,就做了这么一件……”
“等以后吧……”
“以后给你做个精致些的……”
冯丹低头看看手表。
“快下班了,不如咱们去老莫坐坐?”
“我这次回来还没去过老莫。”
“陪我吃顿饭……”
老莫就是莫斯科餐厅,是这个年代,四九城最好的俄餐厅。
被一帮大院子弟亲切的称呼为老莫。
这就是大院子弟跟胡同串子的区别,她们吃饭开口去的就是老莫,新侨饭店,四九城饭店……
而胡同串子们一般会选择烤肉季,全聚德,便宜坊……
或者还有前门小酒馆……
姜岐朝冯丹一笑道:“冯丹啊,实不相瞒,我还真没去过老莫……”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我就不在你跟前露怯了……”
“等下回我熟悉熟悉环境,再陪你去。”
冯丹知道姜岐是委婉的表示拒绝……
心里难免又一酸……
半晌,才轻声道:“那么好吧……”
姜岐挥挥手:“冯丹,再会了……”
冯丹一双大眼睛里瞬间满是泪光,别过头去。
“走,你快走!”
“不然我只怕会改变主意……”
姜岐唯唯诺诺,抱头鼠窜。
从卫健委大楼出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没有交集,没有下文,各奔西东,天各一方……
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姜岐不愿意娄晓娥远在香江还要为他这些事拈酸吃醋……
坐立难安……
那不是一个男人的做法……
娄晓娥离开他身边,一个人带着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
从卫健委出来。
再回红星轧钢厂,去找傻柱将食材放进小库房。
报完账后,他也没事。
索性坐在小库房里,等着傻柱一起下班回院。
冉秋叶如今只上上午半天班,不用傻柱再去接。
至于大办公室里李出纳跟张会计那八卦眼神,他只当没有看见。
回到南鼓锣巷95号院,时间还早。
正房里响起戏匣子里婉转动听的声音。
很明显是聋老太太从后院过来了……
姜岐微微一笑,没进去打扰。
而是转身进了耳房……
趟在床上,无聊的点开袖里乾坤技能空间看了看……
姜岐的眼神忽然直了……
那是一张香江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