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部拿到叶清灵那张宛若圣旨般的介绍信。

自此后，只要叶清灵愿意回来，神州大地任她遨游……

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明年八月后，红色海洋湮没一切……

叶清灵这个年纪正好赶上，只要拿本小册子，扒个火车……

天下之大，随处可去……

姜岐给叶清灵拿张这個，还是为了隔些年以后回来方便……

既然到了卫生部，少不得带着叶清灵去见聂四姑与冯姑姑。

率先收获到冯姑姑莫名惊诧的眼神。

“师，师，师姐？！”

姜岐忍不住哈哈大笑。

“冯姑姑，师姐只能在四九城待上数日就要离开。”

“还要编纂一本跟《赤脚医生手册》差不多的书。”

“算是第二版也成，姐妹书也成，着重在赤脚医生的培训方面。”

姜岐说的其实是七十年代出版的另一本跟《赤脚医生手册》差不多的书。

－－《赤脚医生培训教材》。

当时出版之时，是供南方地区使用。

但是在姜岐在抽中后，曾经问过叶清灵，能改成全国通用。

冯姑姑大喜。

“好好好，等编纂好了，记得回来找姑姑！”

办公室窗外，得到消息赶来的聂四姑直撇嘴。

“小七，可别娶了媳妇忘了你聂叔！”

姜岐笑道：“放心，都不会忘！”

此后岁月，聂家尚好，冯家稍有波折。

姜岐内心自然想着将这本《赤脚医生培训教材》的功劳交给冯家。

所以先来见冯姑姑。

冯家跟聂家几代交情，聂四姑与冯姑姑也算是发小，早已熟不拘礼。

聂四姑走进来笑道：“小七，怎么不去给我拜年？”

姜岐笑道：“这不，正准备去。”

“四姑，新年好！”

聂四姑看着叶清灵，也是满脸诧异。

这传说中的叶神医居然年轻如斯？！

姜岐随口解释了两句。

笑道：“两位姑姑再见，我还得去趟东绒线胡同。”

“施老爷子说过好几回，等师姐回四九城务必去见见他。”

姜岐带着叶清灵离开卫生部。

至于聂家跟冯家那俩位怎么掰扯，不关他的事。

东绒线胡同，施今墨住所。

姜岐带着叶清灵拜年，送上拜年礼。

随后静静坐在一旁。

施今墨老爷子跟叶清灵俩人说的什么八纲辨证，什么十纲辩证；

什么烧山火，透天凉；

又是什么鬼门十三针。

他都完全不懂。

一老一小说起话来，浑然不觉日已西斜。

姜岐笑道：“老爷子，师姐，打算说一夜？”

施今墨老爷子乐呵呵地道：“令师姐果然天纵奇才，当世神医！”

叶清灵抿嘴一笑。

“老爷子才是岐黄圣手。”

姜岐道：“师姐，咱们还得去沙井胡同一趟。”

“下回再来。”

施今墨老爷子连忙道：“小七，你们不留下来吃顿便饭？”

“这大过年的，哪能连酒都不喝一杯？”

姜岐拱手笑道：“老爷子，我们还有事。”

“改日再来。”

离开东绒线胡同，叶清灵道：“这位老爷子不愧是四九城四大名医。”

“当真好了不得。”

“以叶家原来传承的医术，万万比不得。”

姜岐笑道：“师姐，咱们在四九城还能待上几日。”

“你认认路，白天没事就过来坐坐。”

“也顺便在诊室里帮帮老爷子的忙。”

叶清灵道：“好。”

沙井胡同。

孙伴鹤躺在内室里。

在床前看护的是孙大舅母。

姜岐带着叶清灵进去，唤道：“老爷子，今儿好了些没有？”

孙伴鹤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姜岐，心中欢喜。

身上却无力气。

进来咳嗽繁多的缘故，孙伴鹤声音沙哑。

“小七啊，我怕是时间快到了……”

“古稀早过，将近耄耋，活得也是够了……”

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

每个老人都一样……

姜岐急忙回头，轻声唤道：“师姐，帮老爷子看看！”

叶清灵伸出三指搭脉。

半晌松开手指，轻声道：“老爷子，放宽心些。”

“世道如此，多思无疑。”

“不过一场风寒，何至郁结于此。”

说着要了纸笔开了方子。

“小七，去抓药。”

孙大舅母忙道：“叫我家大小子去抓药，小七陪老爷子说说话。”

“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说着拿起方子出去，让孙沉逍的大儿子去抓药。

叶清灵打开随身药箱，拿出银针给孙伴鹤疏散。

见孙伴鹤精神渐复。

姜岐这才问道：“老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孙伴鹤叹道：“去年十一月那篇文章后……”

“吴泊辰，马南邨，繁星三人，相继遭劫……”

“这场风怕吹得是知识分子……”

“我年已老迈……”

“你大舅二舅那性子，如何躲得过……”

姜岐轻轻握住孙伴鹤手掌，轻声道：“老爷子，当初娄公馆撤离之时，我说的话依旧有效……”

孙沉逍，孙沉遥都在燕京大学……

那位连季羡林都忌惮非常的燕京老佛爷，就要发威……

孙伴鹤道：“一大家子呢……”

姜岐道：“老爷子，您只管养好身体。”

“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孙伴鹤微笑道：“好……我听你的……”

这当儿，孙大舅母煎好了药，端了进来。

叶清灵撤去银针，摸摸温度。

“小七喂药。”

“连喝三天就没事了。”

姜岐亲自喂孙伴鹤服了药。

等他安稳睡下，才带着叶清灵离开内室。

跟孙沉逍，孙沉遥两兄弟拜过年后，起身告辞。

孙大舅母留姜岐跟叶清灵用饭。

姜岐婉拒，带着叶清灵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

姜岐道：“师姐，我去跟师父师母说一声，让他们放心。”

“等会再回去。”

叶清灵皱眉道：“师弟，你那两位舅舅当真有一劫……”

姜岐只问了句。

“大概几月？”

以孙沉逍，孙沉遥两人的性子，留在四九城万难避开。

他早就知道……

叶清灵道：“今秋，不到冬季。”

“师弟，你要插手？”

姜岐道：“看在老爷子份上也要插手啊……”

“师姐，等会到了豆角胡同，再帮我看看师父师母……”

叶清灵道：“好。”

豆角胡同，赵春云赵春秀两人在门外雪地里追逐嬉闹。

赵建国自觉他已经是上班拿工资的成年人。

靠在自家大门上笑呵呵的看着，没有参与。

看见姜岐跟叶清灵，春云春秀都跑了过来。

“小七哥，清灵姐姐！”

“新年好！”

“清灵姐姐好久不见！”

“这么高啊！”

叶清灵去香江两年多，身量高了很多，早已是成年人模样。

姜岐一人手里塞了个红包。

叶清灵微微一笑，伸手在春云春秀两人头上摸摸。

“师弟，帮我发两个红包。”

她准备的红包装的都是香江币，没换过来。

自然不好发。

姜岐笑道：“好嘞！”

说着又发了两个红包，问道：“师父师母呢？”

赵建国道：“小七哥，爸爸妈妈在正房。”

姜岐带着叶清灵进去。

先给孙沉香拜年，然后笑道：“师母，老爷子没什么大事。”

“刚刚师姐过去看了。”

“开了三服药，喝完就好了。”

孙沉香紧紧握着叶清灵的手，连声道谢。

“清灵，多谢，多谢！”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还真想去东绒线胡同请施老伯父……”

叶清灵道：“举手之劳而已。”

赵师傅问道：“小七，你跟清灵吃饭没有？”

“老爷子病了这几日，沙井胡同那边连年都没好生过，怕是不能招待你们吃饭。”

姜岐笑道：“刚刚大舅母留饭来着，我没吃。”

“怕师母担心老爷子，先过来报个信。”

孙沉香急忙推赵师傅。

“快去做两个菜，小七，吃了饭回去。”

姜岐拉住赵师傅，笑道：“师父，别忙了。”

“我们回南锣鼓巷吃，柱子哥还等着呢。”

“又不是外人，要这么客气做什么？”

叶清灵在四九城待不了几天，姜岐还要带她去看看二大爷刘海中的偏瘫……

孙沉香嗔道：“这怎么好意思？”

“清灵，你在四九城住几天？”

“约个时间正式过来吃饭。”

叶清灵抿嘴一笑：“我也不知道待几天，小七说几天就是几天。”

孙沉香噗呲一声笑了。

“清灵个子高了，眉眼也张开了。”

“性子还是这性子，一点都没变！”

姜岐说笑一阵，带叶清灵离开豆角胡同。

才离开门口，姜岐迫不及待问道：“师姐，怎样？”

“师父师母会不会有事？”

“要不要也接去香江？”

叶清灵道：“赵叔没事，孙姨有些波折，不过不碍事。”

“不必去香江……”

姜岐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

两人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

冉秋叶喂了小小，自己却跟傻柱一道等着。

姜岐推开正房房门。

傻柱双眼一亮：“小七，清灵师姐，可算是回来了！”

“我这就热菜热饭，咱们喝酒！”

叶清灵俯身抱起小小。

“叫师姑！”

小小哪里还能记得叶清灵，看了半晌，还是奶声奶气地叫道：“师姑好！”

叶清灵满眼是笑。

“师弟，快发红包！”

“这孩子资质比蘑菇蛋只差一点，以后要好好教！”

“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姜岐心中大喜！

“好，好，好，小小快来！”

“师父给你双倍红包！”

叶清灵看了冉秋叶半晌，才轻声道：“秋叶，你舍不舍得让小小去香江？”

冉秋叶跟傻柱悚然一惊！

“怎么？”

连姜岐都看了过来。

“师姐？”

叶清灵道：“此后岁月不太平，这孩子资质出奇的好……”

“不如带去香江跟蘑菇蛋一起习武学习……”

“别耽误了……”

冉秋叶心里不舍得……

抱着小小一时没说话……

叶清灵又道：“秋叶，不用舍不得……”

“不过几年时间，也就回来了……”

“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也不会寂寞……”

傻柱做梦都想不到，叶清灵一来就给他个这么大的惊喜！

“清灵师姐，秋叶怀上了？”

“我怎么不知道？”

冉秋叶自己也懵圈……

“清灵师姐，月信才几天没来……”

“您，您不用搭脉都能知道？”

姜岐乐了，笑呵呵地道：“听师姐的，听师姐的！”

“她不会有错！”

傻柱转身窜进厨房，乱七八糟喊道：“师姐，您快坐好！”

“我给您做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什么都有！”

叶清灵抿嘴一笑。

得，一句话说得傻柱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