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这顿饭,简直吃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尤其是对姜岐还没那么熟悉的魏副厂长。
更是宛若打了鸡血,口中赞不绝口。
恨不得现在就将姜岐拉去某某大院。
对冯家长辈说冯丹姑娘的眼光有多好……
而红星轧钢厂又是怎样培养出了一位乃文乃武的人才……
顺便提一句,打鸡血不是一个形容词。
几年后,它成了风靡一时的疗法……
姜岐笑道:“魏叔,可不能再这么夸下去了。”
“我都感觉都尾巴摇翘起来了。”
在魏副厂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姜岐终于改口叫他一声魏叔。
工人食堂二楼包间里更是亲如一家人。
气氛极好。
杨厂长喝得有些高了,跟赵师傅碰了一杯。
含含糊糊地道:“老赵啊,我是真羡慕你啊……”
“羡慕你岳父是大名鼎鼎的孙伴鹤……”
“羡慕当初沉香选择嫁给你……”
“羡慕她给你一连生了三个孩子……”
“还羡慕你有这么個亲如儿子的徒弟……”
姜岐原本还在跟魏副厂长说话。
一听杨厂长这话,不由的心里“咯噔”一响……
听这口风,难道杨厂长还曾经是师母的追求者不成……
不过,酒桌上说这个真的好么……
要是没有魏副厂长也就算了……
这不还杵着一个半外人嘛……
聂副厂长也连忙道:“老杨,老杨你喝多了……”
“大家都散了啊……”
“小七,扶你杨叔回办公室休息。”
姜岐看了看赵师傅脸色,轻声道:“师父,杨叔醉了,我先扶回去。”
“您在这等等我,我送他过来就接您。”
赵师傅笑了笑。
“我又没醉,不用你接。”
“你先去送人。”
姜岐送杨厂长回他办公室,让他在沙发上合衣睡好。
又准备一大缸搪瓷缸子的白糖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杨叔,您先睡会。”
杨厂长忽然轻轻拉住姜岐的手,含含糊糊地道:“小七啊……”
“你要是有路子的话……”
“送你师父师母跟弟弟妹妹出去……”
“离开四九城,越远越好……”
“我……我……快护不住她们一家人了……”
姜岐轻声道:“杨叔,您放心休息……”
“我心里有数……”
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姜岐满心满眼都是熊熊八卦之火!
一头窜进赵师傅办公室!
将门紧紧关上,终于按捺不住,轻声问道:“师父啊,杨叔跟您不是发小么?”
赵师傅轻轻踢了他一下。
“是发小啊,怎么了?”
“就只当初岳父跟孙沉香选了我没选他而已。”
“怎么了?”
姜岐问道:“那杨叔追求过师母?”
赵师傅道:“也不算是什么追求,我们差不多同时认得的沉香跟老爷子。”
姜岐满脸诧异。
“没有理由啊,老爷子跟师母怎么都该选杨叔才是……”
杨厂长是从贫农一步一步考上去的大学生,虽然没有孙沉逍孙沉遥那样满身的文人气质。
到底是个读书人……
且又举止斯文,一身衣裳永远干干净净,什么时候像个新鲜剥壳的鸡蛋。
比赵师傅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老粗工人要适合师母的多……
老爷子怎么会选赵师傅?
赵师傅佯怒:“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难道我不比老杨强?”
姜岐嘿嘿笑道:“强,必须强!”
“我的师父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赵师傅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低声问道:“小七,你为邱小姐也算作了贡献。”
“整整一个月都在小车间里关黑屋手搓零件。”
“就只从七级办事员提到五级办事员了事?”
“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姜岐笑道:“有啊,等到时候能跟荒漠里的科技工作者代表,科学家们去海子见领导。”
“可以跟在代表团后面到处演讲作报告。”
“还能天天上报纸上广播上电视。”
赵师傅兴奋的满脸络腮胡子都在发光!
“真的吗?真的吗?”
“这么多荣誉啊!”
“我的徒弟真厉害!”
姜岐微微一笑:“假的,当然是假的啊。”
“师父,您想想这可能么?”
心里却在悠悠叹气,这毫无正治敏感度的师父啊……
将来可怎么好……
赵师傅想想这也不是姜岐的性子。
这些鲜花掌声荣誉,姜岐要是愿意要的话,去年四九城大水那会,就全部能有了。
赵师傅朝起一本文件夹朝姜岐打来:“臭小子,你又逗我!”
姜岐不笑了,幽怨的看着赵师傅。
赵师傅愣了愣。
“怎么了?刚刚打疼你了?”
姜岐轻声道:“师父啊,刚刚杨叔喝醉了,都在提醒我送您跟师母弟弟妹妹离开四九城……”
“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赵师傅问道:“他真的这么说的?”
明年1月,二十三条正式颁布。
毫无疑问,红星轧钢厂里绝对还要下来工作组……
等到明年十月。
那个臭名昭著的混账王八蛋在《文会报》上,一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横空出世。
帷幕缓缓拉开……
也同时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姜岐点点头:“杨叔真的这么说的。”
赵师傅也没了跟小徒弟开玩笑的心思……
“等明天他酒醒了,我再问问……”
姜岐忽然挤眉弄眼一笑。
“师父,我知道了!”
“是不是当初您天天做饭给老爷子师母做饭吃来着?”
“所以老爷子才选您做女婿?”
赵师傅抬脚欲踢!
“臭小子,你师父那会子做饭还没现在的手艺呢!”
“还不回去上班!”
姜岐哈哈大笑,从副厂长办公室窜了出去。
他今天没有采购任务,索性骑着自行车从鼓楼钟楼什刹海一路逛回南锣鼓巷。
不想辜负这四九城最好的季节……
才到南锣鼓巷。
远远只见许大茂戴着帽子口罩,鬼鬼祟祟从福祥胡同口出来,朝95号大院走去……
顺着墙根子走路,东看西看,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
不由得有些诧异,许大茂难道也学会了贾张氏那一招?
骑着自行车走到许大茂身后。
叫道:“大茂哥,你做什么呢?”
许大茂被姜岐这一吓非同小可,怀里揣着的纸包瞬间掉了出来!
不但药材洒了一地,甚至还有一包类似香灰的东西……
姜岐不是叶清灵,他可不认得什么药材……
不过想想许大茂那男人隐疾,猜也能猜到……
许大茂手忙脚乱的将药材收好。
幽怨地看了姜岐一眼。
“小七,你骑个自行车都没声啊!”
姜岐指了指药包。
“是许叔许婶让你喝的吧?”
鲁小梅绝对不会干让许大茂喝香灰的事……
许大茂索性取下口罩,叹了口气。
“药是我爸去抓的……”
“香灰是我妈去求来的,说是让小梅喝……”
“我妈坚信问题在小梅不在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
姜岐跟许大茂一起朝95号大院走去。
边走边道:“大茂哥,药不是混吃的。”
“你要真的治病,也得去找个靠谱郎中看看。”
“这药万一吃出什么毛病,那更难办……”
“至于这香灰,你不想挨揍的话,趁早扔了……”
许大茂想想鲁小梅那性子,浑身抖了抖。
轻声问道:“小七,当真香灰没用?”
姜岐恨不得一巴掌将这马脸抽飞。
“大茂哥,你什么时候看过人喝香炉灰喝好的?”
“扔了吧,不然今晚上这顿揍,你铁定挨结实了!”
许大茂连忙将香灰纸包扔了!
进大门,吴疤子媳妇刘三根媳妇跟于莉都在。
这三位的威力不用说都知道,必定又在传什么八卦。
许大茂看见于莉就觉得心里发毛。
急忙说了句:“小七,莪先回后院!”
于莉也恶狠狠瞪着许大茂:“滚!”
“老娘看见你就有气!”
姜岐看着瞬间变身斗鸡的于莉,好笑地道:“大茂哥,快去吧。”
转头跟吴疤子媳妇刘三根媳妇于莉打招呼。
笑道:“今儿又有什么新闻?”
于莉道:“新闻倒不是,算是旧闻。”
“还真跟那臭流牤有关。”
姜岐忙道:“大茂哥不是什么太监,那些瞎话别传了。”
于莉当然知道许大茂不是什么太监。
她妹妹于海棠就是被许大茂霍霍的。
前几天终于跟那个奇丑无比的车间主任离了婚。
于家的姑娘就是这么彪悍,什么离婚影响名誉,将将就就过一辈子的念头压根没有。
所以于莉刚刚才会看着许大茂,哪哪都想揍。
不过奇怪的是,于莉一见许大茂就恨得后槽牙子痒痒。
见了鲁小梅倒还不错,至少面子情是有的。
难道是因为鲁小梅一日三餐按九顿的揍许大茂,让于莉心里畅快?
于莉道:“许婶不是住福祥胡同去了么?”
“这几天她天天去各处观音庙拜神……”
“怀柔红螺寺的一百零八级台阶都被她踩低了三寸……”
“说来也是可怜,一个台阶一个头的磕……”
姜岐心尖微颤,终于明白那包香灰的份量。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姜岐问道:“然后呢?”
于莉道:“连寺里的僧人都看不过去,不许她再拜……”
“怕出事……”
“听说最后还是被两个僧人扶下来的……”
“这已经好几天前的事了……”
“后来不让她去红螺寺,她又信上了什么什么大仙送子……”
“被片儿警以封建迷信连大仙跟许婶一起抓了……”
“批评教育好一顿才放出来……”
“这就今天的事。”
姜岐这才知道香灰的来由……
难怪许大茂从福祥胡同出来,戴着帽子口罩,鬼鬼祟祟……
啼笑皆非地道:“于莉嫂子,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于莉奇道:“小七,你忘了?”
“我家不就住在福祥胡同?”
“那年我结婚,你跟傻柱还有那个臭流牤都去过的啊!”
“当时还有刘光齐呢!”
姜岐笑道:“还真不记得了。”
心中暗道,于海棠离婚肯定住娘家。
可别让她碰见许大茂又被缠上才好。
许大茂那马脸孙贼是少……,具体功能并不影响……
姜岐朝于莉招招手:“于莉嫂子,你这样……”
于莉先是骂了一句。
“那臭流牤他敢!”
然后又笑道:“成,就这样办!”
姜岐嘿嘿一笑,拍了拍巴掌!
嘿!又小小坑了许大茂一把!
不过总比他去霍霍于海棠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