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灵之光：24】

一次收获二十二缕性灵之光，顾安从未这么富有过。

既然要打架，便想尝试将铁竹桩功补全。

镜子却给了个回应。

登峰造极？

顾安此时心思全在这上面，哪还顾得上别人。

铁竹禅功……

应该是传说中的意境功法吧？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正走神间，谢灵飞跳了出来，指着汪大海怒道。

“想打是吧？来来来，我跟你打，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敢这么狂妄！”

“上邽谢家？”

汪大海扫了他一眼，一口叫出其来历。

“听闻谢家小周天伏神气，乃难得的上乘炼窍功法，”

“炼到至高处，能臻五气朝元，真罡离体之境，伤人于百丈外，”

“传说中，更有谢家先辈，曾炼就三花聚顶，见神不坏之能，不比道、佛两教真修差，”

“不知你这小辈，又得几分真传？”

顾安看了谢灵飞一眼。

在王家演武堂多日。

他也不再是个小白。

桩功只能炼体。

武道第三境便是桩功的极限。

也有专门炼劲、炼罡的功法，就如王家的磐石劲。

但这两者，都没有办法突破炼体的极限。

天有三宝日月星。

人有三宝精气神。

武道前三重炼的就是精、气二宝。

想要突破炼体极限，就涉及了第三宝：神。

武道之中唤作“意境”，

这就是武道第四重。

炼的就是“神”。

想要晋入意境，便须有相应功法。

据说王家就有一门《大浪淘沙流云功》，只有家主能修炼。

换句话说，谁练成此功，谁就是王家家主。

所以如今王家也只有王烈一人修成此功。

除此外，顾安也只在那金风的性灵上看到过意境功法，那部《金阳融血功》。

顾安听说过，意境功法本就稀少，绝大多数只能修至第六境，外罡。

据说只有达到外罡境，武者才有能与道、佛真修争锋的可能。

少数名教大宗才有传承，能修炼至六境以上。

谢灵飞这家传功法居然能修至第七境？

若他能得到铁竹禅功，却不知能修到第几境？

谢灵飞冷笑：“哼，就凭你？还没资格见识伏神气。”

“嘿嘿，原来未曾得真传。”

汪大海咧嘴一笑，戳穿他的虚张声势。

“废话少说！”

谢灵飞大怒，便要动手，却忽然被顾安一只手按在肩上。

“让我来吧。”

谢灵飞更怒了：“我平要跟你打架，你扭扭捏捏，现在跟这个浑汉你倒主动得很！”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顾安面皮微微一抽。

谢灵飞声音忽然放低：“这人虽然浑，但至少是内罡境，你不是对手！”

顾安手上微微加了些力道。

感受到这股力道，谢灵飞猛地一惊，冷静下来。

深深看了他一眼。

后边对这汪大海实力一目了然的王纨、王丞等人，本也想劝说。

此时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王纨目光流转：这个顾六，不是这么莽撞之人，倒要看看，你还藏着什么。

其实一手背负在后，剑指暗捏。

随时准备出手。

王丞扫了眼王纨，若有所思，微微一笑，收回了本欲说的话。

上前两步，朝顾安笑道：“顾兄，你只管放开手便是，”

“这里仍是书院所辖，即便你将天捅出窟窿，也自是你的本事，不必顾虑。”

顾安两眼一亮：“果真？”

王丞温笑点头：“果真。”

他的笑容中，似有着莫大的底气。

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一个贱户子，不知哪里偷学了六扇门的黑煞刀法，便自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即便我不取你性命，怕是六扇门也不会放过你。”

“来来来，出手吧，让俺看看你的黑煞刀法偷得了几分皮毛。”

“买不起刀是吧？来，哪位兄弟借他一把刀使使！”

这汪大海一张嘴得波个不停，极其贱格。

顾安也有点气笑了，上前两步，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你，还用不上刀。”

“嘿。”

汪大海也不气恼。

人哪里会和蝼蚁置气？

在他里，顾安不过蝼蚁，翻掌就能碾死。

顾安笑道：“怎么？不信？”

“我看你双臂奇长，双掌硕大，想来炼的是掌上功夫。”

“我便站在这里，不避不让，受你三掌。”

“你若能伤我，不仅我的命是你的，我手上的经帖，也是你的。”

谢灵飞一惊：“顾六！你疯了！”

后边王纨、王丞等人也是皱眉不已。

“纨儿，先不要心急，顾贤侄不是无智之人，且看看再说。”

王烈此时更是焦心不已。

不过却不是因为顾安，而是因为自己这女儿。

这明显太过紧张那小子了吧？

顾安自然不是疯了。

他只是突发奇想。

想要试试龟蛇之形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二境太弱，完全没有挑战性。

一个凝聚内罡的三境，正好合适。

只是别人并不知道其中玄虚。

只当他是失心疯了。

“王兄，这就是你说的不入俗流之辈？”

另一边，阴君陵也冷笑道：“他难道以为，今日是扬名之机？竟如此哗众取宠。”

王丞摇摇头：“我观顾兄非追名逐利之人。”

他其实也不能理解，只是本着一种信任罢了。

“呵。”

阴君陵只是晒笑。

那边。

汪大海已经大喜：“你说的话可算数？”

话像是对顾安说的，却是看着冯炯在说。

显然是在问冯炯。

冯炯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顾安，淡然道：“经帖已经散出，机缘属谁，但凭天心，”

“你若能取了去，也是你本事。”

言下之意，书院并不在乎谁得了经帖。

顾安也听出了他话中的一丝提点之意。

这经帖是机缘，可莫要轻易错过。

一如之前以一张名帖压服肉肆之后，对自己的“警告”。

同样的让顾安不甘却又偏偏只能无奈。

毕竟对方还是好意。

“先生放心，若是顾安技不如人，也不配登行云岩。”

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冯炯。

我顾安要上去，也定是凭本事。

冯炯怎能听不出？

便只是摇头一知，便不再说话。

“哈哈哈哈！”

汪大海大笑：“好好好，不管你出身如何，就凭你这胆子，俺今日就佩服你！”

顾安轻笑：“但你若打不死我，那又当如何？”

“哈哈哈哈，那俺这条命就是你的！”

汪大海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你可站好了！”

话音一落，满脸的嘲笑骤然一敛。

从一个泼皮无赖般的油滑，瞬间变得煞气凛凛。

粗腿迈出，砰砰连响。

几步之间，十数丈距离一跨而过，便至顾安身前五尺。

一掌拍出，竟有丝丝血色雾气缠绕，带出阵阵腥风锈气。

扑面而来！

“血雨腥风掌！？”

“不要硬接！”

谢灵飞惊怒大喊。

“嘿嘿！”

“后悔也晚了！”

汪大海咧嘴一笑。

血掌本离顾安还有半尺。

本就奇长的手臂，突然又凭空暴长一截。

瞬间拍中了顾安胸口。

“砰！”

“嗤！”

一声闷响，如巨石落地。

隐约间还伴随着一声宛如布帛撕裂，极细微的破空风声。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只因被汪大海一掌拍在胸口的顾安，此时正挺立当场。

在场众多江湖高手之前都是冷眼旁观，不少还面带冷笑。

原本以为，这一掌拍下，这小子恐怕胸腹都要炸裂，难留全尸。

可此时他不仅一点事没有，脸上还带着笑，低头看了看汪大海透着血色腥风的手掌。

仿佛在嘲笑：就这？

尤其是金风。

此时满眼不可思议。

甚至有几分气急败坏。

汪大海反水！

他在放水？！

不可能！他没这胆子！

王纨不着痕迹地将剑指藏于袖中。

在场能看出她动过手的并不多。

离她不远的王丞便是其中之一。

扫了一眼那汪大海脚边的土地。

上面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划痕。

是剑气划过留下的印迹。

若是刚才王纨剑指没有偏，此时汪大海已经是一具尸体。

之所以会偏，也是因为眼前这一幕。

王丞不由心下感叹。

果然不愧是去岁《神秀谱》上位列七十二品的天山神女。

《神秀谱》中九品，每一品中又收录九人，合共九九八十一人。

又称神秀八十一品。

年二十而名登八十一品，虽非天骄，胜似天骄。

尚未臻外罡之境，却已能剑气离体十数丈，且如此收发随心。

她的剑气出手，尚在顾安中掌之前。

却在发现顾安未曾受伤的一瞬间，竟然就收回了九成九的剑气。

同时将剑气偏移。

不过，与此要相比。

顾安的表现，更令其惊讶。

“你、你……”

汪大海血掌仍贴在顾安胸前。

一张粗犷的脸上，两眼瞪得似铜铃，满是不可思议。

“怎、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别看他嘴里说着不将顾安放在眼里。

但自己这一掌已经用七成的力道。

就是冲着一掌击毙顾安去的。

之所以是七成而不是全力，只是因为认为没有必要浪费力气。

可这七成力的一掌，汪大海自信纵然是同为内罡境，也绝不可能轻易接下。

更何况这样不闪不避，以肉身硬接？

你以为你有佛门金身？