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半晌才从惊喜里回过神来。

轻声问道：“清灵师姐，是不是小小留在我身边不好？”

叶清灵脸上微笑淡了一些。

沉吟道：“来日之事，你稍微有些波折，不过没大事。”

“这里有一丸保胎药，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柱子师弟修为到底低了些……”

傻柱在厨房里激动不已的做菜，锅儿勺儿乱响。

探进头来道：“清灵师姐，我学艺虽然不精，但拼了老命也要护住她们母子！”

姜岐看不过去，走进厨房笑道：“柱子哥，你去跟师姐说话。”

“这里我来。”

“等会连锅都要被你砸了。”

傻柱巴不得一声，围裙往姜岐身上一扔。

紧张兮兮坐在叶清灵跟前问道：“清灵师姐，是不是真要出大事？”

“大到我难护住她们母子三人？”

叶清灵道：“秋叶弟妹的事情不大，我留保胎药不过一时之需。”

“你先别紧张。”

“大势如此，波及者众。”

“绝非个人武勇能改变……”

傻柱听不明白，冉秋叶却是懂了……

将趴在她膝盖上的小小往叶清灵身边轻轻一推。

“清灵师姐，来日小小去香江，拜托了！”

叶清灵眉眼里笑意多了几分。

“秋叶，舍得了？”

冉秋叶红了眼圈，轻声叹道：“一切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舍得……”

叶清灵道：“放心，那边有师父看着，还有素素师姐。”

“还有晓娥。”

“小小过去，跟师弟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姜岐边做菜边笑：“小小可是真正的儿徒，原本就是跟儿子一样！”

风云已动，他早早想将小小带走……

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傻柱冉秋叶开口说才好……

叶清灵陡然说了出来，自是满心欢喜。

姜岐的动作比傻柱快得多，几道菜瞬间上桌。

傻柱乐呵呵地道：“小七，我去后院背老太太过来，顺便看看。”

“什么名医在我心里也不如咱们师姐！”

姜岐问道：“老太太这个时候还没吃饭？”

傻柱理直气壮：“吃了啊！背过来看病！”

姜岐哭笑不得地道：“等会我带师姐过去看。”

“柱子哥，这大雪天的，背老太太吹穿堂雪风么！”

傻柱讪讪笑道：“也是，你总比我想得周到。”

冉秋叶问道：“那小小大概什么时候送走？”

姜岐道：“今年秋天。”

“一切的事，我都会提前安排好。”

今年秋天。

红色海洋数次走过承天门广场，走过长安街……

狂热纷乱，毫无秩序……

正是离开的时候……

冉秋叶硬着心肠点点头。

“小七，清灵师姐，拜托了！”

姜岐道：“放心，所有的事情交给我！”

吃完晚饭，姜岐带着叶清灵去见了一大妈。

先拜年，收了一大妈两個大红包。

叶清灵给一大妈搭脉，看着姜岐的目光带着几分稀奇古怪。

想了想，从药箱里拿出三枚蜡封药丸。

轻声道：“一大妈，小七给你吃的药末子，继续养着。”

“这三枚丸药炮制不易，昂贵非常，可以救命……”

“千万收好……”

姜岐朝易中海龇龇牙：“一大爷，一百张大团结一丸！”

此时大黑十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大团结。

易中海吓了老大一跳：“啥？”

“一百张大团结！”

一大妈心惊肉跳，拿着药丸的手仿若有千钧重。

“清灵姑娘，使不得……”

“太贵重了，这，这怎么吃得起……”

叶清灵瞅了姜岐一眼。

轻声道：“不用钱，小七逗一大爷玩的。”

“再说了，真要钱的话，一百张大团结还不够……”

姜岐笑道：“一大妈，快拿进去收好！”

“师姐说的没错，我就逗逗一大爷玩的！”

“这是救命的药，多少钱都买不到！”

易中海一颗心也下了肚，不过心中郁闷情绪值又突破了天际！

多跟这小坏种说几回话，怕是他也得患上心脏病！

看过一大妈再去后院后罩房。

聋老太太屋里还亮着灯。

“老太太，睡了吗？”

“给您拜年来了！”

聋老太太连忙打开门。

“小七，清灵姑娘，快进来坐。”

那年四九城大水，她们都在娄公馆避水，自然是认得的。

姜岐跟叶清灵进屋，见聋老太太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笑道：“老太太，新春大喜！”

“这段时间身体可好？”

“能收拾屋子了？”

聋老太太笑道：“都是你一大妈帮着收拾的。”

“我没怎么动弹。”

叶清灵道：“老太太，我帮你看看。”

聋老太太伸出手腕，絮絮叨叨地道：“清灵姑娘长高了好些，模样也好看。”

“比晓娥她们也不差什么，是个标致大姑娘！”

这就是当面夸人了。

叶清灵模样平平，只有一双眼睛深邃灵动，宛若星辰大海。

远远不及娄晓娥与冯丹，更别说宫素素。

叶清灵收回手指，微笑道：“老太太，您身子没大事。”

“慢慢养着就好。”

聋老太太比孙伴鹤还要大两岁。

就算再养得好，也没几年活头了……

姜岐心中自然知道……

聋老太太乐道：“多谢清灵姑娘吉言……”

说着往姜岐跟叶清灵手里塞红包。

“来来来，都拿着！”

“今年小七没在家过年，都是主子帮着预备的！”

姜岐哪里肯收红包，笑着打趣道：“我明儿就拿红包钱给柱子哥！”

“省得老太太您点我！”

聋老太太笑得眼没缝儿。

“柱子带小小呢，挑费大，蘑菇蛋可没在家里。”

姜岐大笑偏心。

陪着聋老太太说笑一回，才起身离开。

东厢房。

刘海中坐在轮椅上，还没休息。

刘光福一身戾气，坐在角落里。

明明东厢房里点着灯，靠近的他的位置似乎灰蒙蒙的。

见姜岐带着个年轻姑娘走进来，满脸诧异：“小七，怎么又换了个对象？”

刘海中不认得叶清灵，二大妈却是认得的。

忙道：“老刘，你说什么胡话呢！”

“这位是小七的师姐，叶神医啊！”

“快，快，这边坐，烧着炭盆呢！”

“喝茶，吃点心！”

二大妈好一阵忙活。

刘光福听见是叶神医，霍然抬头看着叶清灵！

心神激荡下，半边脸孔愈加狰狞！

姜岐先道：“二大爷，二大妈，新春大吉！”

转头对叶清灵道：“师姐……”

叶清灵搭脉看过之后，轻声道：“堵塞得久了些。”

“今晚扎针。”

“再开半个月的药，以后，柱拐杖走路吧！”

说着抬手数枚银针飞出！

自刘海中头顶天灵开始，一路往下，半边身子全部插上了银针！

这一手神乎其技，刘海中，二大妈，刘光福都看呆了！

半晌，刘海中才颤着声音问道：“叶神医，我，我还能站起来？”

叶清灵微微颔首。

“我在四九城里的时间不够，要是多扎几回，效果更好。”

“拄着拐杖走路是没问题的。”

叶清灵打开药箱开了方子给二大妈。

“按方抓药，连服十四天。”

二大妈拿着方子激动的眼泪汪汪。

“多谢叶神医！”

“多谢叶神医！”

“只要老刘能站起来，走动走动，我就心满意足！”

刘光福忽然从角落里窜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叶神医，求求您，看看我的脸！”

叶清灵看了刘光福一眼。

淡淡地道：“你心内怨毒不散，是治不好的。”

“就算我现在帮了你……”

“等到冤孽相逢之日，那毒气自内而发，莫说面容，连性命都将不保……”

刘光福哪里听得懂叶清灵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只顾在地上磕头。

姜岐一把将刘光福拉起来。

沉声道：“光福，你没听明白师姐的话？”

“你对光天的恨意不减，时时心中怨恨，巴不得前去西蜀杀人……”

“这脸治不好……”

刘光福抬起头。

“小七哥，叶神医，您，您俩怎么知道……”

他日日夜夜心内怨毒不减，只盼着刘光天死在遥远的西蜀……

叶清灵淡淡地道：“脸上酸痒难耐，换季变天，愈加忍受不得……”

“是也不是？”

“心里愈恨，酸痒更甚，酸痒更甚，恨意愈深。”

“这原本就是个循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刘光福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叶清灵也没打算给刘光福出手。

此人心性不佳，无情凉薄之处，较之乃父犹胜。

淡淡地道：“小七，夜深了，送我回去。”

姜岐道：“二大爷，二大妈，告辞了。”

二大妈急忙从里间包了两个大红包出来。

“小七，叶神医，这个不算诊金！”

“就算是新年红包，压岁钱！”

“具体诊金要多少，小七算好了告诉莪！”

姜岐接过红包，道了声谢。

带着叶清灵离开后院东厢房。

今日西厢房许大茂一家子都没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等他知道叶清灵来过，而他没碰见，只怕连肠子都要悔青……

离开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的时候，叶清灵才道：“师弟……”

“后院老太太也没几年了……”

姜岐悚然一惊！

“几年？”

“能不能看到七十年代？”

叶清灵道：“应该还能。”

“如果这几年不遇见什么事……”

姜岐道：“只要底子不被翻出来，应该碰不见……”

聋老太太可是被易中海捧成功德至宝的烈属……

送叶清灵离开南锣鼓巷大门。

姜岐自回耳房休息。

至于为什么不送叶清灵回寿比胡同。

无他，这四九城内能对叶清灵出手的宵小之徒，一个都没有！

次日，姜岐照旧上班。

下班后带着叶清灵去给王红霞宋奇志拜年。

王红霞也有两年多没看见叶清灵了。

满眼是笑。

“清灵终于回来了。”

“都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这要在街上看见，谁能认得出来呢？”

叶清灵只是淡然一笑。

“王姨新年好，宋书新年好。”

“春丽嫂子新年好。”

满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叶清灵性子清冷。

连生人都不怎么见，更加不习惯应酬，也不以为意。

拉着进正房坐下。

姜岐自然是苦逼的下厨做饭那个。

等到见完聂副厂长，也就到了叶清灵跟姜岐离开四九城的时候了。

姜岐先将四九城内的事情一一安排好。

才买了两张绿皮火车票前去陕省重阳宫。

重阳宫乃是全真道门三大祖庭之首。

还有两处是晋省永乐宫，与四九城白云观。

这一日，天气清朗。

姜岐与叶清灵换了一身道袍，自重阳宫山门外缓缓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